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上官婉有些惊讶，“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如梦微微一笑，先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相片，递到上官婉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秦海就坐在上官婉身边，所以当上官婉拿到相片时，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相片有些泛黄，而且还是黑白相片，看起来很有一些年头了。

相片上拍的是两个五六岁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扎着冲天辫，看起来很可爱，小男孩穿着背带裤，眉清目秀，看起来也很漂亮。

看到这张相片后，上官婉忽然惊讶得坐直了身体，盯着相片看了好一会，然后难以置信地抬头对燕如梦问道：“阿姨，你怎么会有我爸的相片的？”

“因为我就是这个小姑娘！”燕如梦指着相片上的那个小女孩说道。

上官婉傻了眼，“阿姨，您和我爸爸是——”

“你爸爸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你其实应该喊我姑姑。”燕如梦微笑道，然后转头对秦海解释道：“我们上官家有个传统，女孩不能使用上官这个姓，只能使用母亲的姓，所以我虽然也来自上官家族，但是我只能随我母亲姓燕。”

燕如梦又从手袋里拿出了几张相片，基本上涵盖了她从儿童到成年的各个时期，既有她和上官婉父亲的合影，也有一家人的大合影。

见到这些相片，上官婉久久回不过神，一直凝视着这些珍贵的相片，激动得双手都开始发抖了。

在上官婉和秦海观看这些相片的同时，燕如梦也开始回忆童年的往事，讲述着她和上官婉父亲在一起时的各种经历。

“……因为家里只有我和你父亲年龄相近，所以我和你爸最亲，小时候经常都是他带着我玩。一转眼，我和他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可是他却——”

说到这里，燕如梦忽然叹了口气，凝视着相片上的男孩女孩，怔怔地发起了呆。

上官婉的眼睛已经红了，她抬头看着燕如梦，哽咽道：“姑姑！”

燕如梦面露笑容，握住上官婉的手，“好孩子，姑姑其实早就应该来看你的，这些年你受苦了！”

上官婉顿时泪如雨下，靠在燕如梦身上哭得无法自拔，燕如梦也十分激动，将上官婉揽住后也流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两人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燕如梦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道：“你爸爸当初离家出走以后，我们就失去了他的消息，一直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直到上次遇到你们……说实话，我当时就怀疑你就是健哥的孩子，但是我当时还不敢确认。后来经过多方打听，这才确认你就是健哥的孩子，我的侄女。”

上官婉擦掉眼泪，问道：“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燕如梦叹了口气，“当时你爷爷给你爸安排了一门婚事，但是他不同意，和你爷爷大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家出走了。谁知道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且后来竟然——”

可能是想起了上官婉父亲已经惨死在异国他乡，燕如梦的眼角再一次流下了眼泪。

两个人抱在一起又哭了一会，燕如梦帮上官婉擦掉眼泪，仔细端详了一会，她欣慰地道：“还好，你爸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留下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婉儿，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上官婉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然后给燕如梦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与此同时，服务员也络绎不绝地将各种美味佳肴送进了包间，她们边吃边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虽然燕如梦订的酒菜十分丰盛，其中不乏生猛海鲜，但是她们俩吃得很少，反倒是断断续续地一直哭个不停。

到了最后，燕如梦举起酒杯对秦海说道：“秦先生，谢谢你照顾婉儿，我代表她父亲谢谢你！”

秦海刚才一直在冷眼旁观，没怎么说话，闻言他端起酒杯和燕如梦碰了一下，喝完酒后，他淡淡地说道：“您这么说就见外了，婉儿对我来说不是外人，我能帮的肯定会帮。另外，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既然您已经和婉儿相认了，是准备让她回上官家认祖归宗吗？”

“认祖归宗是一定的，婉儿身上流着我们上官家的血，这是确认无疑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燕如梦正色说道。

“难道有人不希望婉儿回去？”秦海眉头一挑，继续问道。

燕如梦眉头微微蹙起，看了看上官婉，忽然轻轻叹了一声，“婉儿，我们上官家传承了几百年，是个很大的家族，有些事情和一般的家庭不一样。姑姑也很希望立刻带你回家，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能理解吗？”

上官婉有些错愕，不过她天性善良，不喜欢强迫别人，闻言只也只好点点头，“没事的，能够和姑姑相认，我已经很高兴了。”

秦海眉头又是一挑，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等上官婉离开包间，去了洗手间后。秦海点了一根烟，看向燕如梦，“燕女士，你能说说婉儿的父亲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吗？别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是婉儿，没有她那么好骗！”

燕如梦也不以为忤，苦涩一笑，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健哥是被逼走的，他在上官家的那些年一直都过得不开心。我可以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你暂时别告诉婉儿，健哥已经不在了，如果再让她知道这些，对她实在是太残忍了。”

“婉儿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她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秦海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燕如梦怔了怔，缓缓点头，“你说得对，婉儿确实是个很坚强的孩子。至于你问的真相，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她父亲只是一个私生子……”

原来，上官婉的父亲，也就是上官家族如今的家主上官雄的第四个孩子，其实是上官雄的保健医生为他生的。那个可怜的女人被喝醉的上官雄强奸之后就意外怀孕了，后来就生下了上官健。但是她并没有母凭子贵，不仅没有成为上官雄的第三位姨太太，反而在生下上官健之后不久就意外去世了。

可以说，上官婉的父亲上官健是在一片白眼中长大的，虽然从童年到少年，他一直都生活在上官家，但是他并没有享受到任何家庭温暖，即便他聪明过人，修炼天赋也在同辈孩子中出类拔萃，也从来没有为他赢得上官雄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