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珺完全懵了。
完全get不到这位突然如此情绪动作的点。
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他似乎……
情绪不错?
时珺身体本能地配合着他。
两个人在电梯的角落里厮磨着,碍于那个讨人厌的监控,秦匪不敢有太过分的举动,只能将她死死地扣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遮掩着。
但越是这样,秦匪就越是心猿意马。
索性也不回去了,拉着时珺直接回了办公室。
好在她的电梯是直通办公室门口,期间也没有人发现。
以至于秦匪嚣张到直接把人一路抱进了休息室里。
不得已时珺只好将原定好的三点推迟了一个小时,四点才开了会。
整场会议所有人都神情严峻,小心翼翼,唯独秦匪一个人美滋滋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在旁边嘴角轻轻上扬。
只是那种刺眼的笑容在某些人看了,只觉得怒火中烧。
因此整个会议里一度非常紧张。
时珺只当不知道,冷漠以对到整场会议结束。
等到人全都散了,那位果断留了下来,主动对时珺说道:“老板,我想和你聊聊。”
时珺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神情带着几分的倦意和不耐烦,问:“是公事还是私事?”
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私事。”
时珺听了之后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道:“董铭,我们之间只存在于公事,没有私人交情。”
被喊了名字的董铭顿时不太服气了,“我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想提醒你,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时珺皱着眉,神色冷淡地提醒道:“第一,我和你不是朋友,是上下级。第二,他是不是好人,不是你见过两次就可以判断的。第三,如果我是男的,而有人总是在我的女人面前挑拨自己的不好,我早就把你开除了。而他宁愿黑脸憋着火也留着你这个人才,到底好不好你自己来判断。”
董铭年轻气盛,压根听不见去,甚至还说:“那是他需要我这个人才,不得不留下我。”
时珺也毫不客气地撕破了他的骄傲,“但你并非是唯一的人选。留你,只是爱才惜才。”
董铭眉头拧起,有些不悦地道:“你被他迷住了眼,自然觉得他什么都好。”
“我和你工作之间合作愉快,不代表你可以在我的私人领域中评头论足。”
时珺知道,他心高气傲,能力出色。
在公司里没找到合拍的,好不容易遇上了自己能够跟上他节奏的,就觉得可以划分成一派,理所当然地就开始指手画脚。
“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那么我只能解雇你。”
时珺这话让董铭顿时震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居然换来了这个下场,“我是为你好!”
但时珺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需要。”
“你!”
“你既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朋友,你没有任何的角度来为我好。”时珺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讲任何的情面。
董铭还想再说什么,“可是……”
但却被时珺给果断打断,“我和你的关系仅限于上下级,如果你觉得我工作上哪里做的不对,或者是哪个程序写错了,你可以来指责我,但是私人生活你无权干涉。”
界限如此划分的那么清楚,董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是把他排除在外了。
只是尽管这样,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临走前负气地说:“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放心,就算有一天我会后悔,我也不会麻烦你来安慰。”
董铭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恼了,气冲冲地就走了出去。
同时第二天也递交了辞职信。
时珺得知到这件事后,不仅不挽留,甚至多给了他一个月的工资,让人事部和财务部用最快的时间赶紧把人给请走。
这一信号发出,众人还有什么不理解的,知道老总是厌烦这人,赶紧两个部门用最快的速度一路绿灯,短短两个小时就全部搞定。
甚至连工位上的那些东西都给他亲自整理好,就差把人亲自送出去了。
董铭看到这一幕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从原本对时珺的欣赏立刻转变成了对一个恋爱脑女人的轻蔑。
果然,女人就是脑子简单。
一遇到男人就晕头转向。
哪怕能力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妇人之仁。
当下也觉得留在这里不过是浪费时间,拿了东西也就走人了。
这对于技术部来说,损失了这么一个不错的人实在是可惜,毕竟人才难得啊。
但从昨天他和秦总在刘主管的办公室里大吵一架之后,所有人基本都知道这人是不可能在这家公司活下来的。
只是没想到开除这位的竟然不是秦匪,而是时珺。
果然,不愧是给秦匪一掷千金的女人,这宠夫宠得真是丧心病狂。
所有人都认为时珺为了秦匪真是钱也花了,桃花也斩断了,可以算是痴心绝对了。
但没有知道,秦匪为了她几次病危进医院,几次濒临险境,几次以命相搏。
所以,一个外人而已,她才不会在意呢。
把人解决完,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不过就是工作的量增加了一些而已。
而这一切秦匪看在眼里,心底深处很是感动。
但也因为这件事的出现让他的心里警铃大作!
