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冲顿时满腹狐疑:对方会是谁呢?认识我,而且还是一名老伯?是不是在开玩笑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呢?
带着满腹疑惑,成冲快速向那名被绑的柱子上的人欺近靠拢,借助柴房内昏暗的光线,成冲快速地向这个老伯面部看去之时,在他大概看清对方的面部轮廓之时,心里顿时大吃了一惊。
是他!是他!居然会是他——
但见这根柱子上被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成冲摧毁了伊东组织的那个秘密基地后,回来路上所碰到的那位牧羊的老牧民。
那天,正是他提供的水,救了自己的一命。
当时,自己就为了留不留这个老牧民而纠结了半天。
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留下这个老伯,很有可能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但是他还是留下了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滥杀无辜。这是正义与邪恶的最本质的区别。
可是,此刻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和孟浪被关在一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又意味着什么呢?
但是此刻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成冲挥刀就向绑在老牧民身上的绳索割去。
正在这时候,黑暗中,一直惊怔未定的老伯说话了:“孩,孩子,哦不,是朋,朋友,哦不,是大兵兄弟……”
老牧民连换两三个称谓,都觉得不妥,急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老伯!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飞鹰勇士一挥,成冲一刀就割断了绳索,同时焦急地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老牧民仿佛复读机那样,连说好几个个对不起,接着才说:“对不起!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告诉了他们你的行踪,是我出卖了你,是我……但是,但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实在没有办法了……”
成冲听见这话儿后,心中顿时一凛,原来的顾及,此刻居然成真了,自己一路上还百思不得其解。那伙该死的伊东组织的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并且一路顺利地找到自己的呢?
心中总算有了一丝的线索了,原来是老牧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肯定是那该死的伊东组织的人,通过其它不正当且行之有效的手段,搞清楚了自己的行踪,从而对自己下手。
原来如此呀!
成冲猛然一惊,同时心中一怒,眼睛一瞪,一股股森森的杀气,不由得从他的身上,暴泻而出,并且快速地充斥了整个柴房。
但是他随后又想到:依老牧民说话的态度及为人,他不像是那种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笑容,他应该不会轻易向那伊东组织的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他想这么做的话,那天,他就完全没必要救自己呀!
他一定有自己的难处,有自己的苦衷和难言之隐。
“他们为了逼我说出实情……”老牧民似乎看出了成冲的满腹疑惑,随即瑟瑟地说道:“他们为了逼我说出实情,他们,他们,杀死了我的那个儿子,并且还说,如果我不说出实情,他们,他们要杀了我的全家……”
说到这里,老牧民居然不顾颜面,老泪纵横地呜呜哭了起来。那种伤心欲绝,悲戚万分的神情,几乎让在场的成冲和孟浪两人的心都碎了。
该死的伊东极端组织,他们是一群有人形,却没人性的畜生!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毒瘤,他们是世界上一切爱好和平的人的公敌。
他们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混蛋!王八蛋……”
愤怒的成冲还没有骂完,只听见身后缓缓传来了一个阴森无比并且冷峻万分的声音:“别动!把手举起来!”
成冲猛然一惊,顿时仿佛掉进了冰窟窿当中,一股蚀骨侵脾般的冰冷,从头到脚,仿佛泰山压顶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令人胆颤,令人窒息,令人魂不守舍。
他清楚的知道,此刻至少有一支枪口,正对准自己的后脑勺,而那根罪恶的手指,正搭在灵敏的枪支的扳机上,自己只要稍有一点不慎,那根罪恶的手指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从而从枪膛中击发出来的子弹,定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命中自己的后脑勺。
在此千钧一发,命悬一线之际,成冲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配合地,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大脑却在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慢慢转过身来!”成冲身后那个冷峻无比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刻的成冲还在思索着对策,心想着解决方法,所以,他并没有马上转过身去。
“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成冲身后的那个冷峻的声音开始变得有点暴躁起来,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并且在那个声音暴躁的同时,成冲真切地感觉到有一个冷冰冰的铁疙瘩顶住了自己的后脑勺。此刻的他非常明白,那铁疙瘩正是敌人的枪口。
此刻绝不是反击的最佳时机,成冲不得不执行了对方的指令,慢慢地转过身来,朝前面望去。
借助柴房中的昏暗光线,成冲隐约看清了来人的身形及轮廓。只见来人一身伊东组织头目的打扮,他穿一身宽松的白袍,头上缠绕着白底红格子的头巾,下颔则留着一部浓密乌黑的大胡子。
没有错,来人正是伊东组织的第一号头目买买提,身后跟着的正是那名仿佛巨人铁塔一般的黑人大汉,佣兵的头目沙漠蝎。此时的沙漠蝎神情倨傲,一副成竹在胸,大功告成的架势儿。
此刻的买买提,正用一支金光闪闪的大手枪,顶住了成冲的脑袋。
那是一支造价昂贵,并且杀伤力十分恐怖的沙漠之鹰黄金版手枪。如果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买买提只需轻轻扣动手枪的扳机,这支口径大,威力更大的手枪所击发出来的子弹,必定会将成冲的脑袋恐怖地打爆,绝无一丝悬疑。
“你姓成?”买买提那对三角眼睛狰狞地一瞪,森冷地问道。同时,一股爆炸般的杀气狂喷而出,那是一种杀人无数,并且坏事干净才能凝聚起来的滚滚杀气。
成冲轻蔑地望了买买提一眼,同样用冷峻的眼神望着他,没有开口,心里依旧在思索着应付的对策。
然而,他并没有等成冲回话,而是转头对着那个才被成冲放下来的老牧民吼道:“老东西,还死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认一认,看是不是姓成的那小子,别他妈到时候给弄错了!我们一路带着你这个老东西,不就是为了让你认人的么?”
