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歌也知道,林宝卿的伤心并不是毫无由来的。或者说,没有这些情绪才叫奇怪,世界上哪有那么和谐的后宫啦!就像女人天生爱吃醋一样,是切实存在的。
他也于心不忍,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即便林宝卿一边掉泪一边哽咽着道,“你就骗骗我不行啊!”
秦放歌顿时无言只默默开车,骗她的还不够多吗?但沉默肯定不是办法的,两人之间矛盾肯定有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道歉对不起之类的话,秦放歌自然说得不少,受了委屈,让她发泄出来也是挺好的。他虽然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但有些事情,他是改变不了的,只能在其他地方做补偿,如果可以的话。
秦放歌这家伙也是厉害,开车什么的,半点没受影响,速度还不慢,到林宝卿家小区外面时候,她仍旧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这样的状态他可不敢把她送回去,把车停下来后,没着急开门让她离开,只拉她小手过来,“这样子要让阿姨看到的话,肯定以为我们家人集体欺负宝卿,让你委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任打任骂都行,断不能连累了家人。”
林宝卿眼泪仍旧不住往下滑,“但你就是不会改对不对?”
“对不起,这真改不了的,但我会尽力让你不受其他委屈。”秦放歌无奈的点头,也亏得他脸皮厚到了一定的境界,要换别人的话,自己就羞愧得不得了。
“还能有比这更大的委屈吗?”林宝卿也不想以这样的状态回家,也没挣开他手的意思。
秦放歌想安慰她但又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就又开始旧调重弹,讲那黄粱美梦里的故事,也担心现在的场景是不是也会如梦境一场。林宝卿,以及他身边的人,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遥远的回忆,只能默默在心底回味。他也坦诚说有时候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所以能不休息就不休息,想要抓紧身边的每一个人,珍惜每一份感情,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
“我好怕哪天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了!”秦放歌幽幽的讲着,搞得他自己好像是精神分裂一样。
这也成功博取了林宝卿的同情心,她虽然没有那样的经历,但也能想象得到,会是什么样子的场景。而她也知道,所谓天才,和疯子其实就一线之隔,有精神上的问题比如人格分裂抑郁症,再有身体上的疾病比如性瘾症性冷淡什么的,更比比皆是,看看历史上那些著名音乐家就知道,和常人一样的反而是极少数。
林宝卿并没有这样的症状,她自己也觉得是因为不够天才的缘故。
秦放歌的这些说法,也成功解释了他为什么这么拼命努力,甚至是花心贪心的问题。虽然不可能完全洗白他的所作为所,但她也表示能够理解一二。
别的不说,在艺术上,尤其是在音乐上,两人心有灵犀,这么久以来培养出来的默契可不是假的。一首首合作过的音乐缓缓淌过心底,初见面时候她弹奏的高山流水,两人都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林宝卿的感受更是深刻,从出生到现在终遇知音。到后面渐渐熟悉相识相知,又一起经历很多事情,拥有很多美好幸福,毕生难忘的回忆。
而在不知不觉中,她也被他慢慢搂进了怀里,只是他这会再没干什么坏事,两人就这样紧紧靠在一起倾诉心事。
林宝卿也确实挺委屈,加上她最近好朋友来袭,心情会莫名的烦躁。还要练习琴箫合奏曲《春江花月夜》压力不小,而见他的长辈更是压力山大,她虽然一贯冷静成熟,但终究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也不像秦放歌这样不知道算活了多久的老油条心理素质那么强悍。秦放歌的那破事情她并不是不知情,她再大气,心中也是会有不满的,平时没表现出来,并不代表不存在。
这会完全爆发出来,也搞得她挺狼狈的,当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秦放歌,“哭得好难看,都是你的错!”
秦放歌承认这点,也叫她不要拿他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样他会更心疼的。
“第一次为男人掉眼泪,感觉自己挺不争气的!”和他相处久了,林宝卿也会自动过滤他那些没用的废话,哪怕听起来的确很温柔动听也为她着想的样子。
他当然还是把这一切都怪罪在他自己身上,对她的怜惜和心疼也没有半点虚情假意,这点林宝卿也能感受得到,要不然当初就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这好像也是无解的难题,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管她也渴求纯真的爱情,那种彼此心中只有对方的爱情。
时间悄然流逝,到林宝卿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仍旧是红的。
电话是林宝卿母亲曲佳云打过来的说时间不早问她在哪里,她就说快到了几分钟后就进屋,好在她的声音不再哽咽,要不然秦放歌又有得好看。
曲佳云还问她和秦放歌家人相处得怎样,林宝卿回答说,“还不错,他们都挺照顾我的,刚刚还和他堂姐妹她们一起唱歌的。”
又说了几句之后曲佳云才收了电话,林宝卿的父亲成天倒是挺忙碌的,作为著名的古琴演奏家,他的活动安排挺多的。她和母亲曲佳云最是亲近,秦放歌的这些破事,她半点都不敢跟她透露,一直压抑在心底也挺难受的。
又在车里呆了一阵子,林宝卿才准备回家,秦放歌还叫她不要多想,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当然,他指的琴箫合奏曲《春江花月夜》的事情。还作死的说什么,“要是我们合作得不好的话,就当是报复我,我也罪有应得好了!”
这也让林宝卿这么温柔体贴的人气得简直笑了出来,大声骂他,“大坏蛋!我才不要跟你一样混蛋,我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偏偏秦放歌这家伙还不知死活的说,“在我的音乐会上打我的脸,感觉肯定特别爽的!要不要试试?”
