汉水的江面之上依旧有无数荆州水师遗留下的战船在熊熊燃烧着,升腾而起的火焰把江面映个通红。
而荆州军残余不到三分之一的战舰则是黯然收场,狼狈离去,只留给南阳军一个背影。
“哈哈哈!”
甘宁立在船头之上,对着荆州水师一方大喊道:“甘宁随时在此恭候,蔡督和文将军一定要赏脸再来啊!”
隐隐约约能够从荆州水师战舰上传来一道冷哼声,不过荆州军好不容易撤出战场,自然不可能再反过来和南阳军再战一场。
“干得好,兴霸!”
张颌坐着一艘小舟顺流过来,握住铁索攀登到艨艟之上,对甘宁开口赞道。
“张将军谬赞!”甘宁见到是张颌,急忙行礼,不过眼神中却是难掩兴奋之色:“此次我军大捷,敌军战舰被俘获、烧毁超过三分之二,荆州军死伤过万。”
张颌满意的点了点头,拍着甘宁的肩,郑重道:“此次若非兴霸率领麾下锦帆军全力阻截敌军,我军绝不能取得如此重大的胜利,本将定会为兴霸向大将军表功,兴霸便先在某麾下担任军侯一职,如何?”
甘宁激动下拜:“谢过将军!”他平生所愿便是一展胸中所长,正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如今既然能够投效朝廷自然是再好不过。
196年6月,张颌挫败蔡瑁率领的荆州水陆大军,俘虏击沉敌舰超过三分之二,荆州军死伤近半,灰溜溜的退回了新野,稍作休整之后则是驻扎在樊城。
蔡瑁命令王威暂且统率军队,自己带着蔡熏、蔡中等人往襄阳城而去。
襄阳,州牧府。
“瑁惭愧,败于敌军之手,特来向州牧请罪!”
只见得在内室之中,蔡瑁上半身赤裸,用麻绳帮着几根荆条绑在身后,竟然是负荆请罪。
“哼!蔡德珪你当初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袁绍和曹操都对刘烨用兵,我军定能够拿下南阳郡,现在呢?”
座位上一名颇有威仪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蔡瑁,眼神中却是透露出不满之色。
“州牧!瑁知罪,请州牧饶过瑁这次,瑁一定为州牧夺回南阳。”
原来坐在主位之上的这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荆州牧刘表。刘表之前委任蔡瑁为都督,统率四万水陆大军准备收复南阳,然而蔡瑁却是损兵折将,因此刘表越看蔡瑁越是不满。
蔡瑁面上冷汗直流,低下头来,拜服在地不敢说话。
而内室中的一道门帘却是轻轻掀了起来,露出半张妇人的面容,见到蔡瑁跪在地上,叹了口气,随后则是走了出来。
“相公,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兄长兵败也并非是不肯尽力,你我乃是一家人,德珪还敢不用心带兵不成?”
刘表扭头看了走出来的妇人一眼,哼了一声:“哼,本州牧自然知道。要是德珪有意打败仗,本州牧非罢免了他不可。”
这妇人正是蔡瑁之妹,嫁给刘表为妾。见到自家妹妹走了出来,蔡瑁微微一喜,依旧没有抬头。
“相公,兄长此次兵败,日后必定勇猛精进,他也是你的大舅子,你就不心疼么?”蔡氏柔声道:“兄长负荆请罪,如此有诚意,相公你就原谅他吧。”
刘表虽然颇有气度,不过架不住蔡氏软磨硬泡,他对长相美艳的蔡氏十分喜爱。
“话虽如此,可是德珪兵败,若是不做出惩处,本州牧日后如何统帅荆州百万军民?”刘表皱眉道。
“哼!我就知道,你一点也不疼我。”蔡氏撅嘴道:“你不是想惩罚我兄长,分明就是不喜欢我了。”
“唉,你...”刘表叹了口气,想了想道:“罢了,德珪你起来吧,此次兵败自然要有所表示,罚俸半年,三日禁闭不得出门,知道么?”
蔡瑁闻言心中大喜,急忙抬头来:“多谢州牧,在下必定回家深刻反省,日后兴兵再夺南阳!”
蔡瑁乃是荆州豪族蔡氏一族的族长,在荆州良田万顷,每年收入不知凡几,别说是罚他半年俸禄,就算是罚一辈子的俸禄那也算不了什么。
“既然如此,瑁告退。”
蔡瑁缓缓的直起腰来,把身上的荆条拿了下来,穿上衣服随后走了出去。
刘表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蔡氏则是心满意足的给刘表施了一礼,随后退入到内室之中。
而蔡瑁刚走出去没有多久,立刻有人回报道:“州牧,子柔先生来了。”
“子柔来了?”刘表闻言精神一振:“快快请子柔进来。”
一名年约四十许,头发微白,保养极好的中年士人走进内室,对刘表施以一礼,拱手道:“蒯良见过州牧。”
“子柔不必多礼。”刘表对待蔡瑁和蒯良的态度可谓截然不同,笑呵呵道:“快,赐座。”
早有内侍拿过来了坐垫,蒯良缓缓坐了下去:“多谢州牧。”
“子柔来了所谓何事?”
“蒯某听说,蔡督回来了,而且还领着一群残兵败将?”蒯良开门见山道。
刘表点了点头,叹气道:“是啊,德珪这个小子败在了敌军手中,折损了不少士卒。”
蒯良不依不饶道:“敢问州牧,蔡德珪到底损失了我荆州多少人马,战舰几何?”
刘表面容微变:“士卒死伤万余人,艨艟、走舸损失过半。”
蒯良顿时眉头一皱,不满道:“蔡瑁夸下海口,如今却徒徒折损我荆州万余士卒,此等大罪不知道州牧准备如何惩处?”
蒯家与蔡家同为荆州豪族之一,互相之间有着很深的利益瓜葛,因此蒯良听说后自然前来发难,虽然存有私心,不过倒也的确理由充分。
“...本州牧已经将他罚俸半年,禁足三日,如何?”
“什么?”蒯良一愣,不敢置信道:“蔡瑁使得我万余荆州大军客死他乡,如今却不过是罚了三年俸禄,这简直!”
然而蒯良却发现刘表的面容变得阴沉起来,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因此急忙解释道:“在下不敢冒犯州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