老牧民无法,只得按照买买提的指令,缓缓地走了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之下,装模作样地打量起成冲来,可是他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好半天,拖延了半天,也没有得出结论。
“看,看不清楚,光线太暗……”老牧民依旧在拖延时间,这时候的他,说什么也不肯帮买买提确认成冲的真实身份。
“老东西,你是瞎子么?这么近也看不清楚?”买买提愤怒了,随即一抬腿,一脚就踹在了老牧民的腹部上,将老牧民踹了个人仰马翻,呻吟不止。
“你敢为他打掩护——”买买提感觉自己受了老牧民欺骗一般,顿时暴怒了起来,继而又想,既然这个老东西在为眼前的这个华夏军人打掩护,那么,说明此人正是自己几经周折费尽心机要找的人。
“不会错了!肯定就是。”这时候,一直站在买买提身后的黑人大汉忽然发话了,说的是生疏的汉语。这时候的他,神情轻蔑倨傲,自信满满,一副渺视世间一切的模样儿,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一般。
见黑人大汉再次肯定了,买买提顿时狰狞地一笑,声音冷峻无比地说道:“太好了!总算是找到你了,咱们得好好算算这笔账。”
说话间,买买提再次紧了紧手中的黄金手枪,用力地顶了顶成冲的脑袋。
而成冲的脑袋,此刻正在飞速的思索着对策,在考量着如何在对方扣动扳机之前,飞快出手,既能保全自己,而又能击倒对方。
可是,在如此凶险的境地,他并没有多少把握,而且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毕竟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行动失败,那么一切都玩完了。
因右腿受伤,此刻好不容易扶着木桩,悄悄站起来的孟浪,见到眼前惊险的一幕幕,仿佛看电影一般。他这时候感到的凶险,比他自己一人被俘时,还要凶险得多。
毕竟,那时候,只有他一人,而这次,为了救自己,成冲也加入了进来,这样的话儿,就是战友两人要一起面对死亡了。
不过,饶是如此,此刻的他也在飞快地思索着对策,是思考着解决对方的办法。但是他同样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敌人的那支罪恶的手枪正顶着战友成冲的脑袋,自己只要有一个不慎,或者多余的动作,都有可能直接致成冲于死地。
他在紧张万分的同时,也纠结万分。
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寂,是那种令人胆寒并且令人窒息的沉寂。
时间仿佛在凝固地状态下,极其缓慢地流淌着,现场静得几乎可以听见一根针落地时的轻微声音。
那是一种生死大战或者血腥杀戮之前的恐怖沉寂……
“不!他不是,他不是——”见现场气氛不对,火药味剧然猛升,成冲的生命危在旦夕之时,被踹倒在地,刚刚才爬起来的老牧民突然发出歇斯底里般地嘶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买买提被老牧民的声音彻底激怒,即将扣动手中的扳机之时,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老牧民仿佛扑食的猛兽一般,猛力向成冲撞去,并且极速将成冲撞到了一边。
而几乎就在同时,只听见“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买买提扣动了那罪恶的扳机,开了一枪。那从沙漠之鹰手枪中咆哮而出的一颗大口径子弹,在黑暗中,拉出炙热的尾焰,旋转着径直向前高速飞去。
成冲由于被老牧民猛力一撞,撞开了子弹的攻击,而他自己却正好撞到了枪口之上。那沙漠之鹰击发出来的携带高动能的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身躯,他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成冲的生命。
枪声刚停,买买提见并没有击中成冲,慌忙调转枪口,对准成冲,意欲再开一枪。而就在这时,在一旁蓄势待发的孟浪,克服着右腿的疼痛,借助着身旁的木桩,忽然腾空而起,一个左弹踢,直击买买提持手枪的右手,顿时就他手中的沙漠之鹰踢飞了出去。
在踢飞了买买提手中的手枪之后,身子猛然向前一探,一个凌厉十足的右肘击,向买买提面颊上,猛击而去。
就在那眨眼的顷刻之间,情况发生了戏剧般的大逆转。
原本占有绝对优势和主动的买买提,顿时被孟浪那连环般的突然攻击给击蒙圈了,根本还来不及躲避,就失掉了手枪,同时也挨了孟浪这十分猛烈的一个肘击,顿时就东倒西歪,脑袋混乱起来。
见眼前情形突变,一向倨傲自大的黑人大汉,猛然一惊,随即便熟练地去掏随身所携带的MP5微冲。
情况危急万分,凶险一触即发。
可是,正当他伸手去掏随身所携带的MP5微冲之时,早就反应过来的成冲,猛地跃起,一个诡异地空中翻滚之后,他随身所携带的飞鹰勇士已经极速出鞘。随即,飞鹰勇士那锋锐无比的刀锋,便向那名黑人大汉无限逼近了。
原本倨傲自大的黑人大汉,顿时大骇,慌忙退身避开,然而,当他堪堪避过成冲那快速凌厉的一击,还来不及站稳之时,身手极其敏捷的成冲,第二次攻击又无限接近他了,根本没给他留任何的反应时间。
黑人大汉无法,只得再次慌忙往后退却。
如此这般,两三次之后,黑人大汉始终没能抽出丝毫的时间,拔出随身所携带的MP5微冲。
在连续退却了三四回之后,他依旧轻蔑地笑了笑。无奈之下,他随即快速地从腰间拔出了两柄刀长逾尺的狗腿刀,刀身乌黑不发亮,迸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气,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
逼对方用刀,而不用枪,这真是此刻成冲的真正意图。
毕竟他自己身上没有枪,而对方用枪,对方无疑就占据了绝对优势,那双方还没交战厮杀,成败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那样的话,对自己来说,也太他妈不公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