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绮绮说得没错,叶嘉墨在开车狂飙,就像好莱坞无数经典大片里那样,左冲右突偶尔来个腾跃漂移的那种狂飙——尽管人家开的是顶级跑车,而他开的却是金杯商务车。
不过没关系,虽然他开的不是跑车,但追他的人开的是跑车啊!
此时他已经开车围着这座城市兜了许多圈,身后的两辆跑车依旧穷追不舍,但他不能直接开往周绮丽的别墅,因为会把对方也同时引过去,他只能拖延时间。
然而油量在不断下降,眼看着支撑不了多久了,他若始终甩不掉对方,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要么孤注一掷回别墅,怀着众志成城的想法,把祸水引向其他人;要么就找个地方解决掉追兵。
“不能回别墅!”周绮绮斩钉截铁,“星姐樱姐他们也有各自的麻烦,我们又把这群家伙带回去,不等于添乱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我们到底该找个什么地方解决他们?”
“当然是要往人少的地方开,越少越好!”
段薇幽幽问了一句:“劳驾,现在是下午四点钟,真会有什么地方人少么?”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张桐巧献妙计,“你往郊区方向开,那边有一片拆迁房,早就没人住了,平时也不会有谁闲着无聊去那呆着——你把车停在那里,速战速决。”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地点,但是速战速决我们可不能保证。”叶嘉墨叹了口气,“你怎么会知道那片是拆迁房的,你个大少爷还了解这种事?”
张桐哭笑不得:“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我家有个关系不错的远房亲戚,之前跟我爸念叨好久说这片拆迁费给的少,在房价疯涨的今天根本买不起新房子,后来我爸实在听得烦了,就贴补给了他50万。”
“呃,那你爸还真是简单粗暴……”
周绮绮扒着窗户紧张地朝外探头,不一会儿又退回来,坐在副驾驶一脸严肃:“至少有七八个人,费劲。”
“岂止是费劲啊?”段薇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凭我们仨,还要保护三个弱势群体,成功的概率有多大你算过吗?”
张桐小心翼翼表示:“我多少是个男人,不算弱势群体,如果可以帮得上忙的话……”
“没有那种假设,这和性别没关系,你看后面跑车上那些人,都是有点特殊技能的。身为普通人,你跟他们硬拼就意味着吃亏,所以乖乖在车上坐好,遇见任何情况都别下车乱跑,就算是帮我们了。”
“好吧……”
叶嘉墨稳稳扶着方向盘拐入一条岔道,不得不承认,开车时候的他格外帅,连无意中的一瞥都充满大气风范,令少女的心肝乱颤——周绮绮原话。
易瑜实时播报:“他们跟上来了!”
“别紧张,就快到了。”
“……”其实易瑜想说的是,快到了只会更加紧张。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曲折不平,一路颠簸,渐渐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大片破旧的老居民房,可以想见就是那块划好的拆迁区,道旁空地似是很久没有人清扫了,各色垃圾堆得像小山一样,车窗不过才错开了一道缝,臭气已然不甘寂寞地飘进来,熏得车内众人险些背过气去。
周绮绮眼尖,突然一直前方:“嘉墨,远处那是不是一条河?”
“大概只能算臭水沟吧。”叶嘉墨中肯地给予评价,“怎么,你想往那边开?”
她实话实说:“往哪边开都是一样的,毕竟今天这一大片都将成为我们的活动场地,我没准还要帮忙拆迁呢。”
“……有道理。”
叶嘉墨话音刚落,忽觉车身猛然震动,若非安全带系得严实,恐怕头都要撞上挡风玻璃,紧接着后面的易瑜惊叫一声护住母亲,随即又被旁边的张桐死死搂在了怀里。
段薇凛然回头:“他们想要用暴力逼我们下车了。”
“那是他们说了算的么?”叶嘉墨轻哼一声,“没那么容易,大家,坐稳了!”
那两辆跑车司机仗着自己的车性能好,把刚才在大马路上压着的火气全发泄出来了,继这一次撞击之后,开始左右包抄,拼命把金杯往臭水沟的方向挤。
叶嘉墨猛踩油门,一个漂亮的甩尾躲过了二者夹击,不过却引来了张桐三口人的惊叫,易母一良家妇女,哪里见过这阵势,只好紧紧拽着车门上的把手,吓得脸都白了。
两辆跑车很快又围上来,阴魂不散地一次又一次往金杯车身上撞,到后来叶嘉墨实在躲闪不得,只能依着他们的意思,慢慢朝河边靠拢。
然而这样不是办法,迟早要下车正面怼,对方人数是己方的两倍还多,这无异于是一场困兽之斗。更何况这边还有张桐三口要保护,根本没办法放手去拼。
当右边的跑车摇下车窗,不知哪位扔了块板砖重重砸在金杯玻璃上时,周绮绮看着那道裂痕,终于彻底怒了。
“嘉墨,往右边靠!我今天非得教教他们做人!”
“……不行绮绮,你搞不定那一车人。”
“可这也不是办法啊,我们太被动了!”周绮绮义正辞严,“什么都甭说,就由我来打头阵!”
“再等一下,容我先看看……”
要说叶嘉墨虽然没他哥叶骁的脑子那么灵光,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能保持冷静智慧的,尤其是他还有双透视眼。他迅速摘下眼镜甩到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观察了左边又观察了右边,最终得出了个比较有用的结论。
“这些人有的我们见过,有些脸孔比较陌生——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胸徽颜色不一样,一部分红色凤凰,一部分黄色凤凰。”
段薇闻言反问:“那能说明什么问题?”
