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在闻无生的床上, 漆黑凌乱的下,是俊美昳丽的脸,线条优美的唇微微红,衣衫半解, 露出姣好精致的锁骨和苍白如理石般的细腻皮肤。
窗外月光正好。
这画面任何一个男人看了会血脉贲张, 更何况画面里的男人不再一脸冷淡, 而是用一种极为自然的语气,道出一个令人心狂跳的词汇。
这个词汇闻无生做梦也想不到会那个高高在上的伯爵口中说出, 还那么早。
被喊的那个人是他。
闻无生压下心悸动, 扑过去, 掰他脸逼他看自己,懒懒笑道:“你刚喊我什么?”
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暧.昧。
闻无生不指望他再喊,光见一声, 心就已是难以言说的满足, 一瞬间甚至想为他摘星星摘月亮,怎么行。
“老公。”
出乎意料地,伯爵却又喊了一声。
闻无生心一窒:“你……”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一个词可以有如此的魅力,让他在这一刻觉一切很美好, 美中不足就是自己还不够强, 不能为伯爵遮风挡雨。
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永远活在当下,过且过, 认识伯爵之后, 慢慢现他不再甘心当个籍籍无名之辈,因为顶那束月亮实在太过明亮耀眼。
他知道顶上很冷,如临深渊, 如履薄冰,却越来越想去那个地方,想站在他边。
他开始期待未来,未觉未来如此可期。
他对未来的描摹里,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面容。
他甚至觉,今晚的一切是他梦里有过千万遍的场景,只是在这一刻忽然成真了。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见惯了人情冷暖,知道任何情分不会长久,任何完美是泡影,为什么会像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一扎进恋爱的无底洞里。
他以为自己会掌握主导权,可结果是他在不可避免地为这个人改变,被这个人牵动心绪。
闻无生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刹那间思绪千万,有种难以言说的惧怕,怕过于苍白失真的人碎裂开,然后消失。
他努力按捺下拽起伯爵去民政局领证的脑瘫冲动,摸了摸他的脸,笑道:“老公会努力的。”
伯爵脸一僵,和闻无生对比一下,深觉自己有多不称职,又处处欺负他,还想占他便宜。
伯爵主动亲了亲他,道:“我也会努力的。”
闻无生笑了,温声道:“你要努力干什么?你负责漂亮就行。”
伯爵:“……”
闻无生抓起他修长白皙、指节分明的手,虔诚地低吻了吻,吻在秀丽冷白的指节上。
很轻很轻的吻,没有任何一丝旖旎,伯爵心却剧烈跳动了一下。
他见闻无生缓缓说:“我知道你想变强是因为有难以战胜的敌人,我也知道以我目前的实力很自不量力,但这不妨碍我去努力做到。”
伯爵沉默了,静望着眼前这张脸,不知为何觉有种自骨髓的熟悉,那种熟悉一瞬间烧至灵魂,让他不知所措,仿佛曾经有一个人,和他说过同样的话。
感觉一闪而过,怎么也抓不住,伯爵只觉心很空很空,好像胸腔里缺了很重要的一块。
所幸那种不舒服只是一瞬间的,被闻无生握着,他又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真实。
“你不怕?”伯爵道,“不怕死?”
不怕那些无法松懈的夜晚,抬时顶摇摇欲坠的剑?
闻无生笑了一下:“还记我们二次见面,你了我什么吗?”
伯爵开始回忆。
闻无生说:“那是在擂台上,你我,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的,我说没有,我在你眼里看到了可惜。”
闻无生顿了顿,笑了笑:“我觉现在可能有了。”
伯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忽然觉不告诉他真挺好的,不告诉他他才会哄着他惯着他,胆地表白,他当个宝贝疼。
伯爵垂下眼睛,万一他知道了,他会不会悔到肠子青了?会不会甚至……不要他?自己还对他那么不好……
伯爵一瞬间攥紧了手,漆黑的眼睛里郁色在扩散。
可是他明明只想占有他,好好伺候他,让他舒服……
他对他好点,不然他知道了会不要他的……
这么多年就他一个,只有他……
“怎么了?”闻无生见他半天不吭声,温声。
“没,睡吧。”伯爵眉眼一弯。
闻无生被他的笑晃了下眼,怔住了。
伯爵很少笑,他要么冷着脸,要么一脸平淡,要么似笑非笑,总之就算是难和善的表情,也是掺杂着几分疏离的,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笑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份感,他感觉不到任何生人勿进的滋味,仿佛眼前这个人完完全全对他敞开了。
闻无生上去,人揽到怀里,低亲他,伯爵有所想,下意识避了一下。
闻无生:“怎么了?”
“没。”伯爵回以更炙.热的吻,一个翻,捧着他的脸,有些凶狠地吻。
闻无生动弹不,只能无奈地任他胡作非为。
闻无生向来冷静的眼里逐渐染上迷离,伯爵克制一寸寸往下的念,趴在他上看他,模样说不出的慵懒。
闻无生之前压下去的火全被撩拨了上来,用仅有的理智维系表面的绅士,温声道:“我会对你好的。”
伯爵见无比温柔的情话,眼里焦虑之色却愈浓。
“你就不能不说好的,不哄我了?!”
