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终于在最后临别时得到了时珺的一个吻,心里别提多美滋滋了。
以至于吻完之后他再看向窗外的那些狗时,莫名得都觉得顺眼了几分。
两个人在车内黏黏糊糊了两个小时。
虽然黏糊地只有秦匪一个人。
时珺更像是被迫的工具人。
倒不是她不愿意,主要是两个小时黏糊,实在太烦人了。
这年头谈恋爱都要这样的吗?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谈恋爱?
这样被缠着,不觉得很束缚吗?
秦匪搂着她就没撒手过,偶尔摸摸小手,然后时不时地在偷几个香吻,那样子就像是猫偷了腥似的,那叫一个得意。
最后时珺实在受不了了,果断要求提前走人。
结果被秦匪按在车后座上又缠又抱了一顿。
直到十二点的最后一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手,亲自开车送她去了机场。
下车之后的时珺顿时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感。
她顿时感觉到了一种即将解放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她没敢说,怕被秦匪重新拖上车又按着亲一顿。
因此她一下车,就和秦匪敷衍地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朝着机场大厅内走去。
结果刚拿到机票在等候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凌晨的候机室里人稀稀拉拉没几个,遍地的空位这人不坐,特意坐到自己的身边,这让时珺第一时间就警觉地要拉开距离。
不料,被眼明手快的对方给直接按住了。
“跑什么?”
这声音……
时珺侧头一看,秦匪竟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你怎么进来的?”她满是意外地问道。
秦匪晃了下手里的机票,道:“买了张飞机票就进来了。”
时珺:“……”
她还以为这人只是送自己到机场就走了。
可谁知道,这人竟然直接买了飞机票进来。
他搞什么呢?
“你又不和我一起走,你买机票干什么?”时珺很是不解地问道。
秦匪理所当然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谁说我不和你一起走了?我和你一起上飞机,到时候再飞回来。”
时珺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哈?!
他陪自己一起上飞机,然后再飞回来?
这得多闲……情逸致的人才干得出这种事。
时珺问:“你一个人?”
秦匪靠在那里,一副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腔调,“我陪我女朋友,难道还需要带参观团吗?”
时珺立刻果断地拒绝,“不行,你一个人跟我去南边太危险了,那里都是江暮韫的人。”
他在开什么玩笑!
他一个人跑,连个手下都不带的跑人家地盘上,简直就是在找死嘛!
对此,坐在那里的秦匪扬了扬眉,“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弱吗?”
时珺一怔。
是啊,秦匪有这么弱吗?
难道因为一个江暮韫,他秦匪这辈子就没踏足过南边?
他必然有自己的办法和能力才对。
秦匪看她皱着眉,还是一副不赞同的担心样子,为了防止她到时候连飞机都不让自己上,因此他叹了一声,退了一步,“你如果真的不放心,那到时候我不出机场,这总行了吧?”
时珺思绪回拢,改变了之间的想法,“不是,你如果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问题的话,就随你。”
秦匪连忙信誓旦旦地表示:“我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看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时珺也只能随他去了。
秦匪见她总算答应自己了,于是趁此机会给她升了舱,然后两个人就直接去了头等舱。
时珺看他这样兴致勃勃的升舱,还要私密性极好的头等舱,觉得这三个小时只怕是不好过了。
但等到了飞机上才发现,秦匪并不是为了继续抱抱亲亲举高高而升了舱,只是因为他想要让自己能够好好消息才升了舱。
在飞机上他要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然后就握着她的手,“你好好休息,等到了我就叫你。”
时珺看他这么贴心地照顾着自己,就为了单纯地陪着自己飞这一段旅程。
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睡了,显然不太好。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困。”
时珺想着还是尽量能够陪陪他好了。
但谁想到,秦匪却在这个时候眯了眯眼,问:“都凌晨了还不困,是不是又日夜颠倒,和谢原两个人晚上不睡觉地干活?”