虽说董铭那小子挖墙脚不地道,但有一说一,对方有一句话却没说错,男未娶女未嫁,凭什么不能追。
如今时珺哪怕给他生了孩子,可到底没有合法证明啊!
所以,领结婚证这件事需要马上提上日程才行!
想到这里之后,他当即为此做起了打算。
随后的几天他将自己手里的活儿抓紧时间做完,在帮时珺赶了下进度,每天熬夜干活,终于把进度给赶了出来,让时珺得出了半天的空出来。
“你非要我把后天上午的时间空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回家的路上她不解地问。
秦匪:“结婚。”
时珺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们去领结婚证。”秦匪说完之后看她还是一脸震惊并没有欣喜激动的表情后,下意识地有些心虚,怕她觉得自己擅自做主,于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好不好?”
时珺缓了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点头:“嗯,那就后天吧。”
她倒不是下个拒绝,而是一下子没跟上秦匪的节奏。
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去领证。
其实在她的心里,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证件不过就是一个证明而已,无关紧要。
不过秦匪想要,那她也不会拒绝。
秦匪看她答应得那么痛快,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等回去之后就把这一事情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最近天天和小蹬蹬玩,开心的不行,每天都乐乐呵呵的,知道这件事后自然是高兴不已。
“你们早就该去领了,拖拖拉拉都多久了,我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一旁的丁茹也连连点头,“是啊,早点领证,也尽早成为一家人呀。我可等小珺那一声妈可等好久了。”
坐在那里的时珺这下不禁抿嘴一笑。
秦匪对此大手一挥,“好,既然全票都通过了,那后天早上我们就去领证。”
那姿态哪里是去领证,感觉像是去打仗。
时珺原本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反正就是去填表,拿个证件罢了。
但她没想到秦匪居然在去领证之前,上网各种搜前辈的经验之谈,什么户口本、身份证,以及那天穿的衣服都重新买了两套情侣穿的白衬衫。
包括各种禁忌之类的他也都看了。
还有人出馊主意把结婚证给撕了,这样就没有办法离婚了,能和对方一辈子长长久久。
这条还好被时珺看到了,连忙制止住了他这个念头。
“儿子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到时候要办理的时候需要我们的结婚证。”
这一句话立刻把秦匪那点小心思也摁了下去。
不过这条不行就换下一条。
总之,秦匪在仅有的两天时间内各种折腾,好不容易总算是折腾到去领证的日子。
一大早秦匪就煮了早餐,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还熨了一遍,那仔细小心的样子看得时珺都无语了。
时珺吃完了早饭,又给自家儿子喂了一顿后就准备出门了。
连妆都没化,直接素面朝天。
秦匪觉得领结婚证还是非常重要的,毕竟一辈子就那么一次,还是化那么一点淡妆以表重视比较好。
但时珺懒啊,觉得大不了拍照的时候最后修一下好了。
结果话没说两句,就被秦匪直接扛着回了房间,甚至不惜他亲自动手化妆。
时珺怕到时候自己好好一张脸被糟蹋了,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简单地化了点淡妆,擦了点口红。
秦匪这才满意。
两个人总算是手牵着手出门了。
因为来的很早,他们两个人拿得号是第一个。
所以很快就安排他们填表,拍照。
在签字的时候时珺明显看到秦匪的手有些微微地发抖。
那紧张程度已经不言而喻了。
轮到时珺的时候她显得非常的平静,手不抖心也不慌,非常平稳地就把字给签了。
等到拍照的时候秦匪笑得那叫一个僵。
摄影师让他调整了好几次,总算最后拍了一张出来,但是从照片上还是能多少看出来点。
最后照片贴在了证件上,章一落下,一切就此尘埃落定。
等两个人从民政局里走出来之后,秦匪非常自然而然的就把那两本还热乎的两本结婚证全都收进了口袋里。
时珺连摸都没摸到,立刻道:“你把我的那份也拿走了。”
但秦匪对此只是非常淡定地将东西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说:“我帮你保管。”
“……”时珺想了想,没忍住问道:“你确定不是把它们给撕了?”
