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 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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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给蟆等人松,口与的同时,秦孑拉回正题瑰权滞等同列正道,这一仗万万不能打。

敢当老道好像也忘了刚才心疼肉疼送出去的那一堆宝贝,随着秦孑一起返回整体,皱眉道:你来的晚,没看到前面的事情,山上的人亲口承认,他就是杀死桑榆的凶手。就算他身负枫楼传承,此刻也坠入邪道,不再是我辈中人了。

秦孑的表情谦和,但语气毫不退让:师伯的意思,他杀了荐枯桑榆,所以就是不再是我们的同道,而是妖人了秦孑要向师伯请一句心里话,卸甲离人,现在还算不算正道弟子

敢当明白秦孑想要说什么,但也不能直接摇头,只有笑道:这是哪里话,五道三俗同气连枝。天下皆知。

秦孑也笑了,她的笑容显得很有些突兀。说道:半年前,卸甲让城尽启高手,冲袭离人和小

敢当老道表情沉重,叹气打断: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是卸甲弟子行事孟浪,最终也自尝苦果。对错之分。刚好应了胜负之数,可见天地之间,自有公道。

秦孑却摇了摇头:师伯误会了,我无意在这里分辨对错,只不过是在这件事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天门之间偶尔也会有纷争,不管谁蒙冤无辜,谁仗势欺人,总归都是些内部争斗。打杀过后,离人也好卸甲也罢。都还是正道弟子,这一点总不会错的。

说着说着,大祭酒脸上笑容不见,声音清冷:若非如此,当初敢当师伯也不会坐视离人与却甲之争而不理。说到底,秦孑是您心里的小丫头,白狼则是你眼中的老大哥。亲人打架说着,秦孑与敢当四目相对:打过之后,还都是您的亲人

敢当老道嘴巴动了动,没说什么。在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荣枯道的秘术,和为此得罪离人谷小究竟孰轻孰重了

秦孑加快语:瑰楼与荣枯道,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之间的仇怨是他们的事情,征战过后,两家还都是我们的同道。

当初离人与卸甲恶战时敢当师伯踌躇万分,最终还是严守中立;可今天却要为桑榆师伯报仇小绝杀杭楼传人秦孑想不通。

说完,秦孑还不忘对着一众荣枯弟子认真解释:秦某只是就事论事,求诸位体谅。

荣枯众人脸色不善,都不去理会秦孑的话,只有那个与敢当达成协议的长老跨出一步,忿然道:桑榆师兄为人正派。荣枯道宗问心无愧,这些年里我们连枫楼还有传承都不知道,又何谈结怨对方定是妖人无疑。今日若不将其绳之于法,他日定酿成巨灾

秦孑摇头而笑。唇角微挑,带出了一丝不屑:师兄又把话题给都兜回来了接楼弟子杀了荣枯掌门,所以枫楼弟子便是妖人了

二祭酒屠苏刚赚了无数家当,脸上早就乐开了花,可心里也没忘现身前大祭酒的嘱咐,当即把小脸一抹,换上冷笑,马上接上了话茬:按照这位师兄的算法半年前荣枯道引柳暗花溟轰砸离人谷,不知是离人谷堕入邪道,还是荣枯道成了妖魔鬼怪

荣枯道元气大伤,可门宗之内也不是没有精明人物,不过现在这番情形,大凡脑筋灵活些的都不会再开口,那个站出来的长老则是个十足庸才。被娃娃说得张口结舌。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之后,才勉强开口:那件事是误余掌门在时早已与离人谷澄清

屠苏饱吸一口气,装模作样悲愤大笑:不错,荣枯袭离人是误会却甲攻离人是误会桅楼与荣枯之争,怎么就变成了正邪之争,不是误会了事关重大,你们咬定税楼是邪道妖人,总要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

秦孑微笑,又把话题引了回来:仅凭极楼与荣枯有所争执,的确证明不了税楼弟子是妖人。说到底。也还都是同道之间的误会罢了。

屠苏尽职尽责,跟着搭腔。再说出的话却没有了一点气度:这个师兄倒真该学学我们离人谷的处世之道,同道误会,打过杀过也就算了,又何必揪住不放诸位可见过我门下弟子向卸甲或者荣枯寻仇么

荣枯长老脸色青佞,一肚子都是道理,偏偏一条都讲不出来。模棱着眼睛怒视屠苏,声音低哑:离人谷不报仇,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荣枯道恩怨分明,山上妖人伤我掌门,上下誓死击之

荣枯道要报仇,大可杀上山去,可天门同道则应严相帮说到这里,屠苏好像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神情显出惊喜,眼睛都亮了,望向荣枯长老:师兄果然慷慨,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离人谷以前一直恩怨不分,这个毛病可要改一改。荣枯长老话里的漏洞太多,屠苏或抓住破绽穷追猛打,或曲解其意夸大其词,到现在哪还是二激辩。干脆都变成了两人抬权一一

