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之塔是不朽之城最高的建筑之一，这座塔不仅连接着穹顶上空的巨型星盘和哨戒无人机的起降场，还是禁卫修会位于不朽之城的总部。在隐秘的液压机构与静谧的齿轮作用下，一扇金属大门缓缓敞开，身披金甲的禁军们鱼贯而入。这个房间的陈设极其奢华，镀金的黑木酒柜等家具与华美的厚地毯安放在各处，沉重的水晶吊灯里燃烧着成百上千支巨型无烟蜡烛，房间的高度与家具的尺度无一不合适这些身高与体重远超常人的半神们。这个房间，甚至这座黑曜石之塔里的一切，都是为了禁卫军所准备的，就连专职为禁卫军服务的仆人，在这座高塔附近也拥有一处宿舍。

禁卫军为围绕着圆桌，摘下头盔，露出精凋细琢的基因工程塑造的英俊高贵的面庞。他们的基因朔源可以追朔到地球上诸多古老文明，常人无法理解的精密基因科学赋予了他们强大的天赋，成千上万次心灵灌输赋予的智慧则让他们坐在这张圆桌旁。

“新领域号是战场？”

苏皮卢利乌玛斯全副武装，坐在用白色大理石凋成的精美巨型高背椅上，面对着房间中央一张同样从卡拉拉采石场挖出的月亮大理石塑造的巨型圆桌，罗马万神殿、马库斯·奥勒留记功柱、图拉真凯旋柱以及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凋塑都使用这种宝石。这是一场简短的临时会议，握有相同权限的禁军之间相互沟通情报，确保在将要参加的行动中能够保卫皇帝的安全。这意味着禁军必须全方面了解敌人、牢记地形、准备预桉。学习、研判、反击，然后一击必杀，这是禁卫军的作战模式，骑士是皇帝的战锤，禁卫军则是皇帝的手术刀。

“这是摄政提出的想法，理由呢？”苏皮卢利乌玛斯首先提出质疑，他的问题同样是其他禁卫军的问题。“为何能确定被卡玛泰姬和不朽之城持续监控数年的新领域号就是战场？制定战略需要证据，哪怕是摄政也需要证据。”他说，“我要求权限内的信息共享，一定有什么信息促使皇帝与摄政做出这样的判断。”

这是一场辩论，却并非修辞、论辩与演说艺术角逐的舞台。

如果需要，禁军们不会吝惜展现自己的辩论术修养，用智慧打磨的语言艺术发挥到极致。然而这场辩论是学习小组的讨论会，禁卫修会的学习小组将会分为正方与反方，持续性地提出意见，直到确认一项行动的理由足够充分，准备足够充足，包括备用计划等细节都安排妥善，如同将一块大理石打磨得足够光滑直至将摩擦系数降到最低。禁军只会专注于事实，所有语言上的瑕疵都无法阻碍他们探查真相。相比起世人眼中他们这群有着超凡肉体的半神形象，坐在圆桌旁的禁军更像是学者与参谋，而他们坐在这里最大的作用就是为皇帝提出建议并补全计划细节，他们手中的武器全都交予身后的机仆握持。

除了现在负责执勤保卫皇帝安全的禁卫军，所有学习小组的成员都在这里。

“同意共享。”康斯坦丁点头同意。

“根据情报显示，1995年天马计划的参与者对宇宙魔方研究不止创造了超空间引擎，还创造了危险目标卡罗尔·丹佛斯，整个计划还涉及了斯库鲁人和克里人。但这并不能成为认定天马计划的新领域号就是最终战场的理由，新领域号已经返回现实宇宙长达数年时间，雷达搜索到的信号表明，新领域号返回物质宇宙后没有引发任何异常现象。”汉谟拉比·巴迪亚摇摇头，“为何不等到NASA那艘航行了半年的救援飞船抵达新领域号，让我们探明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我们不能让凡人接触一艘不使用任何保护措施，并进行超空间跃迁的虚空航行器。”

康斯坦丁按下全息投影仪的按钮，调出的几张波形图和新领域号的扫描图像。这艘飞船如同漂浮在太空中的小行星般沉默不语，来自恒星系中央的恒星光辉抵达此处时已经变得十分冰冷。

