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祖大寿命军兵捕杀城堡内的民夫,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汉人,一律全杀。这道令传下,惊震了全军。副总兵何可纲出来制止:“祖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啊!滥杀民夫,罪不可恕啊!”
祖大寿冷哼一声说道:“如今全军缺粮,你让我怎么办?这民夫一定要杀!”
生死面前,还管那个。这些兵士可不同于岳飞手下的岳家军,逼急了与土匪也没有多大区别。城中的民夫算是遭了秧了,一时间哭嚎震天,哀鸿遍野。
杀完了民夫,就杀快要饿死或者是病死的士兵。祖大寿的心中实际上也是痛苦不堪:“妈的!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有见到援军的影子。”
探报前来禀报,说是大凌河城外金兵大乱。祖大寿立刻来到城头观瞧,但见西门外五里,烟尘四起,喊杀震天。无数明军在金兵的队伍中左冲右突,向大凌河的方向进逼。
祖大寿心中大喜,他立刻大声喊道:“传我将令,三军一起出城,夹击金兵。”
军令传下,一万多明军在祖大寿、何可纲的率领之下,呼号着冲出了大凌河城堡。这些日子可憋坏了,这些大明的军兵可算是见到自己的援军。各个奋勇,人人争先。
当祖大寿出了城,与金兵的大营距离还不到十丈的时候,祖大寿高声喝喊:“敢问是哪一路将军前来救援?”
对方带头的一位明军将领拍马来到祖大寿的近前,高声答道:“是我!”
祖大寿抬眼观瞧,不由得吓得浑身一激灵。对面马上之人,手持方天画戟,不是莽古尔泰,又是谁!
“赶紧撤!”祖大寿立刻下令撤兵。
再看对面与金兵厮杀的明军,纷纷脱下军衣号坎,露出金兵的服饰。
莽古尔泰高声喊道:“祖大寿,你还想逃吗?”说着,拍马舞动手中方天画戟紧追祖大寿不放。
金兵瞬间包围了明军。
祖大寿见无法逃脱,
舞动手中的大枪与莽古尔泰杀在一处。
莽古尔泰是金国的三贝勒,自从努尔哈赤的嫡长子褚英被处死之后,莽古尔泰便在金国之中有了第一勇士的美名。
在明营之中,自打贺世贤、张神武、罗一贯、周敦吉、戚金等等大将纷纷阵亡之后,能与莽古尔泰一争高下的只有满桂一人。
祖大寿虽然勇武,但相比莽古尔泰还差了一块。加之莽古尔泰是吃饱了,睡足了前来交战,而祖大寿是饿得两眼发蓝,浑身无力。所以两人交战了几个回合,祖大寿就抵挡不住了。
就在祖大寿即将沦为莽古尔泰的戟下饿鬼之时,旁边杀出十几员名将,拦在了莽古尔泰的身前。
为首之人正是副总兵何可纲,他的身后分别是祖可法、张存仁等。
莽古尔泰手抡大戟,哇哇暴叫,拍马直取何可纲。
何可纲在马上一摆手中大刀,一道黑雾直着冲向莽古尔泰。莽古尔泰急忙勒住战马,屏住呼吸。
祖大寿、何可纲等人借着黑雾的掩护,率领残兵退回大凌河堡。
黑雾渐渐消散,疆场之上哪里还有明军的踪迹。
莽古尔泰见无法再战,只得命令军兵后退。
莽古尔泰回到军营,把此战的经过报于了皇太极。
皇太极闻言,冲冲大怒:“莽古尔泰,你也算是我大金国的名将。一个明将都没有抓回来,你还有脸回来。可惜这么好的计策,实指望你能活捉祖大寿,一举全歼守城的明军。没想到你如此饭桶,贻误了军机,眼睁睁看着祖大寿带着人又回到了城内。你说你该当何罪?”
皇太极手下的贝勒多是能征惯战,不怕死的主,同时也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旗主。莽古尔泰更是个骄横惯了的将军。他虽是皇太极的臣,但也是皇太极的哥哥。要放在当初,皇太极每每要与他赔笑见礼。但自从皇太极登基之后,就变了。
皇太极先是废了四大贝
勒同时听政的旧例,而后开始削夺诸位贝勒的兵权。
首先是阿敏。皇太极借关内四城失守和血洗永平的罪名把阿敏给下了狱,这一次则把矛头直指莽古尔泰。
莽古尔泰听到皇太极如此说自己,立刻反驳道:“祖大寿能征惯战,手下军兵更是勇猛无敌!即便是你去,也不见得比我多讨得便宜!”
皇太极怒道:“大败而回,还敢再次狡辩?”说完,皇太极就要拂袖而去。
莽古尔泰气愤不过,高声嚷道:“大汗为何单单与我过不去?我莽古尔泰辅保与你,算得上忠心耿耿。可你却要对我赶尽杀绝!”说罢,右手握紧腰中的佩刀,与皇太极怒目而视。
莽古尔泰的同母弟弟德格类在一旁,见莽古尔泰如此冲撞皇太极,着实吓了一大跳。他跳过来,冰八就给莽古尔泰一顿嘴巴:“莽古尔泰,你疯了不成。怎敢如此跟大汗说话!”
皇太极简直气疯了,他手指莽古尔泰,大骂道:“我今天就和你过不去了!你这个弑母邀宠的小儿,手刃亲生的母亲,天理难容!天理难容!”
莽古尔泰再也无法忍耐,他抽出腰刀,就要和皇太极拼命。帐中众家贝勒、将军赶紧拉架,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祖大寿被皇太极这一出假救援给搞得伤兵损将,元气大伤。从此他便成了惊弓之鸟,即便真的援军来增援,祖大寿也不敢再出城一步。
这一日,有个门军前来禀报,说是有金兵的书信射进了城中。祖大寿立刻明白这是皇太极的劝降书。
原先皇太极也曾屡次劝降祖大寿,在书信中皇太极极力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并非原来的大金,你大明也并非原先的大宋。我与你也并无仇怨。我只想议和,两下各安其事。可是你们的孙大帅怎么就是不消停,非要修筑大凌河城堡,一心想要攻打我大金。我这次出兵也是迫不得已。只要祖将军愿意投降,我皇太极既往不咎,高官厚禄以待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