原本正要往台阶下走去的秦匪听到这话,差点脚下一个踉跄,但随后还是很快在第一时间稳住了身形,用一种波澜不惊地语气道:“我是会做出这种幼稚事情的人吗?”
“这谁知道呢。”
时珺和他说完之后就回了公司工作去了。
在休息期间她无意间点开了手机软件,结果就看到朋友圈里一张两个小时前秦匪发布的一张照片。
上面赫然是他们两个人刚刚新鲜出炉的结婚照。
时珺:“……”
这还不够幼稚吗?
都秀恩爱到整个圈子里了。
真的是……
等回去之后,时珺就打算把结婚证给没收了,免得他各种嘚瑟。
结果刚见家门,就看到那两位长辈抱着蹬蹬坐在那里,而秦匪正拿着结婚证在那里,整个气氛被提多其乐融融了。
不用讲也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秀了。
这人当着她的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此时,眼尖的丁茹很快就发现了时珺的身影,于是连忙笑着道:“小珺回来啦。”
时珺点了点头,走了进来,“嗯,刚下班。”
“正好,我们刚刚还在聊呢,结婚证都已经拿了,接下来也该办婚礼了。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婚礼啊?”丁茹抱着小蹬蹬坐在那里。
小蹬蹬一看到自己的妈妈回来了,立刻就开始蹬腿蹬脚了起来。
倒不是有多喜欢时珺。
而是只要时珺出现就意味着他可以有奶喝了,所以久而久之就一看到时珺就要各种求抱抱。
时珺也时间一久就很自然而然地将包放在了沙发上,顺势上前去抱他。
丁茹虽然舍不得,但也没有阻拦。
时珺将小蹬蹬抱在怀里,顺势坐在了秦匪的身边,低着头一边阻止小蹬蹬在她怀里各种蹭,一边回答道:“简单的就好。”
然而,丁茹却不赞同,“这怎么行呢,我们秦家娶媳妇儿必须得热闹隆重点才行,也表示对你的重视。”
一旁的秦匪这时候连忙介入道:“妈,你儿媳妇儿心疼你儿子,想办的简单,你还不要。怎么,你非要忙死我,你才开心是吧?”
丁茹对此瞪了他一眼,“那人家这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婚礼,你难道还打算糊弄了事吗?”
秦匪笑了下,“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到时候会有专人介绍,看她喜欢哪一款到时候就敲定哪一款。”
“也行,反正一定要让我这个儿媳妇儿满意才行。我还等着喝媳妇儿茶,听小珺喊一声妈呢!”
丁茹这话说完众人笑了起来。
时珺怀里的小蹬蹬见大家都在笑,也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惹得众人们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老爷子这个时候也随后想起了一件事,顺势提及道:“那小蹬蹬的满月酒你们打算还办吗?还是和结婚一起办?”
被这么一提醒,秦匪似乎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对哦,自家儿子的满月酒的确还没有办。
于是他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了时珺的身上,询问道:“你觉得呢?”
时珺思索了下,说:“一起吧,分两次太麻烦了。”
最主要的是,她也懒。
要不是照顾爷爷和秦匪母亲的想法,她压根连结婚典礼都不想办。
秦匪何尝不知道她想偷懒,所以完全没有任何地意见就同意了下来,“行,那就听你的,一起办好了。”
在这番愉快的决定之后,老爷子却在这个时候说了句:“那你儿子的名字呢?满月宴上你总不能写蹬蹬满月宴这几个字吧?”
