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蒙古人厉声高喊:“我乃英明汗手下的将军,名叫杨古利。给你们透个底,贺世贤已经兵败,这沈阳城你们已经保不住了。识相的,赶紧投降。投降者,不仅可以活命,还能升官发财。如果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明军纷纷丢下兵刃跪地投降。刹那间,蒙古人占领了西城门。
杨古利瞧了瞧远处,只见征尘滚滚,马嘶连连。前面百余骑,正是贺世贤的败兵。后面的金兵兜着屁股,狂命地追赶。
杨古利眼珠一转,吩咐投降的明军,砍断吊桥的绳索,并大开城门。
贺世贤的马刚到护城河边,马蹄还未登上吊桥的桥板。“嗖嗖嗖!”城头上乱箭齐发,贺世贤吓得急忙后退。
贺世贤气得胡须直抖,他用钢鞭一指城头:“你们瞎了眼吗?竟敢箭射你家将军!”
杨古利站在城头哈哈大笑:“贺世贤,我射的就是你!如今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不成?”
贺世贤的脑袋有些发蒙,他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仔细观瞧,城头明军的大旗已经被砍倒,为首说话的穿着打扮好似一个蒙古人。
贺世贤用手中钢鞭一指:“匹夫,你是何人?”
杨古利一晃手中冷森森的钢刀:“我是谁?我乃英明汗手下大将杨古利!”
贺世贤这才搞明白,原来此人并非真正的蒙古人,而是混在蒙古人中间的建州女真人。
眼看后面的金兵杀到,而贺世贤却无法进城。贺世贤身边的参将张贤一提坐马,来到贺世贤的身边:“将军,沈阳城恐怕是进不去了,这金兵就在身后,不如我们去辽阳投奔经略大人。”
贺世贤目中垂泪:“我乃是守卫沈阳的总兵官,袁经略看得起我,才将如此重任交付与我。如今我丢失了沈阳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袁大人。我要和沈阳城共存亡!”
张贤见贺世贤死意已决,点头说道:“既然大将军心意已决,卑职愿与将军一同赴死
!”
贺世贤摇了摇头:“唉!张贤,你此话差矣!如今沈阳城破,必须有人将这个消息赶紧告诉经略大人。你马上前往辽阳城,请袁大人速派援军,趁金贼站脚未稳,说不定还能复夺沈阳城。”
张贤眼中含泪,使劲摇了摇头。他原先是贺世贤的一名家丁,从很早就跟着贺世贤,鞍前马后伺候贺世贤多年。二人的主仆情谊十分深重。在贺世贤的保举下,后来做了一名千总。
要张贤眼睁睁看着贺世贤去死,他怎能忍心离去。
贺世贤怒目圆睁,用钢鞭一指张贤:“如果你还不走,我就要骂你的八辈祖宗了!”
张贤见贺世贤气急了,一咬牙,拨转马头直奔辽阳的方向而去。
张贤刚刚跑出一箭地,远远看到身后的贺世贤已经被大金的官军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贺世贤身边的百余骑大明官兵纷纷落马。
贺世贤睚眦具裂,他忍住身后的阵阵剧痛,口中叱喝不断。手中双鞭再次舞动如飞,如雨打梨花相仿。
贺世贤指到哪里,哪里的金兵金将便会打得脑浆迸裂,死尸坠于马下。眨眼间,金兵金将死了近十余人。
突然,金兵的门旗后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此人脸色姜黄,一身亮银盔甲,手中擎着一杆方天画戟。
但见此人大喝一声,人马齐进,如一道明厉的闪电直奔贺世贤而来。
贺世贤急忙举双鞭招架,奈何此时的他早已筋疲力尽,大戟透过双鞭,直接刺入贺世贤的胸窝。
贺世贤大叫一声,双鞭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金军之中乱箭齐发,贺世贤身中几十箭,扑通一声掉落马下。
身在沈阳城总兵衙门的尤世功正在床上休息,突然听到房门咣当一声被人给推开了。尤世功腾身坐起,一伸手便将身边宝剑的剑柄握在掌心:“什么人!”
一名自己的亲随也顾不得行礼了,气喘吁吁
地说道:“大事不好了,将军!贺世贤将军大败而回,西城已经被一群蒙古人占领。贺将军无法回城,此时已经被金兵围困在城外。还请将军速速定夺!”
尤世功感到脑袋轰的一声。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快帮我披挂上马!”
这名亲随帮着尤世功穿好盔甲,门外早已备好了尤世功的战马。
尤世功骑上马,出了总兵衙门,这才发现沈阳城的大街上早已乱成一片。到处都有人叫嚷着:“贺世贤已经战死,沈阳城保不住了。”
尤世功也没工夫整治沈阳城的秩序,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赶紧解救贺世贤。沈阳城内还有六万人,分别把手四门,并由十几名参将、偏将率领。尤世功来不及将这些将军召集起来,只是带着自己的三千亲兵杀向西门。
尤世功赶到西门,这才发现西门确实已经被蒙古人占领。所幸西门城门大开,吊桥也放了下来。
尤世功也顾不得西城上的蒙古兵,他急催坐马,杀出了西城。这时,贺世贤刚刚为国捐躯。金兵咆哮着冲向沈阳城的西门。
尤世功有些傻眼了,面前铺天盖地都是金兵。自己想要返身回城,已经来不及了。
左有安费扬古,右有扈尔汉,两人抡动大刀,将尤世功围在当中。
尤世功虽勇,奈何金兵实在太多了。一个冲锋,尤世功所带的三千亲兵便被杀得丢盔卸甲,马仰人翻。
尤世功心中一慌,手中长枪有些乱了方寸,一不留神,被安费扬古一刀劈于马下。
一名金兵上前便割下了尤世功的人头,挂在高杆之处。
金兵纷纷高喊:“尤世功已经死了!尤世功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守把沈阳城的其他明军将领纷纷外逃,逃不了的,只好向金兵投降。沈阳城内更乱了。
在辽阳通往沈阳城的官道上来了一支人马。这支队伍正是辽东经略袁应泰派往沈阳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