关于时珺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这件事,秦匪已经和她说过很多次了。
以前她还能拿秦匪说事,结果谁知道后来,秦匪就真的做到每天早睡早起,不通宵熬夜了。
这种精神自然是值得赞扬的。
可问题是,她做不到啊!
这手感一旦来了,根本停也停不住,很容易一不留神就到深夜凌晨。
以至于总是被秦匪说。
因此,现在一听到这个话题,时珺马上面无表情地盖好毯子,将椅子微微放下一些,说:“我困了。”
然后秒睡。
秦匪看她那样子,嘴角的笑意渐深。
然后轻握着她的手,也靠在了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三个小时的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时珺眯了一觉就到了。
此时是凌晨四点,下飞机时就看到苍穹被黑暗所笼罩着。
南边十二月的凌晨虽然没有北方那边冷得耳朵都要冻掉,但也绝对瞬间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寒风呼呼刮着,那带着湿冷的风透过衣服如牛毛般的针细细密密地穿透进来,将你身上那残留的暖意全都带走。
让你顷刻间就完全清醒过来。
时珺倒是还好,这么多年在南边早就习惯了,更何况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那种冷天穿着单衣,后来在时家为了训练自己,寒冬腊月泡冰水,种种都扛过来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么点寒风。
可下一秒,一件大衣盖住了她的脑袋,将她完全地裹了起来。
她不禁抬头,就看到秦匪竟然把自己的大衣脱给了自己,“你……”
“南边这种湿冷真的一如既往得让人难受,快走吧。”秦匪不等她说完,就单手揽着她,朝着机场大厅内走去。
一进大厅内,暖气就立刻将他们完全包裹了起来。
融融的暖意这才让他们的神情舒展了开来。
飞机上其余的人进了大厅都匆匆的去拿行李的拿行李,赶着去坐出租的坐出租。
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机场大厅里,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说什么。
来往的人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机场内也渐渐开始变得喧闹了起来。
“要不然你……”
“那我走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
随即一顿。
时珺一听到秦匪说要走了,那下半句话就只能重新吞咽了回去,转而干瘪地应了一声,“哦。”
秦匪看她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那双清冷的眼眸在此时多了几分的呆萌,便笑着嘱咐道:“你自己一个人在南边要小心点,江暮韫没那么好对付,要谨慎,有事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嗯。”
“乖,那我走了。”
秦匪笑了笑,转身就往另外一条通道而去。
他就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看上去单薄的很。
那背影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寂寥。
时珺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还套着他的外套,于是赶忙追了上去,“秦匪!”
前面的人听到声音后,马上转身,见她一路跑过来,还以为她要冲过来抱自己,心头一暖,于是手抬起……
结果,一件衣服就挂到了他的手臂上。
“你的衣服忘记了。”
秦匪:“……”
这他妈就非常蜜汁尴尬了好吗!
他的手都伸到一半了,结果得到的就一件破衣服!
感觉那一口气差点憋死自己。
半晌后,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挤出了一个字:“……哦。”
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颓丧和低气压打算重新离开。
时珺哪里会感觉不到他刚才的欢喜和兴奋。
眼下再看看他现在的失落。
这两者巨大的反差,时珺不由得最终叹息了一声,然后认命地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往另外一个方向拖去,“走吧。”
秦匪不解地问:“去哪儿?”
“回我那儿。”时珺头也不回地回答了一声,就拉着他出了机场,一路朝着市区内而去。
这次回来时珺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的手下。
所以他们是坐着出租车走的。
在车内,秦匪看着身旁的人,嘴角那抹笑就没敛起过,语气里满是愉悦,“你不是不让我出飞机场吗?”