说到这里,在场的几个人才想起来,好像小蹬蹬的大名一直都没有确定。
之前因为有小名,所以一口一个小蹬蹬好像也都没在意。
眼下满月酒都要办了,这大名的确是要确定下来才行。
于是,所有人都不禁转而看向了秦匪。
秦匪嘴角轻勾起,“其实名字我早想好了,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的,眼下既然你们问起来,那我就正式宣布一下。以后我儿子就叫秦昱,日立昱,象征着光明和新的一天。”
老爷子听到这个名字细细地品了一番,“秦昱。”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是个好名字。”
丁茹也查了一番,觉得这个名字还算不错。
“寓意好,而且简单明了,朗朗上口。”
有了一家人的通过,小蹬蹬的名字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秦昱。
秦匪和时珺的儿子。
就这两位爹妈,已经注定了这个孩子生来就不会平凡。
不过再怎么不平凡,眼下也只是一个小奶包。
除了眨巴那双湿漉漉的葡萄眼之外,就只会在自己的母亲怀里不断地拱来拱去,就像一只小猪似的。
时珺知道他耐不住了,只好先抱着他回了房间。
两位长辈目送她离去之后,老爷子这个时候才发话道:“过两天我把宾客名单给你,你们的也拟一份给我,我们商讨一下,到时候把宾客的名单敲定。”
秦匪点头,“行,到时候我和时珺商量完再和你说。”
“那我就帮忙看婚纱,礼服之类的,还有各种场地的布置。”丁茹也附和,显然对自家儿子结婚这件事非常的在意和上心。
可秦匪却笑着婉拒,“不用了妈,你照顾蹬蹬都来不及,再忙这个就太累了,婚礼的宾客名单、场地还有衣服我都会解决的,你们放心吧。”
表面上是担心丁茹,但实际上还是不希望她插手。
虽说自己母亲和时珺之间没了太大的心结,然而有时候她还是会把自己的一套搬出来,时珺也就是不计较罢了,要真计较起来,难免辩驳几句。
如今婚礼这种事,时珺这边没有父母,也没有什么亲眷,要是闹得太大,难免单薄冷落些,更何况她本身也不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自己必须要顾及她一些才是。
因此果断不能让丁茹介入才行。
偏偏丁茹还傻乎乎地意味自己儿子心疼自己,也就美滋滋地接受了。
唯独全场最聪明地老爷子全清了一切,等丁茹去屋内找小蹬蹬之后,他无声地冲着秦匪笑了笑。
秦匪也不闪躲,瘫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嘚瑟。
两个男人就此心照不宣。
*
自从拿了结婚证,秦匪作为合法老公这件事非常之得意,并且处处以时珺老公自居。
甚至在拿了结婚证的第二天上班日还让助理去买糖全部分发给秦氏和时氏那边的员工。
明着说是领证了,请大家吃喜糖,一起高兴高兴,可实际上谁不知道这位秦总是想公告天下,他眼下已经是合法老公这件事了。
对于他这一骚操作,众人觉得也是好玩得不行。
有几个相处不错的高层还调侃起他,叫他老板娘。
结果这货答应得那叫一个痛快,完全没有半点膈应的样子。
后来时珺知道了,也被他给打败了。
等两个人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时珺这才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了一番,“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他们怎么就叫你老板娘了?好好的秦氏总裁不做,弄什么老板娘。”
秦匪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的红烧肉,说:“秦氏总裁可没有时氏老板娘这个称呼好。”
时珺看他还挺得意,不禁白了他一眼,“这话你有本事去和老爷子说。”
看老爷子不抽死这没出息的家伙。
但秦匪却没有半点担心,甚至还凑了过来,说:“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靠自己本事成了时氏的老板娘。”
然后还顺势揩了点油。
时珺看着他那爪子在自己的手上捏捏揉揉的,随后一把轻拍开,“……我看你就是闲的。”
随后就埋头吃了起来。
秦匪知道她不喜欢吃饭被人打扰,轻笑了一声后也就此作罢,和她安安稳稳地吃完了这一顿。
等碗筷全都收拾了,时珺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前后,见秦匪不仅没有走,还走到她身边,靠在办公桌上,细细地用湿纸巾给她擦手。
时珺看他似乎是有些闲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问:“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公司不忙吗?”
秦匪伺候完了她一把之后,将纸巾丢进了垃圾桶,才道:“今天我来是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的。”
时珺看他说得那么郑重其事,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连忙问:“什么事?”
秦匪当下就掏出手机递了过去,扒拉着屏幕问:“你喜欢哪一套结婚照?”
时珺:“……”
她还以为是紧急事情要赶紧处理。
结果就……这?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秦匪继续道:“还有这个是结婚的类别,你喜欢哪一款?”
时珺:“……”
“以及婚纱,你喜欢哪一种?”
“……”时珺沉默了几秒,最后忍无可忍地憋出了一句:“这就是你的重要事?”
秦匪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道:“对啊,这还不重要吗?”
