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后面那箩筐那么重，他竟然能……”由于太过惊讶，三赖子低声“喃”到这儿时，已“喃”不出下半句。

“哇塞！扁担都快翘到飞机尾巴上了，他还能压下来。这简直是能拿国际金奖的杂技表演！”四赖婆则在大惊小怪中叫出了声。

大赖、二赖的目光也不例外，他们在惊讶之中双双将眼球投向那挑夫的脸蛋。

这一“投”不要紧，竟让大赖和二赖立时像小屁孩遇见大老虎一般大呼小叫地嚷了起来。

大赖和二赖在燕青惊险动作已然结束时，又怎么会大呼小叫呢？

原来，自打这支队伍上路，那太行四赖为了冒像大名鼎鼎的“太行四绝”，一直摆着大虾的傲慢样，八只眼睛至始止终，从没朝挑夫的脸瞟过一眼。

而西门庆则因从来不拿正眼看下人，自然至今不知挑夫长啥模样。他们所知道的只有挑夫的身子一直在摇，并不知道挑夫的嘴脸也一直在抽。

这要从节约的角度讲，燕青嘴鼻在此前的抽拉，只能是瞎子开电灯——浪费材料。

但话得说回来，每一点“投入”都想得到回报是不可能的。

而大赖和二赖的目光扫上去时，刚好是燕青的嘴鼻牵拉最狂、抽搐最疾的时候。冷不防和此种怪脸一个照面，能有几人不惊出这样那样的毛病？

燕青这套“原创”动作既然是为了引起别人关注，自然会在预测到别人眼球扫过来时，提前将嘴鼻的“牵速”打到最高的五档。

所以，大赖子和二赖子看到的，也是一张已见不到鼻孔、看不清鼻子，辨不明嘴巴、见不着下巴，只有黄光在闪烁的十分丑陋、万分恶心的鬼怪式机器脸。

“哇哇！这……这是人脸还是鬼脸？”大赖牛泼皮发出了怪叫。

“哇哇！这……这决不是人脸，不对……不是人脸怎么生在他脑袋上？”二赖张胜也发了惊惧的叫声。

大赖、二赖去看燕青的同时，西门庆的目光也“罩”了过去。

大赖和二赖的叫声还没消失，西门庆已像吃了一海碗绿头苍蝇炒臭虫一样，极其恶心地“呃”了一声，急急别转头，用手捏着喉咙显出欲大呕大吐一通的样子来。

“这……这张脸怎么抽成这副死样？”西门庆好容易才将从胃里翻到喉咙口的腐物强行咽下后，像临终前留遗言一样，断断续续地道：“他……他的脸这么……这么哗哗哗死抽，会……会不会是中了风？”

“不会！”头脑还算清醒的牛大赖判断着道：“如果中了风，就不应该是挑着担子‘哗哗哗’，而是瘫在地上‘哗哗哗’！”

“什么？挑夫的脸在哗哗哗地大抽？”三赖子鲁华边问边快步跑到燕青身侧，眼睛一张仔细一看，当即跟着怪声大嚷了起来：“哇塞！果然如此，竟然抽的比机器还快。”

四赖即也好奇地紧追几步去看燕青，没想她那二只眼眶里射出的黑光和燕青的脸蛋刚一接触，身子便像汽然撞在墙壁上一般“轰”的一震，急用双手捂住眼睛道：“哇哇哇！这……这不是鬼脸，是能将鬼脸吓到美国去的……去的……”

李四赖说到这里时，已再也说不出话来。

正一厢情愿追求李四赖的张二赖见状，觉得机会来了。

张二赖急急跑到李四赖身边，假装关心地手往四赖婆肩上一搭，“心痛”中带着几分悲痛地道：“四妹你没事吧？哎呀！这要吓出个精神分裂症来，二哥我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呀！”

二赖说到这儿，又关心满满地道：“四妹，为了不再让你看到这张脸，下面让我扶着你走吧？”

脑子已稍稍有些清醒的四赖婆身子猛地一扭，将二赖的手甩掉道：“不要不要！俺大名鼎鼎的太行第四绝，那么容易吓出精神分裂症？”

“四妹，你要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二哥就照顾你一生，天天按时喂你吃药。”二赖道拍拍胸脯说罢接着道：“四妹，你不是老嫌二哥我长得不是很帅吗？不识货货比货，他那张蛤蟆脸连跟我走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在他面前，我就是大帅哥。”

“别说了，俺的事不要你管。”四赖婆身子再次一扭道。

“不行！”二赖显出很负责的样子将手中铁筷一挥道：“不管你答不答应，哥都要对你采取保护措施。”

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李四赖已然看出，张二赖这是将赖地皮的指定招术用到了自己头上，便当即将长得还不算太丑的脸蛋一扳道：“你少来！我的眼睛不用你作主，我不看不就没事了？”

二赖子张胜见四赖婆李巧奴的脸已拉成只变形的香瓜，知道再往下“心上人”的脸会更长地拉成黄瓜，只得悻悻地跑回。

再说四个赖子一路一直在翻山越岭、爬坡钻沟，一路上一不能打麻将，二没法吹大牛，比新冠肺炎期间关在家里还无聊。挑夫那丑怪脸的出现，让他们一下找到了能驱赶寂寞、带来快乐的话题，使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地浮出了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神情来。

“西土豪，这张全宇宙找不到第二张的丑怪脸，你是怎么找到的？”三赖指指燕青对西门庆道：“我小妹出现的不良反应你可是看到的，她要有个三长二短，你可得承担一切后果！”

西门庆连忙抱着拳头作着揖道：“各位大侠，这个丑怪挑夫是我手下的跑腿联络到的。早知道长这熊样，早一脚踹进太平洋喂乌贼了。”

为避免“女侠”的事搞到自己头上，转移目标，西门庆说罢又指指李四赖对燕青恶声骂道：“你个臭苦力，竟然长得这么恶心，要是由此给这位女侠带来不良后果，你可得赔偿一切经济损失！”

燕青似乎并无心思跟西门庆理论，他顾自不停连抽胡拉着嘴鼻、瞎摇急摆着身子，简洁而极其费力地道：“你……你们不会不瞧啊！”

“哎你个臭苦力死苦力加烂苦力！”为讨好李四赖，张二赖脑袋一别对燕青道：“你走在我小师妹前面，她能不瞧吗？”

“还敢顶嘴！你知不知道，你这张丑八脸给大侠们带来的心灵冲击，已胜过新型冠状病毒？”西门庆说罢又指着李四赖道：“这位女侠可是看惯了大帅哥、见惯了小鲜肉的，你这脸的反差那么大……”

就在这时，鲁三赖突然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