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指着最后三个铜板对武大郎道:“这就是你这笔特大型订单的利润吧?”
武大郎极为沮丧地、畏缩地后退着道:“这……这人工费还没算进去呢!俺……俺一下见有这么多钱、光知道高兴,哪想……哪想这是一次义务劳动。”
“害俺激动地当场晕倒在地,还差点移送太平间,想不到竟然是梦中搂上小鲜肉,一场空欢喜。”潘金莲极为丧气地自言罢,接着对武大郎:“你个没用的窝囊废,你这是有意学雷锋、见行动吧?”
武大郎道:“这年头有谁还学雷锋啊!阿……阿莲,俺……俺决不是有意学雷锋,是土豪劣绅太奸诈。”
潘金莲朝凳上一坐,叹息道:“唉!这牛马不如的生活,啥时才是头啊!”
武大郎急安慰道:“阿……阿莲别生气,俺以后一定改正错误、再接再厉……”
潘金莲盯着武大郎道:“啥?你准备再接再厉,进一步受骗上当?”
“哎不对,再接再厉好像用错地方了。”武大郎思索着自言罢,急对潘金莲道:“俺……俺是说,以后引以为戒,提高自我保护意识。”
潘金莲道:“你的脑子接通自来水管道了吧?再怎么着,一只烧饼五厘钱总得赚吧?你这笔生意到底是怎么成交的?”
武大郎低下头嚅嚅道:“那……那个大了不得了的客户土豪说……说量多就该搞批发,就得……就得全市最低价。说着一掏就展示出这只元宝。俺……俺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元宝宝,当场一激动就把……俺姓啥叫啥、身高多少、三围多少都给忘了,没仔细算一算就在……就在他写的纸上按上了手印,然后像中大奖似的喜……喜笑那个什么开的、急急跑回家报喜。”
“你咋这么笨呢?这分明就是个陷阱!”潘金莲说罢又问道:“那家伙订那么多烧饼干吗?”
武大郎道:“这是那个大土豪以产能过剩、资金链断裂的名义,当工钱抵给员工的。”
潘金莲:“你怎么知道他的资金链没断裂?”
武大郎:“那个土豪是有名的无赖,专业技能是坑蒙拐骗,这是他创收的手段。”
潘金莲:“那……你批给他一文钱五只,他也照着这价抵押给伙计?”
武大郎:“不不!抵押给伙计,是五文钱一只。”
潘金莲惊讶地道:“哇!他这心也太黑咕隆咚了吧?”
武大郎:“黑咕隆咚地跟煤饼一样。”
“心不黑锅不热。”潘金莲责怪地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唉!跟了你这窝囊废,只怕这穷光婆得一直当到阎王殿上了。”
武大郎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低头自责地道:“这……这是得怪俺没用。俺……俺一定想法……想法发家致富,改……改变落后……”
因为太没底气,武大郎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口,看都不敢看潘金莲。
不料,潘金莲却像从大楼下经过时,脑袋被钱包砸出个包一样,突然兴奋了起来——她从中发现了“商机”。
“哎!这机遇不是来了?开往强势群体的高铁不是进站了?”潘金莲黑沉沉、阴霾霾的脸上,忽地现出一条亮缝缝来,接着那缝缝中又“腾”地跳出颗红艳艳的太阳蛋来,将潘金莲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一下照得雪亮,一声写满笑意的话语,在她心中响起:“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半夜冒太阳,只盼着茅屋里窜进个大款。这太阳不冒出来了?大款不窜出来了?”
潘金莲抑制住像大海遇上台风一样的心潮,试探地对武大朗道:“这么说,向你批发烧饼的那个和煤饼有得一拚的家伙,是个喝酸奶不舔盖的真大款?”
武大郎:“绝对,别说喝酸奶,吃葡萄他都不吐葡萄牙皮……哎不,吃葡萄时,那皮他从不咽下肚子,都吐出来。”
潘金莲:“真的?这家伙这么奢侈?”
武大郎:“那可是个富得像油烟脱排机那样、浑身冒油的大土豪!”
潘金莲进一步试探道:“你确定煤饼心是土豪不是土豪婆?”
武大郎随口道:“绝对不是母的,是公的!”
“是公的就对头了,俺这母美眉就能对号入座了。”潘金莲喜滋滋地想罢,对武大郎道:“俺得了解下煤饼心的具体情况,得像警察那样做个笔录。”
潘金莲说罢,转身掀开厢房的门帘老鼠似的钻入,很快便拿着纸笔用同样的姿势钻出。然后走到桌前坐下,摆好做笔录的模样后,对武大朗道:“好了,笔录可以开始了。”
武大郎疑惑地问道:“阿莲你这是要……”
潘金莲指着纸说道:“别问那么多,给俺来个塑料桶子倒粪球,一颗不剩的全倒到这张纸上。”
男人特有的敏感,使武大郎心中犯起了嘀咕:“情况好像不是很对头,阿莲可是出名的水性杨花妞、搞七搞八婆,查嫌犯似地问那么细,会不会……”
潘金莲催促道:“喂!问你话呢!那煤饼心土豪叫啥名字?”
武大郎无奈地道:“那煤饼心叫……叫西门庆!”
“人比人真气死人!光这名字,就比土不拉几的什么武大郎时尚一万倍。”潘金莲心里说罢,接着对武大朗道:“煤饼心形象咋样?”
因为觉得不对头,武大郎一百个不愿意将西门庆的情况通告给潘金莲,便假装听不懂地问道:“形象?形象是啥?”
潘金莲干脆地道:“这不早就教过你了?就是长啥模样,是不是帅哥,帅到哪种程度。”
“事情果然在朝不出俺所料的方向发展。”武大郎坚定地点下头,心里继续道:“俺曾经指着烧饼发过狠誓,决不对心爱的阿莲撒谎,否则就让这些烧饼三天卖不掉一个、扔到马路上都没人捡。可问题是这事直接牵涉到俺的婚姻爱情和男女关系。对不起了心爱的阿莲,俺必须打个擦边球,让你雾里看花、霾里相亲,使你不问白不问,问了也白问了。”
“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半夜冒太阳,只盼着茅屋里窜进个大款。这太阳不冒出来了?大款不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