时珺一梗,“……重要。”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秦匪得到了她的肯定后,更加来劲了起来。
时珺也是没了脾气,只好说:“你说了算,我没意见。”
秦匪想了想,也知道时珺其实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在意,于是重新扒拉了几张图片,说:“那咱们弄这一套婚纱照如何?”
时珺看了一眼,不是什么很繁杂的结婚照,挺普通的,应该也不会花费太多时间,于是点了点头,“可以。”
秦匪看她同意了,便立刻拿出下一项,道:“还有结婚的仪式,我怕中式的太繁琐了,你不喜欢,就选了个西式的,也简单一点。”
“嗯。”
“婚纱……”秦匪看了看那几张图纸,迟疑了两秒,才道:“我觉得还是你选比较好,毕竟这是女孩子一辈子穿一次的衣服,要按你的喜好才行。”
时珺看他说得那么诚恳,也觉得自己要是真的一点不参与,难免也过分了,于是在那几套图纸里左看右看后,选了最后一幅图,“那就第三套吧。”
第三套的设计没其他几套图纸那么夸张,线条简单,看上去十分舒服。
到时候穿了之后应该不会那么累人。
对此,秦匪不知其意,只觉得她的眼光和自己差不多,也觉得第三套好,于是非常痛快地就答应了夏利,“行,那就第三套。”
心里还想着他们两个不愧是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连喜欢的款式都一个样。
但他那副犹自沉浸在自己喜悦中的神采落在时珺的眼里就多少有些傻气了,于是问道:“还有事吗?”
秦匪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说:“没啊。”
时珺当下就道:“那就赶紧去工作,顺便把研发部门的副经理叫过来,我有事和他说。”
秦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小姑娘忙着干活,驱他走呢,“……好。”
果然,媳妇儿太有事业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瞧瞧,除了生孩子她还上点心之外,事关自己的真是半点心都不上。
秦匪这个老板娘就此灰溜溜的下楼给她去找人,然后自己回了秦氏干活。
如今时珺重新回来坐镇,他只需要上午来这里开个会,下午就可以会秦氏工作了。
两夫妻也算是分配的当。
只不过眼下婚礼要筹备,他又要忙碌起来了。
从场地布置,到婚纱制定进度,还有各个婚宴名单,都需要他亲自过目。
光宾客名单就已经让他头疼不已。
其实秦家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可头疼的,最为头疼的还是秦母这边丁家的宾客。
这些年丁家和秦家之间的关系可以说非常的微妙了。
当年要不是自己父亲喜欢母亲,秦家是绝对不可能和丁家攀亲家的。
其实从母亲的做派中,基本上能够感受到丁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家族了。
那些人当年得知能够和秦家攀上亲戚那那吃相别提多难看了。
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一个个就在外面打着秦家的名号行事。
圈内的人知道丁家的女儿要成秦家少夫人,谁敢不给面子,所有人恨不能去巴结一番。
后来秦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气得不行,当即把自己的父亲叫进书房里狠狠责打了一通。
好在自己的父亲虽喜爱自己母亲,却也不是一个为爱糊涂之人,手段果决的就对丁家警告提点了一次。
丁家这下算知道了,就算秦家和丁家成了亲家,那也只是丁家的女婿,仅此而已。
绝不会因此而有什么其他的改变。
以至于后来丁家乖顺了不少。
不过等母亲彻底进了秦家之后,丁家还是死心不改,总是野心勃勃地想要伺机能够借着秦家上位。
再加上自己母亲又给秦家生了两个这么好的儿子,自己父亲对母亲的娘家也就渐渐宽松了下来。
而老爷子念在这两个孙子的份上,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结果一睁一闭就直到自己父亲去世,丁家没了压制,越发变得肆无忌惮,自己大哥又从小教得为人谦逊有礼,做不出那种自毁家里亲眷前途的事。
所以也只是警告两句就作罢。
可宁家的人看自家大哥似乎只是重重提起,轻轻落下,就越发的得寸进尺。
直到当年大哥死了,自己上位,毫不留情地收拾了丁家一次,就连母亲苦苦相求都没有动摇,还是最后她以死相逼,这才了事。
不过从此以后,丁家这才算是暂时消停了下来。
如今他要结婚,按理说丁茹那边的也是要宴请的。
可到时候万一又引起他们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那该怎么办?