林宝卿气得直接拿粉拳捶他,“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这些打在秦放歌身上自然是不痛不痒的,但他却嗤牙咧嘴装作很疼的样子,叫她手下留情,让林宝卿看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临走前,她也没忘记吩咐他开车慢点,回去也多少休息下别那么拼命。
秦放歌还叹声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可不想宝卿你变得跟我一样。”
林宝卿横了他两眼之后,这才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
刚刚才经历了这样后院起火的事情,秦放歌这晚上自然是没有心情出去浪。他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宁秀佩陈瑜珊她们早已到家都准备收拾着睡觉了。
看到他回来,宋子萱还不忘感概两句,“难得看见大哥哥回来这么早!和宝卿姐姐浪漫完啦!”
“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秦放歌挥手就要打发她走。
宁秀佩也关心一下林宝卿那边的情况,秦放歌说她情绪稳定,把她弄哭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敢讲出来的,要不然宁秀佩估计不会认他这个儿子。
闲话几句之后就各自去休息,秦华凯也是被安排在了酒店,这几天陪家人在燕京游玩的任务都交到了他身上,一大早就要去看升国旗,他也不想再跑来跑去,尤其燕京这交通状况,也是令人无比拙计。
而秦放歌这边,席晚晴也和他通过话,关心了一下他家里长辈的安排情况。她心思细腻敏感,听得出来秦放歌情绪不高,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有点难以适应这些复杂的关系,想想都让他觉得挺头大的。
席晚晴就叫他不要想那么多,把他的音乐做好就行,其他的就交给宁秀佩和她们来做就行。
秦放歌点头,也说,“我的天赋也就只能是做做音乐了!”
席晚晴不由得咯咯笑出声来,“你这话其实挺欠揍的!尤其那些学音乐的要是知道,更不得了!好了,不说了,我准备休息了,你自己也睡会啊!”
秦放歌笑,“知道,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
“要犯起脾气来其实也差不多。”席晚晴乐道,“保持好心情,晚安,爱你!”
他抬了下嘴唇终究没能说出我爱你来,那边席晚晴就收了手机,想来也真是累了。
秦放歌自己却是半点睡意都无,就在录音室里面瞎折腾。马上就是钢琴演奏会,他虽然不惧,但多练练总是好的。在钢琴上演奏的时候,他也不用去想太多东西,把心思专注在音乐上面。
对待艺术,尤其是音乐,秦放歌的态度就不像女人那样,实始终是执著而专一的。在这方面,林宝卿和锦瑟乐团的其他姑娘也是一样。
虽然现在“梦想信念理想”什么的,已经成了烂大街的东西,诸如“你有什么梦想?你的梦想是什么?”之类的话在各种电视节目满天飞,烂俗到让人听了就觉得不舒服的地步。
但人活着,也还是要有梦想的,要不然,正如黄静说的那样,“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音乐艺术,就是秦放歌和其他同样爱好音乐的女孩子们的终极梦想,为了这个梦想,大家也愿意付出辛勤的努力和汗水,甚至是泪水。当然,也没有到要付出生命的地步,在大家看来,也只有好好的生活,享受生活中的种种美好幸福,乃至悲伤遗憾等等,才能谱写并演奏出心中最美的音乐来。
秦放歌此刻在钢琴上也是一样,他也完全放空思想,不刻意去演奏原有的曲子,想到哪手指脚尖就随着心情而动。他并不能超凡入圣,也并非看破红尘的老僧,抛开穿越之后获得的音乐天赋和完美身体,他本质上还是个宅,更是俗人一个。
林宝卿这天晚上带给他的触动特别大,尽管他有自己的坚持,也能硬着头皮铁石心肠。可说到底,人心都是肉做的,由己及人,林宝卿的那些心思,他都是能理解的。
爱情这东西本来就特别复杂,牵涉到方方面面的事情也特别多,古往今来,各种音乐艺术诗歌小说为之歌唱诉说,很能说明问题的复杂和多变性。而陷入其中的痴男怨女,更是上演了一幕幕精彩绝伦的演出。
秦放歌在钢琴上奏出的音符,其实也就是他自己和林宝卿所经历的,有痛苦,有妥协,有欢笑,有泪水。有如沐春风的时候,也有低落萎靡的时刻,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人最本质的东西,爱情,他姑且这么认为。
除了他自己的感受之外,他也能代入林宝卿的情绪,她的想法,她的情绪,她的所见所闻。有得到的爱情兴奋和开心,也有爱情不完整的不甘和遗憾,得知真相时候的彷徨无助,还有鼓起勇气追求爱情一往无前的磅礴气势。有故作坚强时候的强颜欢笑,也有心情低落时候的落寞忧伤,暗自垂泪。
林林种种,都是心底最真切情感的反应,他先在钢琴上演奏出来,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些情感组织起来。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秦放歌却非常有耐心,也非常执着于这样的创作上。
正如他跟林宝卿所说的,他也不清楚,除了音乐还有多少值得他在意的事情,精神世界之外,他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是怎么都摆脱不了的,他再天才也不能纯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渴望被爱也渴望着去爱,他想要的东西不少,为了不让自己太过胡思乱想,让自己不停的忙碌起来,就是最好的办法。
而创作音乐作品,就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这天他也没打算外出,周秀英和沈建萍她们要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排练暂时告一段落。秦放歌也得以安心呆在家里,他想尽快把这段关于爱情的她曲子完成,至于形式,他不想加入太多东西,用的是奏鸣曲的格式,纯粹用钢琴来就好,加入交响乐团什么的,演奏出来就容易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