屠苏的话一出口。倒是让不少正道人物心里微微一凛,荣枯弟子更是人人心惊,娃娃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今天荣枯敢上白头山。明天离人谷就敢兵荣枯道说不定都等不到明天。

荣枯长老又惊又怒:小儿。你是在告诉我,我们要动手,你们便会报复么

话音未落。荣枯道中就有人在心里破口大骂,不是骂屠苏嚣张,而是骂同门长老混蛋,他这是生怕离人谷不打自己,给人家敲钉转脚。把话做实去了。

当时便有几个荣枯道的精明长辈同时踏出队伍,可还不等他们开口打圆场,一股厚重威严的压力,从白头山顶卷扬而起,宛若一道飓风,轰轰烈烈奔袭而至,直指荣枯弟子

荣枯众人大惊失色,一群老道只觉得天上突然有一座大山掉下来砸向自己低阶弟子根本都没有反应的机会,重压之下别说抵抗逃避,就连心神都被重压所夺,纷纷怪叫着跌坐在地;修为高些的荣枯长辈也顾不得别人了,勉强催动身法急退如知

大难临头。却陡然凝滞,半空里一柄墨剑斜横。

剑意煌煌。睥睨四方。白头峰上曲青石出手施压

突兀而来又瞬间消饵的攻势,仿佛一记耳光响亮,把荣枯道的脸皮彻底给抽没了。

门中师长不顾晚辈,自己狼狈逃窜。任由低阶弟子摔倒一片任谁见了这番情形,都会叹上一句:荣枯道完了

其他的天门高手心中更是惊骇,谁也想不到,山上的瑰楼高手,竟然还有余力。

墨剑扬威之后,自空中微微一震,出一串轻灵长鸣,继而剑锋倒转,以剑柄遥遥相对秦孑,看上去就好像熟人间打招呼似的,随即又荡起连串欢鸣。返回白头峰。

墨剑来去如风,转眼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群们自呆的天门修士片刻之后。从流连道的队伍中突然响起了几声咳嗽。蛤蟆捧着铃锁走了出来。

秦孑面带笑意,拉起屠苏退开了几步,她俩现身之后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最后连墨剑都下山助威闹到现在,也该有个人来捧场了,这个蛤蟆倒是知趣得很。

蛤蟆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讲事情:在场诸位有目共睹,山顶上的那位税楼弟子,身怀绝大神通小自从他显露行迹后,出手之间极有分寸。到现在为止。不曾伤及正道一人。倒是这道雷法邪门得很,幕后的妖人更以妖法杀害指夕师兄。

说完,蛤蟆停顿了片刻,见没人打断他,又继续道:雷法诡异,杀伤我正道弟子,且攻税楼传人;瑰楼传人虽然语气生冷,可今晚始终不曾出手伤人这一正一邪之间的差别,也实在不用多说了。

屠苏自然随声附和:这道雷法也是个关键,妖人操控远程袭杀,却更证明了山顶上的枕楼高人是正道中人,咱们要真杀上去,岂不是让邪道拍手称快至于税楼弟子的态度么屠苏笑了起来:高深修士,大都性情古怪。长着副臭脸孔,生着副臭脾气,倒也正常得很,大家既是同道,又哪会计较这些。

蛤蟆呵呵一笑,突然把话锋一转:我有几句胡言乱语,想随口说说,诸位姑且一听。不用当真刚刚金玉堂的师兄们,打到一半突然收阵。说不定也是突然想通了,瑰楼弟子是我等同道这个道理。可碍着荣枯道诸个前辈的面子,他们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这才扯了个借口,抽身事外。

说着,蛤蟆转头望向了荣枯道众人:贫道心蠢口笨,实在不会说漂亮话,不过却也能明白一个道理:诛妖伏魔,我辈义不容辞,虽死无憾;可被别人当成了手中的刀子,去乱砍乱杀,这种蠢事我们不会做的。

他一说完。流连道在此间的长老就点了点头,明确表态:此间之事,流连弟子不敢出手,还望荣枯道兄体谅说着,迈开大步,领着自家的队伍和秦孑屠苏站到了。处。

秦孑对着流连道众人微笑点头,继而又望向了敢当:师伯。秦孑还有话想说。

敢当笑道:哪有那么多客套,有话就直接说,不用总打个招呼。

枫楼覆灭数百年,门下弟子少在人间露面,但是当年正邪之战中诸天门间结下的情谊还在,所以他们是朋友。可要是被咱们伤了心,这样的人物,我们拉一拉就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可我们要推一推,说不定就成了敌人,此间的正反轻重,还要请师伯三思。