正头疼呢,结果丁茹就真的送来了一张丁家的宴客名单,看得他眼疼不已,恨不能直接说婚礼不办了。
但这又不可能。
导致最后一连几天他都睡不安稳,最后还是时珺察觉了情况。
要知道以往秦匪回来的第一时间都是要抱小蹬蹬的。
小蹬蹬对于她这个母亲,除了当成人形喂奶器之外,一点都不感冒。
但是对自家老爹那是相当喜欢了。
每天回家之后必然就是朝着门口看他老爹。
要是肚子不饿,一看到自家老爹那就是各种嗯嗯啊啊地喊,小脚更是在沙发上不断地蹦跶。
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秦匪每次回来可以先不喊老爷子,但必须得先抱这个臭小子玩闹一会儿才行。
但这段时间秦匪明显陪他玩闹的样子有些敷衍。
小蹬蹬大概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这两天感觉自己老爹好像并不喜欢和自己玩,自讨了个没趣之后就一把把人推开,挣扎着就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咿咿呀呀地就朝着老爷子而去。
老爷子看到这么个小小人儿,冲着自己抱抱,心都软化成了一滩水了,连忙把这个小曾孙给抱了过去。
而秦匪也没有多强求,就这么让老爷子把人给抱走了。
时珺看到这一幕后,没有马上发问,而是记了下来,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两人洗完了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开口询问了两句。
“你最近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秦匪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只道了一声:“没什么。”
可秦匪这几日的神色和举动,说没什么根本就不可能,“你到底有没有什么,难道我还看不出来?”
秦匪听到她这话,就知道自己是瞒不过了,索性也就不瞒了,将她揽入怀中,叹息了一声道:“就是宾客名单,我不太想让母亲那边的人来,但是按理却又不得不让他们来。”
时珺顿感意外,“就这?”
“这还不为难吗?”秦匪觉得时珺大概是不清楚其中的门道,“我要不把丁家的人请来,母亲只怕会不高兴。”
时珺却说:“那多简单,提前找个理由把他们打发了就是。”
秦匪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免有些好奇,“怎么打发?”
时珺当下就脱口道:“就说国外有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是个绝佳的机会,让他们去洽谈。”
秦匪顿了顿,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于是忙又问道:“那女眷呢?”
时珺:“还有名流宴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让他们自己做取舍。”
秦匪被她这么一说,多少有了点启发。
比起稳赚不赔的买卖,他的婚宴可就微不足道了。
因为之前就说过不打算大操大办,所以这次的婚宴规模很小,也不怎么请圈内的,基本上就是秦家这边的一圈人,还有秦匪认识上的一些朋友。
至于时珺这边……
说实话,她并没有几个人。
父母早就没了,几房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
至于朋友……
如果是“周乔”的身份,或许还能请几个朋友,但要是时珺的话,那真的是没什么可请的。
她从小不和圈里的人打交道,后来也没必要打,以至于眼下仔细一盘算,居然连个可以宴请的人都没有。
索性她这边就不请了。
所以整体来说,整个婚宴并没有太多的人。
丁家那些都是攀炎附势之人,要是看没什么值得他们交谈的人,想来这个结婚宴是不太可能会来。
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把老太太送过来,当做他们一门中的代表。
一想到颤颤巍巍的外祖母,秦匪觉得这个法子多少可行。
他那个外祖母年纪大了,掀不起什么波澜。
于是心里头有了计较,顿时阴霾尽散,立刻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一顿亲,说:“好媳妇儿,你可是在太聪明了,你这一出手立刻帮我打消了顾虑。”
时珺被他像小狗似的亲了一通,差点没给窒息了,最后实在受不了,赶紧把人推开,把话题给拉了回来,“是你因为瞻前顾后,太过小心,才会陷入这样的僵局。”
但这会儿秦匪软香在怀,一直搁在心里的难题也解决了,再想把话题给拉回来可就难了,手搭在她的腰间揉了又揉,“是啊,还是我媳妇儿英明神武,蕙质兰心。”
时珺受不了腰间那微痒,忍不住低笑道:“你不要胡闹。”
秦匪渐渐低下头,“我和你都好久没有一起好好……”
最后那句未完的话就此淹没在了他们的唇齿之间。
然而还没有等他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突然间就听到一道哭声打破了这平静的深夜。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