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绘那边追查到娟儿的父母,早就出国了,她打了电话去银行,让人查了柯鸢的账户,确实有一次钱支出去了,对方账户正是娟儿,然而奇怪的是娟儿那个账户并没有动过,钱还在上面,那她的父母又是如何出去的。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只要把这份账单交到少爷手上,他自然会明白。
茶楼的服务员看着女人拿着电话出神,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太太,还要用电话吗?”
汪明绘的头发没有卷成当下流行的洋卷,乌黑浓密的头盘了起来,插上点翠的簪子,暗红缎面的旗袍,显示出窈窕的身姿,尽管是年轻的面庞,这身略显成熟端庄的打扮揭示了已作人妇的信息,服务员这声太太倒没有叫错。
“嗯,拿下去吧,沏一壶龙井上来。”汪明绘放下电话,淡声吩咐道。
“是。”服务员回了一声,转身出去的时候将包厢门关上了。
没过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过来,门再次被打开,不过这次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抹了头油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九月暑气正盛,他还是穿了三件套的西装。
“哥哥。”汪明绘站起开,微低了头问好,态度恭敬的挑不出错来。
汪明光嗯了一声,将外套脱下来放在椅子上,颔首说:“坐下。”
汪明绘坐下后,服务员就进来了,他敏感地察觉到屋子里低沉的气息,不由小心了动作,给二位倒上茶便出去了。
汪明光抬手摸了下杯沿,有些烫收回了手,看着面前的人说道:“老太爷还没有同意?”
汪明绘嘴角下撇,说道:“他说得生下孩子才行。”
“那生啊。”汪明光不痛不痒地说道,他紧着眉,不是很能理解小妹嫁进去一年了还没有孩子。
汪明绘心绪翻涌,是她不想生吗?迟白渊根本就没有碰过她,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是你身体有问题。”汪明光怀疑地看着妹子,沉思了下说:“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汪明绘脸色涨红,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他没碰过我。”
汪明光抬起茶杯的手一抖,顺手走放下了,他打量着自己的妹子,在容城怎么说也是个美人儿啊,迟白渊居然能忍住不碰。
“他不喜欢我。”汪明绘反感她哥的眼神,皱着眉说道:“再说这会儿想办法怀孕也来不及了。”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是说和老太爷达成共识了吗?什么时候扶正你,扶正了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了。”
汪明绘到现在都还迷糊着,那天她找了老太爷,为宴淮求情,还做主给了老太爷一笔娘家的生意,没想到老太爷不仅同意了,还承诺说事情过了把她扶正当正妻。
“我想,如果现在和老太爷提,他都能答应。”汪明绘思索着说道。
汪家有笔生意要去汉中,迟家还有人在汉中主持大局,故此想借用这层关系,可惜谈了大半个月了老太爷也没有松口,说是有孩子才行。
汪明光眼睛亮了亮,“那你提一下,等不得了,这笔生意要是落在别人头上,我们汪家势必会颓下。”
“老太爷去礼佛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什么!”汪明光焦灼得揉了下眉心,说:“你打个电话,尽快了。”
“他在山上哪有什么电话。”汪明绘没好气地说。
汪明光眼中的光又暗淡下来了,他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要不问问一下迟白渊?”
汪明绘没有说话,只拿眼睛睇着他。
汪明光也知道说错了,迟白渊怎么会管这种事,说白了现在迟家的话语权在老爷子手上,他还没法做主,二来当年是老爷子做主娶的汪明绘,婚礼上迟白渊面都没有露过,这事让汪家在容城直不起腰来,梁子算是结下了。
“你别担心了,最迟后天我给你答复。”汪明绘说道。
柯鸢坐实了罪名,她就可以当正室了。
安抚了兄长,汪明绘便回去了,老远看见双儿杵在门口。
双儿接了她的帽子,低声说:“事情有变。”
“怎么?”
“大太太是自杀的。”
汪明绘脚步猛然一顿,微睁眼睛不敢相信,双儿还想在解释,柯鸢就气冲冲过来了。
啪地一声脆响,柯鸢在客厅里,当着仆人的面给了汪明绘一耳光,她的耳朵嗡嗡响了起来,好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
“你这个贱人,暗地里动作不小,巴不得我去死对不对?”柯鸢气的脸都红了,这几天的憋屈全发泄在汪明绘身上。
双儿扶住她,忍不住想分辩,“太太只是想帮三奶奶。”
宴淮一下楼就听到双儿说的话,再看下情形,怕是汪明绘吃亏了。
“柯鸢,你冤枉我还没向我道歉。”她站在楼梯口说道,又给双儿使了个眼色,双儿将汪明绘带走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柯鸢翻了个白眼,尤其讨厌翻了身的宴淮。
“你是在老太爷身边长大的吧,礼貌就是这样学的?不如我去问问老太爷怎么回事?”
柯眼脸上全是隐忍的怒意,比起迟白渊,老太爷对她更严厉,她说:“渊哥哥让我道歉的话,我就给你跪下也行。”
“这是你说的。”宴淮轻飘飘落了一句,巧了她也是吃不得亏的人,加上原主的一条命,她还非得让柯鸢给她跪上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