到了现在,谁还会再去强攻白头山,且不说离人谷的面子,就只那一柄墨剑的威风,又有几个人能担得住秦孑不停讲道理,也不过是给大伙个台阶罢了。

敢当老道露出了一副凝重的神情,目光先后在秦孑与荣枯道之间扫过,沉声道:同道间的误会。我小二艺口相劝的份却没有出手的资格这一点是不会冰过,要真的同道间的纠纷才好。

老道也不想打了,但他是此间的长辈,不能说走就走,总要交代几句场面话。

秦孑明白他的意思,笑而点头:师伯放心,离人谷与税楼之间有些渊源,税楼杀伤荣枯师兄的事情,我会去问个清楚。

敢当的神情也轻松头道:如此便最好了。现在看来,倒是该全力追查这邪门雷法的来源了

这便等若表态退出荣枯与瑰楼之争,他的口风一露,指夕鉴火众人自然也不会在强出头。敢当又走到荣枯弟子跟前,所说的也不外是你决意复仇。我等不会阻拦。不过正道手足,一战不如一和。其他几座天门都会努力奔走居中调停。之类的漂亮话了。

敢当这边正说着,白头峰上的曲青石,突然仰头响起了一声猎猎长啸,又有无数税煞冲天而起,本就处在劣势的雷法,终于再也抵挡不住煞气的冲击。那片雷云被冲得颤抖不停,最终在一声轰然巨响之中,炸了个纷纷碎碎

时近中秋,夜雾浓重,十三个瑙衣僧人正围成一圈,双目紧闭翻手结印。仿佛泥胎石塑似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纹丝不动。如果不是光头上正不断渗出汗水,也真看不出他们都是活人。

和尚们在施阵。

朝阳就站在和尚们身后十余丈处。在他身旁,还有一口井。

朝阳的脸色略带紧张,双眼一眨不眨,始终盯着和尚们施法。

他知道和尚的实力,更明白他们合力催动的雷法是何等犀利。可这些和尚已经将雷法之阵动了小半个时辰,到现在居然还不收手。不用问。敌人自然也强大到了极点。

突然,十三僧人的身体簌簌颤抖了起来。朝阳大吃一惊,他修行不浅,自然能看出,这是法术被破的前兆,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不仅在雷法之下坚持良久。甚至还要反攻回来

还不等朝阳猜出结果,和尚们冉时爆出一声惨呼,一个个向后摔飞了出去,人人口中鲜血喷涌。

砰砰闷响中,和尚们重重砸在了青石地面上,尽数昏厥了过去。朝阳目瞪口呆,愣愣站在原地,全不知该怎么办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深井中传出了一个声音:怎么了话音落处,贾添从井中升了上来。

朝阳大喜,忙不迭跨上两步。一股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不久前诸位师伯对我说,他们收到齐青的求救。但是您正在施法弥补井中的裂隙,师伯们不敢打扰,却也不敢耽误了事情,便催动雷法去袭杀敌人,同时接引齐青回来,可不料对头强横,破掉了我们的法术。

贾添的神情是千万碎片拼凑而成的,就算是大罗金仙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不过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知道了,救齐青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贾添的身体一晃,竟险些又摔回到深井之中,朝阳赶忙抢上去,把他从井中扶了出来

朝阳心中惊慌,贾添倒是无所谓,呵呵笑道:无妨,就是有些脱力了,用不着担心。说完,又摇着头喃喃道:齐青去追桑皮,结果一去不回头,现在又惹出这么一桩事情,嘿,哪来的那么多意外

朝阳才刚来不久,全不知其中的前因后果,想问又不敢问,只当没听到。事情没有多复杂,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贾添一眼就看穿了朝阳的心思,笑道:这口井承载的力量太大,如果没有特殊状况。我轻易都不会下去。前阵子桑皮死在里面,我就由得他的尸体陈于其中,不料这个老道的修为有些古怪之处,又得了井中灵元的滋补,变成了个丧物。

贾添的确是累坏了,刚说了两句话就不得不停顿下来,喘息了一阵才调匀呼吸,继续道:到二十天之前,桑皮逃出枯木井的时候,我才现了异常

这口井刚刚走井,过来不久,本来就不太稳定,被鬼道士这么一折腾,又有封印出现了裂隙,不过这次贾添现及时,不等邪元泄露成灾就开始着手修补,其间觉和尚悟道,暂时离开了一阵,又顺便把朝阳带了回来。

随即他又一头扎进井中,直到片刻前,他才算彻底把这口井修补好。

朝阳想问问师祖,这口井到底是有什么用处,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蠢念头,贾添的修为天下无双。可为了修补个裂隙都闹得筋疲力尽,这口井的力量不言而喻,如此可怕且重要的东西,贾添又怎么可能解释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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