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一天的劳作让大家精疲力尽,各自回家后,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下去。
盈玲回到房内,点燃了烛火,从橱柜里拿出了针线,在灯下缝补起来,这么多年的习惯了,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为此,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她都会找一些事情,到了后半夜再睡。
屋子里其余的人都睡得很沉,盈玲能够听到各个屋子里传来的打鼾声。她一针一线,缝补着眼前这件破旧的衣裳。
到了午夜,衣裳快要缝好了,盈玲也觉得有些困了,正准备收拾收拾睡觉。门外突然刮起了风,风一下子将半掩着的窗户吹开了。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屋里烛火跳动了两下便熄灭了。
窗外,月明如水,失去了烛火的盈玲倒也能看得清眼前的一切。她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准备将窗户关好,风吹过树梢,发出了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像是谁的哭声在黑夜里回荡。听得盈玲浑身发颤,盈玲拍了拍胸口,轻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只是风而已。"
她拉动窗户,却发现窗户怎么也关不起来。盈玲皱眉,她入夜后不久才关的窗户,那个时候的窗户还好好的,怎么会好好的关不上呢。
盈玲疑惑,开始顺着窗户寻找原因,借着窗外的月光,她很快便看清了,有东西卡住了窗户,所以她才会怎么样都关不上。让盈玲毛骨悚然的是,卡住窗户的是一只手,一只剥了皮的人手。
盈玲捂住了嘴巴,窗户后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便是这只手的主人。她吓得魂飞魄散,她早年便听人说过,海化村闹鬼,可她在这里住了许多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也逐渐把这件事情忘了。
她不敢出声,飞快离开了窗户边,出了房门,将门锁上,然后跑到了秦叔的房间。秦叔的房间没有关门。
盈玲急匆匆地喊到:"秦叔,秦叔,不好了,我房间里有......"
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秦叔的床上坐了一个人,隔着雪白的纱帐,盈玲也看不清是谁,只是看身影像是一个女人。盈玲疑惑,她知道,秦叔有怪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睡,就算是娶了欣姨之后,两人前半夜睡一起,到了后半夜也会分开睡。所以,盈玲一时不知道床上这个人是谁?
盈玲疑惑地问了一声:"是欣姨吗?"
帐子内无人回到。
盈玲壮了壮胆,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欣姨,你今晚和秦叔一起睡啊?"
仍无人回答。
盈玲轻轻掀起帐子。
床上,坐着一个剥了皮的女人,浑身血红,长相狰狞,没有眼珠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盈玲。
"啊!啊......."盈玲尖叫着跌倒在地上,而床上那个女人居然动了起来。
盈玲急忙爬起来,可爬到一半,突然被一股大力绊倒。低头一看,床底下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只血手,死死地缠住了盈霖,盈霖拼命地蹬了几脚,好不容易挣扎开,就要出门去,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一张恐怖的脸出现在门上。
盈玲已经吓破了胆,看到旁边敞开的窗户,盈玲一跃而起,跳了出去。
窗外,月光皎洁。
各个房间里传来了咀嚼的声音,那"咯咯"的声音让她浑身发抖,他害怕极了,村里的冻土里,地底下伸出了许多血红色的手臂。盈玲后退几步,拼命地往远处山林跑去。
"溪颖......溪颖。"
夏溪颖听到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夏溪颖皱起了眉头,今天下午众人都很高兴,村子里的姑娘将埋在村子地底下的酒起出了几坛,夏溪颖跳的高兴,多喝了几杯,回到秦叔家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一下子栽倒在自己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了过去。
木安安在旁边摇了他几下问道:"溪颖,溪颖,我们要不要去问问秦叔有关玉露霜华瓶的事情啊?"
夏溪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道:"明天吧,今天大家都累了,安安,你也早些休息吧。"
"哦。"
"溪颖......溪颖......,你快醒醒,醒醒。"
黑暗中的呼喊声越来越急促。
夏溪颖皱了皱眉头,他想要睁开眼睛,却又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溪颖!"
夏溪颖睁开了双眼,看到缀满星辰的天空,一轮满月挂在树梢上。
"溪颖,你终于醒了啊。"木安安出现在了夏溪颖眼前。
"安安。"夏溪颖坐了起来,觉得浑身酸痛。头晕眼花,四周一片荒凉,干枯的大树上乌鸦在高声鸣叫,夏溪颖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哪儿啊?"
木安安松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这片树林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在海化村的西边,大约几里路的地方。"
夏溪颖皱眉道:"我们怎么道这儿来了?我们不应该在秦叔家的床上睡觉吗?"
木安安说道:"你不知道,村子里出事了。今天晚上,我看你睡得早,我便也早早地睡下了,睡到午夜时分,我突然被一阵嚼东西的声音吵醒了。一开始我以为是秦叔家的哪个孩子饿了起来吃点东西,所以我一开始也没太在意,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嚼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几十个人在一起嚼东西,我心想就是秦叔家所有人都在半夜吃东西也不至于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啊。我觉得事情不对,就爬起来,准备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谁知刚走到房门边,通过门缝,我便看到了一张血红的脸,灯泡大的眼珠子正朝着门缝往里看。我吓了一跳,刚退了两步,便听到了外面撞门的声音,我心知不好,急忙跑到你床边,想把你叫醒,谁知我腿你推了半天也不见你醒。我顾不得许多,急忙把你背起来就想离开,我刚来到窗边,门已经被撞开了,闯进来了一个怪物,浑身血红,那分明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我看那剥皮人手上拿着一只雪白的手臂,那手臂上有一串银色的手链,我认得那手链,那是秦玉的手。"
夏溪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是血灵,是谁,这么恶毒,敢驱使血灵。"
木安安摇摇头道:"不知道,秦家的人只怕凶多吉少了,我带着你从窗户逃出来的时候,大街上都是被开膛破肚的死尸,只怕......整个村子都遭难了。"
夏溪颖觉得胸口一痛,不敢置信,下午那么开心的村民,只是几个时辰的功夫,便会遭此大难。
夏溪颖站了起来,一股眩晕感袭来,他几乎再次跌倒在地,还好木安安及时扶住了他。
"安安,我们回村子里去看看。"
木安安点点头道:"好。"
几里的路程,对木安安来说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皓月当空。冰冷的月光洒在地上,整个村子显得更加阴森。
结着霜花的地面早已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猩红色的内脏流了一地。夏溪颖躲在灌木丛里,看着那些血红色的怪物在啃食着尸体。
那些怪物没有注意到了夏溪颖,他们嘴角血红,正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眼前的食物。
夏溪颖看到了那个血灵正在咀嚼的那个孩子,那是秦七,白天的时候还在木安安身上敲打,他说他要学乐曲。
夏溪颖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