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毛文龙去辽东的功劳没有被他安在天启脑袋上而上安在了王化贞脑袋上,天启是很想辩驳一下的,毛文龙就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天启,天启就收住了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的心声,想听一听他毛文龙怎么说。
“而我的这次行动是错误的,那只能说明是王巡抚错误,因为我是上支下派,下属必须无条件的遵从上司的指令,军纪绝对要严,上命下达,即便刀山火海也必须要闯上一闯,否则以下犯上,这是朝廷的大忌讳,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个道理绝对对,没人出来反驳,也没有人出来敢于反驳。因为遵从上司,这是维护整个大明官僚集团的基础,如果下面谁都可以乱说乱动,也就将在座的地位动摇了,这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毛文龙就戏虐的哈了一声:“那么我们将这件事情好好的捋顺一下。”然后就扳起手指头,自然自语道,“既然我的行动错了,那么就证明王巡抚的决断错了,而王巡抚当初上位是由谁保举的呢,是你们这些东林君子,这可是有案可查滴。据我知道,再后来审讯王化贞的时候,他可是自己承认,自己只懂得圣人文章,根本不懂得军略,是诸位强迫他去的。”然后突然面色狰狞的问道:“那么你们东林的这些君子,为什么将一个根本不懂得军略的书虫弄到前线去,别有用心且不说,一个识人不明举荐不贤之罪,是不是你们东林党人应该担当起来?这还是往小了说,一个故意祸国才是你们的大罪。”然后也不等脸色变得惨白的邹元标辩驳,毛文龙躬身冲着天启施礼:“臣弹劾东林一派祸国殃民,要灭我大明罪,请圣上圣裁,不除这种要坏我大明的奸佞叛徒,那才是真的国将不国,大明休矣。”
大殿上转眼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因为按照毛文龙的理论,事情的确是这样。本来大明朝廷上就有个举荐不贤的罪名,自己举荐的人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就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这下好了,大家还想力挽狂澜挽救王化贞,结果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成了自己的一大罪状,这可怎么办好?现在所有经手王化贞案子的人都开始决定:“王化贞不保了,他必须死。”
结果就是这样,本来王化贞拖到崇祯五年才死,就在这次朝会后不久,东林就推动刑部宣布王化贞死罪,立刻执行,和熊廷弼一起,传首九边了。
要不说呢,一句话能成事,一句话能坏事,毛文龙现在就起到了这个作用,一句话,坏了两条人的性命。
天启这个乐啊,感情事情在这呢,毛文龙就利用东林给他捏造的罪状,一条条反驳,就一次次的给他们当头闷棍啊,这是打脸啊,这简直就是按住他们的脸在地上摩擦啊。可惜,自己的金殿金砖太滑,这要是砂纸该多好啊。
但也从这一点上看出,毛帅真的是忠臣啊,感情不再提自己派毛文龙去辽东后方的事情,是在这里等着这帮东林呢,好啊,以后我也不再提这事了。
以往自己认为朝会简直就是让自己受罪,每日看着两伙人互相撕咬,当时是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看来,不是啊,要都向毛文龙这样,那朝会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啊,看来,木匠还是少做些,还多上朝看热闹吧。
“再说我器甲刍粮,蠹耗军国,请问在座诸公,我可曾向朝廷请过一粒米,一个箭矢?原本军饷我一两一文没见,原有钱粮,我一粒一石没见,我带着我的兄弟百姓在敌后厮杀,我们该得的钱粮却被你们各自借口克扣,我怎么就靡费了国帑?”
群臣哑然,这时候他们才感觉,似乎是这个样子,似乎在那个时候,大家还真的没有给人家一两钱粮,一把刀枪,一个箭矢甲胄。
毛文龙越说越气,不由得声音高亢,战阵里练就的大嗓门震的大殿嗡嗡直响,让人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我们在前线为国征战,没粮没食,不得不拖尸而战,你以为我们是托着尸体不忍同袍遗弃吗?不,那是我们需要吃他们的尸体果腹,需要同袍变成我们的食物,让我们能继续杀敌。那种切割袍泽尸体的感受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毛文龙血红着眼睛大声怒吼,每吼一声,便让群臣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因为他们看到的毛文龙不再是一个大明武将,而是一个食人魔王。随着毛文龙步步紧逼,群臣步步后退,在人群里传来里一阵又一阵干呕的声音。
“我们在拖尸以食在为国鏖战,难道我们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换来的就是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朝堂大佬们无边的指责,无尽的陷害吗?”
这时候,一个御史站出来指着毛文龙大声道:“我们御史就是有纠察风闻之权,你毛文龙——”
结果毛文龙大吼一句:“你一边呆着去,等我和这位那谁干完了再干你。”
此言一出,当时就将这个御史噎得隔楼一声,差点背过气去。还要争辩,天启发话了:“一个个来,大家不要急。”
得,这是准备搬着凳子看热闹了。
现在毛文龙开始改变打法了,他不想再为他们对自己子无虚有的罪状罪行逐一驳斥,因为真的要逐一驳斥下去,那就是一个地老天荒,那就是给他们脸了。
既然你们如此歪理邪说,那我就让你们看一看我毛文龙如何的蛮不讲理,咱们大家都胡搅蛮缠,看谁缠得过谁?
于是正容道:“万岁,这些人,捏造我的罪状自有良心公论,但正所谓,正人先正己,君子弹劾,当是正言,而小人弹劾,可信度是多少?完全可以归结为疯狗攀咬的一类,或者干脆就是诬陷迫害。”然后,也不等天启回答肯定,毛文龙张开双臂面向众人,大声的征求意见。
对于这个论调,满朝文武还是先要赞同的,也必须赞同。因为这是一个高度,也是一个死结,这满堂清流东林,哪个不是标榜自己是君子?
“那么,这位皱老官是正人君子吗?”吕汉强在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之后,施施然蔑视的看了一眼那位老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