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有商人无国籍的说法,人们认为,由于商人趋利必然而忘义,在他们的心中,往来敌国之间很正常,这样就难免卖国,这样的商人有没有?有,而且大有人在,就比如说现在的山西八大商人,就不顾家国天下,为了一己之私而勾连后金建奴,不但为他们送去了大明严禁贩运的战略物资,而且还为这些强盗们销赃,将那些带着汉人鲜血的珠宝玉器,贩卖回中原,在其中赚取大明的血汗。养肥了强盗,掏空了国朝。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更多的却依旧是那些有正义感的商人,不过他们活的却比那些卖国的奸商更艰难。
士农工商,商人为最末一等,他们的地位其实都在妓、女之下。之所以这样,就是中国历代的这个农业大国,重农轻商的习惯所致,那些世人们认为,商人们往来贩运货物,赚取了中间的差价,就等于剥削了百姓们的利益,这是士大夫们绝对不允许的。
其实这只是其中的一面,而最最关键的一面,是统治阶级对商人们的恐惧。
叛乱战争不说大环境,最根本是因为野心,需要的是两个基础,一个是钱,一个是人。
其实钱是最根本的,只要有了钱,就能招募到足够的亡命之徒,就会对统治阶级产生危害。
这里让明朝的皇帝们最刻骨铭心的,就是那个帮助了朱元璋打下天下的沈万三。
当时沈万三和朱元璋是密友,朱元璋就问沈万三,你到底有多少钱?
沈万三就不长心的回答:“给你手下每一个士兵发一两黄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样不长心的回答,你怎么能让朱元璋睡得着觉?这时候不杀你杀谁?
所以朱元璋,从发展农业,巩固国本出发,从抑制商人,避免暴乱出发,实行了最严格的商人管控制度。
在大明,他们必须穿最低劣的服装,见到哪怕一个小吏,都必须要跪拜,他们的子孙连科举考试的资格都没有。朝廷不但不给他们相应的待遇,而且还对他们百般叼难,朝廷有所需,就让他们倾囊捐献,官员有欲望,就让他们破家捐输,国家和官吏就当他们是猪狗,是韭菜,一茬一茬的割了再割。
这样的待遇,你们还怎么让他对这个国家有爱?
当然,江南商业繁茂,商人们为了生存,于是就想出了一个变通的办法,那就是依靠士绅豪门的身上,不但取得了按照规定不交赋税的特权,而且还得到了官吏的保护。这个最大的集团,就是现在把控朝堂的东林一党,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道理一党坚决反对向商人们收缴赋税的。因为那些商人是东林的钱袋子。
但无论怎么说,在社会上被压制,依靠了世家大族官僚体系,他们也不过是这些世家大族官僚们的敛财的工具,卑贱的狗腿子。他们什么时候被像今天这样的尊重,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得到了这样的尊重和待遇,怎么不让这些商人们痛哭流涕热泪横流。
毛文龙已经定下了以商养兵的政策,当然就要和这些商人打好关系。同时他出生后世,知道商人在这个社会上的重要作用,在骨子里对商人没有轻蔑,反倒有一种羡慕和尊重。
于是出于笼络住这些商人,为自己打下坚定的经济基础,所以不惜为这些商人搞了一次大阅兵,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这支军队是多么的强大,让他们投资进来,让他们知道,这个商业环境是安全的,他们所投资的物有所值。
毛文龙骑的战马上,对着站在船上的以郑宏达为首的商人大声邀请:“东江镇复辽军,邀请父老检阅。”
就这一声邀请,当时让这些商人们已经连路都不会走了,现在他们已经双股战栗,浑身瑟瑟发抖,他们不是为这强盛的军威所吓住的,而是因为激动,是因为被尊重的感动。
郑宏达并没有让其他的商人下船,接受这崇高的荣誉,因为他心中知道,这是僭越,如果有心人若是向朝廷告上一状,自己这些人就是抄家灭族。
但是他不顾这些,因为他的确是真心的想看一看这个复辽军,真正的感受一下将士们昂扬的杀意。
吕一学搀扶着跌跌撞撞的郑宏达走向了这5000将士,然后泪流满面的逐一走过五个方队,嘴里连连嘟囔:“好,好,大明有希望了,后金建奴灭亡注定了。”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气急败坏的跑上了码头,对着毛文龙劈头盖脸的责问:“军队行动,按照大明的规矩,凡调动500人以上者,必须通知监军,你为什么不通知我这个监军?你如此作为,可是对军法国法的蔑视,我要弹劾你。”
毛文龙就端坐在战马上,云淡风轻的解释:“监军大人错了,500人的调动必须通知监军,这个我懂,但前提是军事调动,那么你看看,我现在前面可有敌人?我可是对敌人发动进攻?我不过是让将士们在进行训练,训练他们在突发情况下的集合速度。”然后对着张口结舌的王大用轻描淡写的道:“现在我的训练已经完成了。”然后对着五个营的营头大声命令:“训练结束,带领将士们跑步回营,明日依旧如此训练。”
五个营的营头立刻大声应诺,根本不去看这个灰头土脸的监军,直接带着队伍呼啦啦的跑回了大营。
看了一眼还要吹毛求疵的监军,毛文龙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脱下了身上的盔甲,解下了自己的宝剑,直接交给了自己的中军许杰:“我在训练的过程中,发现了我一个好友,多年不见,我要和这个好友盘恒一些时间。”
摘下头盔,解下宝剑,交给中军,这就证明现在毛文龙已经解甲,不再是大明朝廷的总兵官,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民,这时候算是他自己私人的时间,他现在做什么去,只要不违反国法,那么别人就拿他没有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