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的双腿如此一蹬,就是俗称的“蹬腿”,标志的是死亡。然而西门庆却反而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转眼间,已电线杆般笔笔直直地竖在那里。
燕青觉得摊牌的正式时候到了,便脚步一停将担子放下。
西门庆一“竖直”,便手指那只轻箩筐,将连串的责问喷向燕青。
“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安全事故?这筐财宝要飞下悬崖,你这穷的棺材板床都睡不起的穷光蛋,拿什么赔我?你个到现还不知道女人滋味的死丑男……”
“好好说话好不好?”燕青不紧不慢地笑道:“你能不能先听我说说?”
“不能!”西门庆继续乱喷着道:“你这肯定是上班时间想搞女人、干活时候琢磨麻将为啥没自摸造成的。你个丑怪男老想着这些事,能不出事吗?啊!”
燕青话里有话地道:“只有出名大淫棍,才会在上班时间也想着搞女人。”
赖子们会意地大笑了起来。
西门庆见话题被挑夫引到自己头上,便立即转移话题地朝着牛大赖比划着二只手道:“要不是我出脚快过蹦床、出手快过扒手,几乎造成重大经济损失!”
前面已讲过,自西门庆楼吊在箩筐上后,燕青抽拉的嘴鼻和晃摆的身子便彻底“停了机”,那一度牵歪到耳朵下的嘴巴也在回到“老地方”后,再也没有重启。待得担子放下、身子站正,一个百美盯梢、“万妹迷恋”的大帅哥,便就展现在荒野里。
不过由于燕青前面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惨不忍睹”,以至于没红包的激励,根本不可能有人愿意再瞧他一眼,故而直到现在还没人发现这是个冠绝天下的大帅哥。那张二赖甚至还在为丑挑夫为何不让西淫棍下地大感奇怪。
“大哥,西肥土豪,吊死鬼似的趴在箩筐上,这丑挑夫还不让他下来,他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张二赖不明白地问牛大赖道。
“看不懂了吧?”燕青一把接过话头道:“二只箩筐的份量反差那么大,这轻箩筐上多了个吊死鬼,前后反而会平衡,人反而轻松。”
“就你个苦力,也敢叫我吊死……”西门庆不满的声音刚刚发出,燕青的话又已飞到:“西土豪,我早要求你将箩筐摆均匀些,可你为了耍摆老板的威风,硬要这么装。你这可是害人又害己的垃圾行为。”
“那又怎么样?”西门庆道:“这才二百多斤货,怎么装都无所谓。”
燕青指着箩筐道:“财宝确实是二百多斤,我的收费也是按这个标准,可我实际承受的重量却达到了六百多斤。”
“你个死不要脸的,刚还说二百多斤,现又成六百多斤了,你这简直是对我的恶毒诽谤。”西门庆说罢,又大拇指翘对着自己鼻子,眨巴着鲶鱼眼威胁地道:“瞪大你的猪眼睛瞧清楚了,这是有名的大土豪加大恶霸,想敲起我的……哎……”
说到这里时,西门庆突地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燕青的脸惊怪地叫了起来:“哎!这怎么像换了个人?”
西门庆说罢又急对牛大赖等人问道:“原来是这个人吗?”
一阵“唰唰唰”地眼珠转动声后,众赖子已一齐盯看着燕青。
“奇了怪了,这脸也不扭、身子也……”牛大赖盯看着燕青,满脸惊奇地说罢接着问其余赖子道:“刚才挑担不是他吧?”
张二赖点头赞同地道:“不错,确实不像是这家伙。”
这时的李四赖脸上已满是快乐的惊喜、二眼已满是幸福的绿光。她显得有点语无伦次地道:“确……确实不……可……可这不可能啊!这挑夫又不是孙悟空,还能大变活人?”
倒是鲁三赖给出了正确答案:“这不是他会变,是他那嘴鼻啥的全都停摆的缘故。”
说罢,鲁三赖又对牛大赖道:“我早就说过,他的脸死抽、身乱摆不是天然的。这担子一歇、动力系统一停,恢复正常了吧?”
牛大赖、张二赖以及西门庆依然一脸不信。
“这么说,他……他……他他他他他,天然这么……”震动最大还数李四赖,当她真切地看清,挑夫是个帅遍天下无对手、俊遍全球没第二的哥哥时,不由得不知是故意还是忍不住地、冲燕青连打了三个趔趄,要不是鲁三赖紧追几步拖住,只怕鼻尖已顶在燕青下巴上了。
“想不到天下第一丑会变成宇宙第一帅!哇!”李四赖难以自制地喜叫出了声音。
既然这挑夫不是孙悟空,不会变变变,那西门庆以及大、二等赖子,也就唯有认可鲁三赖的观点,承认面前这个都能让杨贵妃主动投怀的俊男,就是前面那个丑怪挑夫。
当然,更让他们想不到的还在后头。他们要是知道这个挑夫是下自梁山、名扬大宋的燕青、燕大侠,只怕早已排成一列,跪拜在地脑袋连磕了。
再说四赖李巧奴见到燕青真面貌后,那是喜得比中了特等奖还开心,而张二赖则比外出旅游掉进洗手间还恼恨。尤其是在他看到李巧奴那恨不能搂住挑夫的表情举动后,更是嫉妒地恨不能立马将燕青摁在地上揍个鼻青脸肿。
张二赖心里所说的话,最能代表他此时的心态:“竟然比我帅一万倍,搞得小妹几乎要跟他‘零距离’。这个仇我给你记下了!”
这时候,燕青正利用一筐财宝差点飞掉的契机,在说服西门庆重新调整二只箩筐。
“没说要按六百斤收费。”燕青对西门庆道:“我自始至终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将二筐财宝分匀些。只有那样,这担子才会不头轻脚重,危险才不会再次发生。我这影响你们观感的丑脸、让你们头晕眼花的身子,也会回归正常。”
“这绝对不行!”张二赖听后,心里当即狂叫了起来:“如果那样,‘心上人’小妹的脸,就会像春天里的桃花那样一直灿烂下去;如果那样,我张二赖的心就会像烤炉上的羊肉串那样,一直煎熬到底。必须让他继续抽着嘴鼻挑担、晃着身子行走!”
李四赖心里却恰恰相反:“为了能常常跑上去瞧那张帅帅脸、时时放飞下心情、刻刻享受下眼福,决不能让他再像原来那样挑担。”
然而李四赖还没来得及发言,张二赖已抢先一步跳出。
这时的四赖李巧奴脸上,已满是快乐的惊喜,眼中已满是幸福的绿光。她显得有点语无伦次地道:“确……确实不……可……可这不可能啊!这挑夫又不是孙悟空,还能大变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