“你觉得梁凤池会用颜色来区分什么呢?”
“不同实力等级?”
叶嘉墨笑了:“也有道理,但我倒认为是……会不会超能力的差别。”
梁凤池已经很厉害了,能把诸多会超能力又居心不轨的人聚在一起,但他无法保证所有的成员都是超能力者,毕竟质量需要,数量也同样需要——所以他大概也找来了许多不会超能力但是有战斗力的员工,换句话说,就是打手。
周绮绮猛地一拍大腿:“那就更简单了,我向来最不害怕用纯暴力解决问题!嘉墨你看得见么,哪车人戴的是黄色凤凰的胸徽?”
“右边。”叶嘉墨说,“我也觉得是黄色凤凰代表了不会超能力,而且这车人明显气质更Lo一些,毫无神秘感。”
“你能往右边靠么?越近越好。”周绮绮在车里四处寻摸,最后在脚底下找出了一把布满铁锈的扳手,“……铁真他们真是奇人啊,连扳手也能落在车上!”
段薇道:“那不是正好,要不你还得赤手空拳去跟他们拼。”
“不过话我说在前头,你可不能偷懒啊,我去跟他们拼,你准备干点什么?”
“我会帮你把这一家三口保护好,绝对不让那群人碰着他们一根头发。”
周绮绮从副驾驶探过身去,很用力地跟她握了握手:“同志,听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这将是咱们史诗性的合作,一定不能懈怠啊!”
“……你快下车吧,我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你了。”
于是叶嘉墨开始面色凝重地往右边跑车的方向靠拢,与此同时左边跑车仍旧在不断撞击金杯车的尾部,三辆车僵持不下,各自沿着奇怪的路线歪歪扭扭前进,远观仿佛是三辆成了精的帕金森患者(……)
眼看着金杯的车头靠近了跑车的车中部,周绮绮屏息静气酝酿半晌,忽然转过头去亲了叶嘉墨一口,随即猛地打开车门,脚下借力轻轻巧巧跃上了对方车顶,而后倒吊下来,直接抄着扳手砸碎了对方的挡风玻璃。
要说很早以前的周绮绮,本是没这么强悍的本事的,她一个富家小姐,怎么可能敏捷灵活到这种程度,可偏偏如今就学会了,没人教也没特意练习,就这么无师自通了,变成了她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女战士。
开车的那位正研究着怎么冲击叶嘉墨的车头,冷不防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张披头散发的女人脸,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方向盘一偏就冲向了路旁的废弃民居,所幸,在他即将撞上那座斑驳的土墙之前,周绮绮拽着车顶荡进了车内,顺便一脚蹬上了司机的大脸,在那上面印上了一个完整的鞋印。
“卧槽!”司机骂了一声,由此更加控制不住方向盘,下一秒,跑车已经彻彻底底怼上了土墙,沙尘土石簌簌而落,土砖一块一块砸在车顶,片刻就把车顶砸出了蜂窝煤似的凹陷。
车里瞬间炸开了锅,四个男人脏话乱飞地想要按倒一个小姑娘,结果这个小姑娘偏偏不好惹得很,以一挑四根本不在话下。
“一群混蛋,划死我了!”周绮绮脖子上和手上,都被挡风玻璃的碎碴儿划出了血痕,疼痛感使她这一刻格外冲动,连血都没顾得上擦,直接一拳带着风声挥过去,直击那个司机的正脸,对方霎时鼻血横流。她就势反手将铁扳手砸在了旁边的男人颈部,顺利将其砸歪了脖子。
后排的两个男人骂骂咧咧钳住了她两只手,其中一个甚至准备来薅她的头发,须知周绮绮这孩子现在平时已经很少生气了,今天确实是被逼急了,原来堪比暴躁症患者的性子又被激发出来,顿时咬牙切齿把两人甩开,同时按着两人的脑袋,一直按上了车玻璃,并一下接着一下猛烈撞击。
“梁凤池给了你们多少钱干这丧良心的事儿?嗯?落在我手里,以为还有你们亮爪子的机会吗?!”
车门是锁着的,司机刚才被她那一脚踹得有点发懵,这会儿没注意脑门上又挨了一扳手,完全晕头转向,哪里还反应得过来要解锁车门逃出去,只知道稀里糊涂跟着同伴们去扯周绮绮的衣服,妄图用武力压制她——平心而论,如果说从智商上压制周绮绮,那还是有希望的,但如果是从武力上压制周绮绮……那就只有哭的份儿了。
想想看四个大老爷们对阵一个娃娃脸小丫头,一个被她骑在背上,一个被她踩着脑袋,一个被她卡着脖子,还有一个被她用扳手杵在座位上,一时间怪声不断,哀嚎连连,宛如人间地狱。
不过相比之下,叶嘉墨那边就没那么势如破竹了,毕竟他和段薇要面对的,是另外四个会超能力的凤舞九天成员。
“车轮好像出了毛病不听使唤了。”他略一蹙眉,“怎么回事……哎!”
所以透视眼真是个很方便的能力,他一眼就看到了驾驶和副驾驶两个位置上坐的人,正各自伸开五指对准这辆金杯,显然是在和梁凤池一样使用意念术。
段薇见他神色不对,心脏也不禁跳快了几分:“看见什么了?”
“他们在用意念术,可能是想……”把我们的车搞翻。
然而叶嘉墨尚未来得及讲出最后一句话,只觉车身突然不受控制向一侧倾斜,竟然就这么两轮朝天歪了过去,被对方隔空操纵着侧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