闻无生:“??”
闻无生整个人呆住了,过了好半晌才无奈道:“宝贝儿,又怎么了?”
伯爵沉默片刻,闷闷道:“这样会显我很差劲。”
闻无生笑出声:“这是我应该的——”
伯爵眸光一郁,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嘴,显然是不想他继续说话的意思。
他这次吻更凶,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较劲。
闻无生的唇被咬痛了,好容易推开他,好脾气道:“又怎么了?”
伯爵眼光微微闪动,凑到闻无生耳边,轻声:“如果我对你好一点,你是不是什么能答应我?”
他这话,配上这姿态,颇有些吹枕边风的意思,闻无生忽然意识到了古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沉溺女色的昏君,他要是皇帝,也能为伯爵烽火戏诸侯,杀比干。
真会挑时候说事儿,有不答应不让碰的意思。
“嗯……”闻无生模棱两可地应了声,“乖。”
他敷衍着,就要继续干,伯爵到他肯定的答复,稍稍心安了些,翻他上下来,扯了扯被子:“睡了。”
闻无生表情凝滞,好半晌房间里安静地只能见他乱七八糟的呼吸声。
闻无生气急,上余温仍在,闻无生被他惹火起,他却突然不让碰了,闻无生一时暴躁难当,额上青筋跳了好几跳。
不让碰还撩他……
闻无生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了强迫边人的冲动,憋下火气,闭眼睡觉。
边上人背对着他默不作声小半晌,像是在思忖什么,忽然又不安分地翻过来,在闻无生看不见的地方神色微微有异,暗自打定主意,再抬时,神色难乖巧:“你难不难受?”
闻无生没好气道:“你说呢?”
他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冲,对上他那张脸,盯了几秒,觉自己还真他妈三生有幸,去他妈上了贼船,温柔道:“睡吧——嘶。”
闻无生倒吸一口凉气,拧眉闷哼,眼里满是震惊:“你……!你干嘛,松手!”
他整个人不对劲起来:“,我不需要,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真没事,不怪你……啊。”
伯爵眼底郁色铺天盖地,握到手里,他才知道闻无生资有多雄厚。
难怪他会喊他媳妇儿,伯爵脸色铁青。
他又不比闻无生小,闻无生又不知道,凭什么就那么认定他是下面那个。
他长这么干嘛?长小一点不就没那么多事了么!长小一点也就没胆拈花惹草了,对上人家姑娘他敢么?也不怕人家嫌弃,最后还不乖乖安分守己,是他一个人的。
他又不是要占闻无生便宜,他只是……只是想让他舒服,外面闻无生伺候他,床上他伺候闻无生,不是很公道么?这种累人的活他来不好么?
他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你……轻点。”闻无生又难受又刺激,脸色微微红,齿缝里挤着字。
伯爵的手很冷,他几乎浑一哆嗦,好容易适应了温度,伯爵又心不在焉,加上毫无章法,简直是酷刑。
偏偏他还能在酷刑里感到巨的心理满足。
那是伯爵的手,那双手杀过无数人,指微动,就能葬送他人性命。
那双手平时半点阳春水不沾,一丝一毫的脏污没有,现在却在替他做着这样的事情。
难以言说的激荡。
伯爵回过神,留意他一丝一毫的微表情,耐心地伺候他。
……
……
……
二天晚上,闻无生刚上游戏进入格斗系,就看见有人在办公室等他。
闻无生入职格斗系的副系长后,按照职业,被上面分配了相应的住所、休息室和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只比伯爵的休息室稍小一圈,还是单人的,可见血族的豪气奢靡。
闻无生进来,见是血族的二长老和三长老,一怔,笑道:“晚上好。”
他就要按照礼节给两位长老倒茶,二长老和三长老忙摇:“不用不用!”
闻无生道:“应该的。”
二位长老受宠若惊:“真的不用!”
“怎么了?”闻无生向来敏锐,察觉到他们神色微微有异,态度过于谨慎恭敬,蹙眉。
二长老和三长老你撞撞我,我撞撞你,互相深情瞪视片刻,终于还是脾气更暴躁一点的三长老鼓起勇气:“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闻无生以为有什么事,认真道:“您说。”
三长老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你和伯爵在一起了?”
“…………”闻无生毫无心理防备,端着的水差点泼了,好半晌才缓过劲来,过去关上门,脸色变幻莫测起来,“谁说的?巫月?”
“不是不是,”二长老怕闻无生误会,忙道,“是公主转告我们的,但不是公主最先说出去的。”
闻无生嘴角微微抽搐,努力分析起来:“不是她,难道是鬼族白羽?”
“对,”三长老维护巫月公主心切,就怕闻无生冤枉了公主,“公主说是鬼族白羽说出去的,她正好见了,事关重,她才转告我们,所以你冤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