时珺懒得搭理他小人得志地样子,只是看着车前的路况,道:“这么晚了,到我那里休息一晚,再走吧。”
秦匪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一晚上可能有点不够哦。”
结果惹来了前面司机大叔的目光。
时珺感受到了那复杂的视线后,果断冲着秦匪呵了一声,“闭嘴吧。”
然后秦匪就真的闭嘴了。
整个路程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车子停在了市中心的某个楼盘门口。
时珺付了钱,带着秦匪就这样一路上了楼,进了自己的住处。
进了屋子秦匪就开始不断地打量起时珺的家。
然后发现,和那些样板房没什么差别。
严格来说,它就是一个样板房。
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凌乱的沙发,以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证明有人待过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和他的房子几乎相差无几。
“随便坐,我去烧点热水。”时珺换了鞋子后,就径直朝着厨房内走去。
秦匪趁机偷瞄了一眼,发现厨房里干净得连个炒锅都没有,只有一个烧水壶。
有人说,一个人看电影吃火锅是十级的孤独。
但当他进入这样一个冷冰冰的房子,里面全是一个人的东西,没有烟火气息,安静得像一个坟墓时,他觉得这才是他认为的十级孤独。
没有亲人陪伴,生活里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只有日复一日的重复。
他忽然明白时珺的日夜颠倒。
在这样一个人的屋子里,除了闹铃的提醒,根本不会有人去提醒。
日子久了,她就像是被时间抛弃的人一样,根本不会受时间的约束和控制。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有工作就做。
自然也不会有日夜颠倒的感觉。
而这样的日子她过了整整十几年。
一想到这个,在那一瞬间,秦匪的心像是被刀给捅了一下。
只觉得难受得不行。
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在在大厅内环顾了一圈,像是在欣赏房子的装潢似的,闲聊道:“你喜欢这种风格的房子?”
待在厨房里的时珺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只是很是认真地回答:“不是,只是这里是市中心,交通方便,就买下来了。”
这理由倒也中肯。
不过……
“我以为你会喜欢那种极度安静的地方。”
像郊区的独栋别墅,或者是半山腰别墅。
毕竟她是一个不受正常时间约束,又不喜欢睡觉被吵醒的人。
对此,时珺没有回答,只是烧好了水,给他们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递出去后,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就睡沙发吧。”
秦匪愣了愣,转而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问:“你这里没客房?”
时珺捧着茶杯,随意地挑了个地方坐下,“有,但是我从来没清理过,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住。”
秦匪听到后,神色倍感意外,“难道这里都是你自己打算整理的?”
时珺点了点头,“嗯。”
“那你还挺勤劳的。”
秦匪觉得自己应该收回刚才的想法,至少她还愿意打扫整理,那说明她对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她说:“用扫地机器人打扫一下自己的房间。”
秦匪:“……”
果然还是想太多了。
就他们两个人的工作情况,说真的打扫什么的都是浮云。
一旦忙里来,投入进去,就是住垃圾堆,都不带挪动一下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时珺问。
秦匪捧着手里那杯热水,“我这刚喝了两口水,你就要赶人了吗?”
时珺摇头,“不是,我只是怕你母亲那边没有你,她会心不安。”
“没事,我早上一般不过去,都是到下午两三点才去医院,其他时候由荣嫂陪着。”
听到秦匪这话后,时珺这才点了点头,“那行,你可以去洗个澡,浴室最上面那个白色的柜子里有浴袍,有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你自己去拿。”
秦匪顿时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这里有适合我的浴袍?”
时珺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解释了一番,“上次买衣服的时候,他们店里面做活动,送了我一套男士浴袍,我也是回来之后发现的,就丢在那里,没动过。”
“这个解释,我勉强接受。”
秦匪在喝了半杯热茶后,就先去了客房的浴室里冲了个澡。
毕竟一路穿着衬衫,还是挺冷的。
而时珺则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
等两个人全都全都各自洗漱完毕后,已经差不多快要六点了,透过窗外就看到好几个小窗里已经亮起了灯光,显然那些人是打算起床了。
时珺顶着半湿不干的头发,抱了一床被子和枕头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对着同样刚洗完澡的秦匪说道:“你到时候要走的时候我没起来,你就替我关好门。”
她误以为秦匪最晚也就到下午肯定会离开。
毕竟他母亲那边还需要他的照顾。
但事实上,等她一觉醒来,下午五点的时候这人竟然还在屋子里,而且不仅在屋子里,甚至还穿着围裙正在厨房里煮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