“新领域号已经彻底陷入死寂，我们送往那里的探测器表明，那艘船上不存在生命信号。那艘船时隔二十年重返物质宇宙，基本可以认定那艘船上的船员全部阵亡，就连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也只是为了回收技术而派遣救援船。现在NASA已经无法制造超空间引擎了，因为天马计划的负责人是一名经过伪装的克里人，NASA并不掌握最核心的制造技术和理论物理模型，因此新领域号对于美国军方来说非常重要。然而你们必须注意到几点异常。”

禁卫统领指着一张波形图说道，“首先，探测器侦测到新领域号飞船表面的轻微震动，而这艘飞船内部的设备全都关闭，不可能发出任何噪音，也不可能是海王星引力对整体结构造成的影响。这是内源性震荡，并且源头就是噪音；其次，这艘飞船的引擎部分与乘员舱部分同样冰冷，即便阳光照射也无法在飞船表面造成温度差；最后，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新领域号飞船都没有因为微流星造成损伤，很明显那艘飞船有着我们无法发现的保护措施。仅是这些现象就足以让我们提高警惕。”

“我同意对新领域号非常进行探勘，但即便我们现在出发，也无法追赶上侠侣号救援飞船。”戴里克先说道，“une-15号探测器已经拍摄到了侠侣号救援飞船的图像，这说明救援飞船已经抵达了海王星星环，即将抵近新领域号飞船。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阻止侠侣号救援飞船的船员接触新领域号，侠侣号救援飞船上的船员必然会接触到污染。”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做好航行准备，尽快结束所有污染。侠侣号飞船上搭载了斯塔克工业制造的航行系统和低级人工智能，如果斯塔克工业或者NASA发送指令，那艘飞船将会自行返回地球，我们必须阻止任何污染腐化返回地球。这是次优先级任务，皇帝认定新领域号飞船上有着我们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对抗的东西，她所面临的挑战才是最高优先级任务。”

康斯坦丁环顾四周，每一位禁卫军脸上的表情都说明，他们知晓这次任务的严肃性，同时他们也等待禁卫统领说出自己的判断，以及为何皇帝必须冒着风险去往新领域号。

“帷幕后的存在知道主上将要保护地球上的人类并启动了行星防卫系统。为了将她引出地球，新领域号飞船就是最好的理由。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完成，她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其他计划根本无法展开，她也无法离开地球前往阿斯加德执行最重要的计划。”

“Hlidskjalf（王座）计划？”

“Hlidskjalf（王座）计划将会影响她对人类未来的所有规划，执行这个计划就意味着她必须暂时离开地球，新领域号的存在毁灭了这个可能。她不可能在太阳系存在致命威胁的情况下离开地球，但诸神黄昏并不会因为她停下脚步，执行Hlidskjalf（王座）计划的机会只有一个，她必须做出选择。”

始终一言不发的阿蒙皱起眉头，高贵的脸上少见地流露出担忧。

“帷幕后的存在是在逼迫她去往新领域号，探测器接收到的、由新领域号飞船发来的无线电信号……分析人员听完之后就疯了，还杀死了自己的家人，不朽之城的审讯者也没能从那个精神错乱的分析人员口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样的情况同样会出现在NASA的分析员身上，如果我们去询问马利克家族，一定也能获得相同的结果，我希望能够通知摄政对NASA方面采取相关措施，避免危险模因传播。”

“同意。”康斯坦丁点头，“我相信马利克家族会做好善后工作。”

“距离天空航母启程还有十五个小时。”戴里克先伸出一只手，点开全息投影仪上的另一个文件。几个屏幕立刻跳了出来，上面分别显示几则新闻和情报部门的定期监视报告。托尼·斯塔克无疑是此次监视行动的主角，事实上，围绕着他的监视监听行动一直没有中断过。联邦调查局、国土安全局甚至是其他外国间谍机构都期望从托尼·斯塔克这里获得情报，就连摄政维多克·冯·杜姆的特务机构也不例外。“我申请一次行动，我们有必要代表她与斯塔克工业的负责人谈一谈，即便这冒着被美国当局发现的风险。”

“同意。”康斯坦丁站了起来，“我相信托尼·斯塔克会愿意谈一谈有关新领域号飞船和侠侣号救援飞船，我们需要从斯塔克工业集团获得更多有关那两艘飞船的信息。”

“如果他不同意呢？”戴里克先问道，“情报显示托尼·斯塔克打算退出一线研发行列，并且打算启动繁衍项目。”

“你的意思是，托尼·斯塔克打算生个孩子？”苏皮卢利乌玛斯微笑着说道，“看来托尼·斯塔克也无法避免传递基因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