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咽几口口水的赵佶，见蔡京还在“噜里巴几”地没完没了，便用另一只手肘悄悄捅了捅蔡京，急促地低声道：“说简练些好不好？我忍不住了。”

蔡京见说即对曹婆婆道：“曹婆婆，有关他瞪眼症的情况，就聊到这儿。下面我们就……”

“你在吹牛！他现在就不在瞪眼晴！”听了蔡京牛皮后，有点信以为真的曹婆婆，急忙去看高俅脸蛋“核实”情况，却见高俅像得了精神病似的，二只眼睛定定的一动不动，便打断蔡京的话头问道。

“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高俅道：“间歇性，是指说停就能停，说来又能来，好像相关部门搞检查！”

“不可能！我曹婆婆只听说有百年老店，没听说有百年瞪眼病！”曹婆婆说罢转对高俅道：“我看你这不是什么间歇性，而是被老娘蒋门神镇出来的毛病。”

蔡京怕高俅又忍不住地发作，急再拉下高俅衣角悄声道：“你必须像皇上见到猪头那样憋住，别搞出事。快瞪起眼睛，以让确认下这病是不是说来就来。”

蔡京又转对曹婆婆道：“他这真是间歇性瞪眼症，还绝对是祖传。不信你瞧着，他眼睛又要启动了。”

曹婆婆道：“你怎么知道又要启动？”

“我不说过他一看到动物爬过，瞪眼病就会开始吗？”蔡京道：“刚才有只甲壳虫爬过，”

“一只小小的甲壳虫也能让他的……”曹婆婆说着去看高俅的脸。

高俅立即脸皮一皱、嘴巴一牵，狠毒无比、恨不能吃人地看着曹婆婆大瞪起眼睛来。

由于高俅的表情比虎狼更凶恶、眼神比毒蛇更阴毒，曹婆婆吓得连连后退，并惊惧地叫了起来：“别……赶快停瞪！我……我信了……”

接着，曹婆婆又大急地补充道：“我信了你怎么还不停瞪？”

赵佶急用肘子悄悄捅了下高俅，高俅将瞪眼停住，然后对曹婆婆道：“甲壳虫爬走了，我的病就会告一段落。”

“想不到这家伙发起病来这么恐怖，这叫花可惹不起。”曹婆婆想罢，然后虚张声势地对蔡京道：“既……既然这是祖传的，我就不联系蒋门神了。”

接着，曹婆婆将余下的肉饼朝嘴里一塞，朝赵佶“咕几咕几”地大嚼着，一边又拿起一只。

虽说高俅已告诉过赵佶，在宫外不管是美食还是美女，都得先付钱。但皇宫里多年养成习惯，还是让赵佶一下子拐不过弯。

“这怎么她能随便拿，我只能边上瞧？”赵佶不明白地问高俅道。

没等高俅回答，曹婆婆便抢先对赵佶道：“因为你是个叫花子，袖筒里没得票票子！”

曹婆婆这么一说，赵佶才想起得先付钞票，立即看向高俅。

“哎对了，快！快掏钱买肉饼！”高俅醒悟地急对蔡京道。

“对！掏钱，掏钱快掏钱！”蔡京说着也在身上找摸起钞票来。

曹婆婆却以为三个叫花是在装腔作势，是以一边“夸滋夸滋”啃吃着肉饼，一边轻蔑地道：“今天已经开糊了？已掏得出票票了？”

“你们快点！”赵佶对高俅、蔡京说罢又转对曹婆婆道：“我们有钱。先给朕……哎不，先给我来三十只。”

赵佶说着，又伸手就去拿肉饼。

“停！”曹婆婆面孔一拉，一声猛喝，使赵佶的手一个哆嗦后，像汽车抛锚那样，停在了中途。

“这怎么答应给钱了还不能拿？”赵佶脾气虽好，脸上却也浮出了恼容。

曹婆婆眼晴一白道：“票票没到指定位置，肉饼就不能跑出笼子！”

一边，高俅和蔡京都正在手忙脚乱脑袋晃、又里又外又鞋肚地找摸银子。然而，二人直至找摸得脸红如猪肝、汗珠滚滚下，直找摸得破衣裳上又增加了几个窟窿，都没摸出一个子。

没钱给皇上买单，弄不好就是欺君之罪。二家伙为避免招来砍脑瓜之祸，不约而同地同时想到了同样的歪点子——演戏。

于是，二个明知没带钱钞的佞臣，同时将外衣服脱下，朝地上大抖大甩了起来。见依然不见一个子，二人又加大欺骗皇上力度地又蹿又蹦地翻起筋斗来。

因二家伙都是绝顶高手，蹦跳时的动作倒也并不拙劣、难看，翻的筋斗甚至和孙悟空有得一比，二家伙甚至能头下脚上地倒悬在空中，浑身羊癫疯似的抖动。只不过由于那纯粹属于表演，所以同样不可能有一个子从身上掉下。

“嘿嘿，二个叫花公演得挺像的啊！”高俅和蔡京经过徒劳的折腾，一落到地面上，曹婆婆即一脸轻蔑地嘲笑道：“不管你们怎么表演，都打动不了我曹婆婆的心。因为你们身上根本就没有一文钱。”

见皇上因吃不到肉饼，脸上全是绝望的悲哀，高俅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地对蔡京道：“哎呀想起来了，蔡老丐，我今天还没开张呢！”

“哎呀我也想起来了，高老乞，我昨天要的钱全存进钱庄了，没带在身边。”蔡京跟着假装恍然大悟地道。

“你们怎么搞的嘛！”赵佶哭丧着脸道。

北宋时重文轻武，当皇帝的大都比较温和，赵佶也不例外，不会动不动就推出斩之或满门抄斩等等。反倒是高俅等佞臣动不动就砍断别人脖子、取下他人脑袋，将滥杀无辜当成打游戏机，动不动就将住在屋里的人打得从此住到棺材里，将完整的人，砍成一砣砣一块块。

高俅是在吹牛，蔡京说的倒是带着些真——他昨天勒索到的一笔钱，当夜就全部堆进了自己的仓库。而曹婆婆却以为高俅说的真话，蔡京在吹大话。于是鄙夷地朝蔡京一瞪眼，然后分指指高俅和赵佶道：“看在你说话比较老实，你馋的再也坚持不下去的份上，给你俩弄点填肚子的吧！”

赵佶闻听顿时大喜道：“那谢谢了！那就先来十只吧！”

赵佶说到这儿时，又觉得自己的要求似乎有点高，随即又改口道：“哎不，五只，五只也行。”

曹婆婆没有回答，只是轻蔑冷笑了一声。

曹婆婆这声冷笑，让赵佶顿感情况似乎不妙。

曹婆婆将余下的肉饼朝嘴里一塞，朝赵佶“咕几咕几”地大嚼着，一边又拿起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