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爷你……你瞧他那狠样,小……小的腿都软了,话……话都说不连贯了……”王小二见李逵瞪着的眼睛还不移开,不由心惊脑袋颤地边往后缩、边向武松求救。
“有老子在你怕啥?”武松说罢对李逵道:“原来是你个黑厮。”
李逵虽已觉察到小二不仅没送来老酒美食,反而叫来了打手,但他艺高心蛮胆子大,并没将来人放在眼里。这时因觉来人声音很熟,一转头才发现是武松。
武松和李逵虽说都上过梁山,且都以砍脑瓜如剁土豆、劈身段如切鳝筒而名闻天下,但二人素来不睦、一向互不服气。
李逵见是武松不由得一愣,粗声恶气地道:“是你家伙啊!咋啦?是俺李黑厮又咋么样?”
武松硬气的撑腰话使小二暂时停止了后退,发软的腿也稍稍增加了一些硬度。
小二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几筒气后,使劲挺挺胸,虚张声势地对李逵道:“李……李逵,你……你不是要找领导吗?你不是想在这儿混吃一通,然后啥事都没似的跑路吗?”
郓哥和潘巧云见小二叫来的“黑老大”,似乎并不惧怕杀名远扬的黑旋风李逵,心里顿时像公司搞庆典一样敲起了锣、打起了鼓。
为一探李逵能否镇得住“黑老大”,以便作出跑路或留下的决定,潘巧云悄对李逵道:“李爷,那祖宗全死光的狗小二叫来的可是黑老大。”
李逵瞥了眼潘巧云,顾自对武松道:“你改行干黑社会了?”
“没错!”没等武松回答,小二就壮着胆子凑上一步,色厉内荏地指着武松对李逵道:“景阳岗打虎英难武爷,乃是我们董事长雇用的黑社……”
武松对小二一瞪眼,喉咙里发出了声:“额?!”
小二吓得一颤,立即知道武松不喜欢黑社会这个称呼,急改口对李逵道:“哎不,武爷武都头,是我们董事长派来的全权代表。”
潘巧云、郓哥和众多食客听说这是景阳岗大打老虎的武松,不由得一齐惊奇地看向武松——连老虎都敢打的凶恶脸谁不想认认?
武松见自己大名一报,当即引来了无数惊慕的目光,心里便不由生出几分飘飘然的感觉、脸上不由浮出几丝美好的得色。
远处的母大虫见武松杀气腾腾赶到,不免有些担忧地看着武松和李逵心里道:“这对冤家对头碰上,有热闹看了。”
再说那李逵听了小二的话后,只是冷冷地看着武松道:“我还以为欧阳峰来了呢!咋么啦?到这吓人来了?”
武松道:“你李黑厮来这砸场子,我能不出面吗?”
小二哭丧着脸诉苦中带着挑唆道:“武爷你没看到他……他砸场子时狠样,就是进村杀人放火的小鬼子见了,都能吓得屁滚那什么流啊!”
为进一点挑起武松的火头,小二又指着自己脑袋、摆着委屈状对武松道:“刚才,由于小的没及时送上好酒好菜,端上笑脸好蛋,他……他竟然用斧子瞄准小的的脑瓜往死里乱劈哪!”
王小二假装痛苦得再也说不下去的样子,用双手捂住了脸。
面对打架从来不顾死活的李逵,武松还是有所顾忌的,这不仅是因为李逵和自己曾经是同伙,更因为李逵的功夫一点不比自己差。所以,尽管王小二又扇风来又拨火、又添油来又加醋,武松的火气始终没跟着往上乱窜,更没像小二设想的那样,和李逵拳脚相对或刀斧相向。
武松只是淡淡地问小二道:“是吗?那你的脑袋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完整?”
“那……那是小的躲闪及时,还有……”小二指着潘金莲道:“还有这姐姐及时喊出了宋江太爷的名头,不然,小的脑袋早成卤菜店里的猪头肉啦!”
武松万没想到潘金莲会在这里,不由一愣道:“嫂嫂你怎么会……”
潘金莲略略一站,道个万福,然后指指潘巧云胡谄道:“俺跟闺密出来玩的,刚巧遇上。”
武松“哦”了一声,然后指着小二对李逵道:“李逵,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李逵道:“是事实又咋样?你在这帮人看场子?”
武松道:“我是本县都头,有责任维护所有楼堂馆所的治安,只要有人闹事,我就得立马……”
“那你怎么没穿捕快的制服?”李逵没等武松说完便道:“俺瞧你是在搞兼职干黑社会。”
“那又怎么样?我武松干黑社会又不是头一回。”武松道:“想当年,我帮金眼彪施恩抢地盘夺酒店,将正宗的黑老大蒋门神……”
“你也承认这是在干黑道啊?”李逵道:“宋哥哥可一再要求俺们不能涉黑!”
“别拿宋老大压我,实话跟你实说,我这是利用业余时间行侠仗义。”武松道:“李逵,看在宋哥的面上给你一次机会,马上扛起包裹拎起斧子走人!”
李逵脑袋一昂道:“俺要不走呢?”
“那就……那就在你身上再增添几个血疤疤,再多开几条血沟沟!”小二壮起胆子急急窜上,狐假虎威地对李逵道:“李逵你只有一条路,就是跪地求饶……”
李逵听了不由大怒,霍地站起喝道:“你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叫板?”
李逵说罢,挥拳追打向小二,小二吓的转身就逃。
武松一伸手拦住李逵道:“怎么?我老武到了,你还想撒野?”
“你到了又怎么样?”李逵道:“俺黑旋风啥时怕过你?”
“李逵!到了我武松的地盘上,不管是府衙县官,是商铺老板还是黑帮头儿,都得给几分面子。”武松语带威胁地说道:“劝你赶紧离开,没钱别往酒店跑,我武松可不会每一次给你好脸子!”
“咋的啦?俺黑旋风除了爱打群架就是爱喝老酒!”李逵提高声音道:“李酒鬼不往酒店跑,倒像女人一样逛商场?”
“唷!脾气挺大的啊!”武松说罢也提高声调道:“小李子,在梁山上时,你有宋头领撑腰,我让你几分,但到了这儿……”
武松指着地上道:“我武都头能以扰乱社会秩序的名义,将你押送巡检司!”
这一下二个互不服气的家伙,像二头蛮牛一样顶上了。
小二哭丧着脸诉苦中带着挑唆道:“武爷你没看到他……他砸场子时狠样,就是进村杀人放火的小鬼子见了,都能吓得屁滚那什么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