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预防黄大鬼、黄二鬼二个小人看到自己的动作后,添油加醋地汇报给皇上,高俅“羊癫疯”等一发完,便急急回复回残疾叫花乞钱专用的姿势模样。
不料由于慌张,面前的破碗不小心被带翻,里面的铜板也滚了出去。
眼看高俅要爬起身、跑出去捡拾铜板,情急中,高俅急使功夫,一招“公鸡扒泥”和一招“恶狗抢食”掌脚齐出,挥勾向二个滚出的铜板,使其及时飞向空中,再飞落回破碗内。
幸亏黄大鬼和黄二鬼这时正一心一意地盯看过路美眉,并没看到高俅的异动。
虽说赵佶让高俅当残疾乞丐之举,使高俅恨得牙根咬碎。但让人眼镜连跌的是,由大宋皇上赵佶发明、太尉高俅领衔“主讨”的假冒残疾人乞讨法,竟然确是个能让人快速致富的妙招——这大概也是导致现代人纷纷仿效的原因。
大凡从高俅身边经过的人,只要口袋里掏得出个把子、眼睛里冒得出滴把泪的,几乎无一不被这个“残疾叫花”打动,几乎无一不抹上三四把同情的涕泪、掏出个把圆滚的铜板。就连以乞讨为生的正宗乞丐,竟然也抹着眼泪,将捡来的或别人施舍的食物等,“无私地奉献”给了“高乞丐”。
这不,一个衣衫褴褛无比的老乞丐远远看到高俅后,顿时惊讶得脸上有点失色、眼睛有点失神地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当老乞丐跑近后确认,躺地上的确是个残疾叫花后,满脸的惊讶瞬间化为无限的悲痛和万分的同情。
“老天爷和小地爹哪!”老乞丐抬头看着高高的蓝天,悲哀地大呼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着高俅,用极端痛苦、绝对哽咽的声调说道:“我……我一直以为我是世界上最最可怜的叫花,没想这儿竟然出现了个、比我可怜一万倍的残疾叫花子啊!”
说罢,老叫花的眼泪便“咕嘟咕嘟”、止不住地往外直冒而出。
老乞丐无比悲痛地一伸手,在脸上满满地“舀”下一掌泪水,“叭”地随手一甩出……
当乞丐的大都没受过教育,文明程度都比较差,这帮人之中,极少有人能注意到别人的感受。
老乞丐那把足有五百毫升的眼泪这么一甩,顿时像浇花的莲蓬头一样,劈头喷洒在高俅的头脸上,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过后,“高乞丐”的脑袋已被淋成只水底钻出的老甲鱼。
“娘希匹!竟将臭哄哄的污水浇在我高太尉脑袋上,活腻了……”高俅心里骂罢,刚一瞪眼睛欲一拳将老乞丐KO时,一转念头又不得不强行忍住。
“不行啊!要动手将这老丐送上西天,就得伸拳脚地改变姿势,让黄大鬼和黄二鬼看到,就会向皇上打小报告,那我这太尉的官帽可就……”高俅想这到这里,只得将无限的恶恨,一古脑儿倾泻在赵佶头上:“你个杂碎皇帝,将武功高强的我搞成残疾人,想揍个老乞丐都不行,让蝎子蛰了鼻子、胡蜂咬了耳朵都不能动手!”
那老乞丐却丝毫没注意到高俅的狠毒反应,只顾在全身上下找摸着什么,一心想着给这个极端可怜的残疾乞丐搞捐赠活动。
高俅见老乞丐在脏黑的身上到处乱摸,不由又气急败坏地在心里狠骂了起来:“你个老贼头子死叫花,还当真把我当臭叫花了。要不是这时不能动,早将你手脚扭断,让你成正宗残废叫花了。”
经过一番找摸,老乞丐果然找出只用手巾一般大小的破布包着的小布包,小破包打开后,里面显出一个饭团。
那饭团由于捂得太久,已馊得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异味。
随着那股异味钻进高俅鼻孔,高俅脸上立时呈现出一副难受得快要死的模样来,全身上下也顿时布满了黄豆大的鸡皮疙瘩。
老乞丐自己喉咙里也不由发出了一声难受的“呃”。
老乞丐将脑袋伸到一边,吸了一口边上馊味较淡的空气后,才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将馊饭团拿出,伸到高俅嘴鼻前,用充满同情、带着哭腔的声调道:“丐……丐帮兄弟,老哥我还没要到比这更高端的美食。这饭团虽说早已过了保质期,异味已有点严重,但咱们当叫花子的鼻子早已麻木、肠胃早已适应,吃下后,基本不会出现上吐下泻的不良反应。来,把它吞下去。”
由于高俅毫无准备,一时不知该吞下还是拒绝,无奈之际只得强屏住呼吸、硬按住怒气搪塞道:“那……那就……那就……”
老乞丐见高俅脸上并没有像鳄鱼见到猎物那样,急不可耐的将馊饭团咬住吞下,不由奇怪地催促道:“哎?你怎么还不赶紧将饭团紧紧咬住,呜哇一口吞下?你不是说断粮已经五天了吗?”
高俅被问住了。面对贴在鼻尖上,馊气直冲呼吸系统的饭团,高俅唯有吱吱唔唔地不停地说:“我……我……”
“我个屁啊!快把它吞了!”脾气耿直、充满爱心的老乞丐刚一瞪眼命令罢高俅,眼泪便又冒了出来:“兄……兄弟,吃完后,有……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老叫花我……我……”
老乞丐已伤心得说不下去,他呜呜呜呜地大哭着,在又一次抹下一大把泪水、并顺手“叭”地甩在高俅头脸上后,才悲怆地道:“同……同是天涯沧落人,相……相助何必曾相识。你要不方便吃,我……我来喂你,来,把头抬起来!”
老乞丐说着,一手按住高俅后脑勺,另一只手就欲将馊饭团朝高俅嘴里硬塞。
“别!别塞!”高俅急忙摇着头叫了起来,然后撒谎道:“放碗里吧!我刚才已吃过比这只饭团更馊,别人从垃圾箱里捡来的快餐的剩饭了。”
“啥?你……你已用过快餐?”老乞丐惊讶地道:“你不是说再有五分钟,你就要饿死了吗?”
“那……那是吃快餐前说的话。”高俅道:“说顺口了,忘了改词了。”
“这样啊!”老乞丐松了口气,然后道。“你刚才吃的是几元头的快餐剩饭?”
“娘希匹!竟将臭哄哄的污水浇在我高太尉脑袋上,活腻了……”高俅心里骂罢,刚一瞪眼睛欲一拳将老乞丐KO时,一转念头又不得不强行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