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又重新沉默下来,琼恩慢慢啜饮着葡萄酒,萨马斯特也在喝他的烈焰酒,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
过了半晌,琼恩再次开口。
“如果您真有这个本事的话,那也不用明天打什么决赛了。您只要在欣布面前现身,然后出了断域镇,她们肯定会追上来。断域镇内不能私斗,镇外却是没问题的,您只要把她们两个杀掉,一切麻烦就全都立刻消失。但您没有这么做——也就是说,您并没有把握同时对付两个选民,”琼恩看着萨马斯特,慢慢说,“是这样的吧。”
“没错,”萨马斯特承认,“如果仅仅是论及魔法造诣,两个欣布我也未必放在眼里,但她们的银火,确实让人很头疼。”
“所以您来找我?”
“正道不成,自然便行诡道,我们原本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嘛,”萨马斯特坦然说,“明天的决赛,我承认我没有十成的胜算,但那枚印章我是志在必得,不容有失。既然如此,我们就做个交易如何?”
“为什么选中我呢?”琼恩问,“或者说,为什么您会认为我是个可以谈论这种话题的对象呢?毕竟我们现在的立场还是敌对啊。”
“因为我知道你的底细,阴魂城的巫师、奥沃的学生,我们是一路人,比较有共同语言,”萨马斯特很干脆地回答,“或者换种说法,如果不来找你,那我应该去找谁呢?你那位圣武士情人?欣布的学生?葵露的精灵弓箭手部下?还是你的魅魔?”
“唔,这么说,我确实是唯一人选了,”琼恩点点头。“可是我又能够帮上什么忙呢?”
“你觉得呢?”
“我可以放弃比赛,但这点对于您应该也没有太大意义,毕竟您真正的敌人是欣布和葵露两位女士,有没有我其实关系不大,”琼恩分析。“让我劝说她们放弃比赛?那自然是绝无可能。或者,您是希望如果我们获胜,拿到那枚印章的话,我把它拿出来交给您?”
“你能拿到印章?”萨马斯特反问,“她们会把它给你?”
琼恩没有透露他和两位选民地事先协议,“或许我可以偷出来。”他说。
萨马斯特摇头,“首先,你办不到。而且我也不需要这种完全建立在虚构可能之上的承诺;其次,你也是巫师,你应该清楚,到了我和欣布这种程度的对决,胜败往往就是生死。如果明天我输了,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当场被银火烧成灰烬——我还会指望赛后再去从你手里拿到印章?”
“那么您的意思是?”
“我需要确保我在明天地比赛中获胜。”
琼恩笑了起来。“您的话里有一个破绽,前辈,你拿来向我许诺的条件,是让我得到两位选民;但正如您刚才所说。你们这种程度的大巫师对决,胜败就是生死,那么难道您是打算把两具尸体给我作为报酬吗?”
萨马斯特也阴阴笑了起来。
“尸体又有什么关系,”他说,“你忘了我是个亡灵师。”
琼恩猛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如果你想长期享用。但又怕不够安全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她们做成尸妓,”萨马斯特一本正经地建议说。“这方面我是专业人士,保证永不腐烂……”
琼恩终于忍不住一口葡萄酒喷了出来。
“前辈,饶了我吧,”他举手投降,“我百分之百信赖您的专业技术,可是我真的没这种特殊爱好啊,我们还是谈论点比较正常地话题好不好。”
“你不感兴趣?太可惜了,我上次遇见你老师,就这个话题交流心得体会,大家相谈甚欢,很有收获的。本来以为你是他看重的学生,肯定也喜好此道,没想到这么眼界狭窄,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前辈,我早就说了,我对亡灵术不感兴趣,半点不感兴趣。”
萨马斯特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到一半却被一阵更加猛烈的咳嗽打断,这次他整个身体都佝偻起来,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去,滚在地上。他赶紧抓起手边的烈焰酒灌入口中,过了半晌总算慢慢缓过气来。
“您为什么不考虑治疗呢,”琼恩试探地问,“虽然这种身体顽疾很难用神术根除,但以您的造诣,配制一些药水应该还是不难地吧。”
萨马斯特摇头,“你不懂,治不好的。”
琼恩便不再说话。
“放心,既然你不喜欢尸体,那么我自然会交给你活人。我还不屑于对你撒谎,因为你不够资格,”萨马斯特慢慢喘息着说,“确实,如果让我和欣布在擂台上堂堂正正对决,那么胜败基本也就意味着生死,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琼恩目光闪动,然后明白过来,“您是说,让我在比赛之前用某种方法削弱她们地力量?”
“然后我就能够控制局面,”萨马斯特说,“甚至……明天的比赛都未必需要再进行。”
“下毒?”
“她们是选民,百毒不侵,而且我不认为你有机会做手脚,她们有足够敏锐的眼光和足够丰富的经验,否则早就已经进坟墓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琼恩摊开手,“我能帮上您什么忙呢?”
“当然可以,我需要你帮我设一个陷阱。”
“陷阱?”
“陷阱。”萨马斯特很肯定地说,但却没有再具体解释。
沉默再一次地降临,然后再一次被打破,依旧是琼恩先开口。
“让我猜猜,前辈,您的陷阱,想必是用凛来做诱饵吧。”
萨马斯特似乎略略有些惊讶,“何以见得呢?”
“既然是陷阱。那么想必会有诱饵,”琼恩慢慢思索着,“而陷阱地针对目标,显然是两位选民,更准确地说。是欣布女士,她才是您真正忌惮的,葵露女士是个没有神术的牧师,您想必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可以这么说。”
“如果要引诱欣布上钩,最适合作为诱饵地,自然就是凛了,”琼恩继续分析,“欣布女士非常看重她这个学生。这点通过昨天地比赛就能看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是想以那位叫凛的小女巫做人质,来逼迫欣布就范呢?”
琼恩笑起来,“那绝无可能。”
欣布确实很在乎凛,这点毫无疑问,但如果说萨马斯特抓住了凛,拿她的性命来要挟欣布放弃比赛之类。那就纯粹是妄想。欣布不会吃这一套,她十有八九会连萨马斯特带凛一起轰杀,毫不迟疑,眉头都未必皱一下。这不是说欣布冷血或者绝情。势所必然罢了,别说凛只是学生,哪怕就是妹妹葵露沦为人质,欣布也照下杀手不误。
“所以凛只可能作为一个诱饵,不可能作为人质。”
“有点道理。”萨马斯特说,“继续。”
“您忌惮银火,同时面对两位选民胜算不高。但倘若只是面对一位风暴女王,那把握就大得多了。以凛为诱饵,把欣布骗出来,最好是葵露和她分开,然后您大概会选在暗中伏击。断域镇里不能私斗,所以您应该是要把欣布引出镇外……不,不对!”
“什么不对?”
“我刚才猜错了,”琼恩说,“如果把欣布引出镇外,那么她必定高度戒备,就算是您暗中伏击也未必有什么效果。所以恰恰相反,不应该把她引出镇外,而是就要在镇内攻击。正因为是在镇内,所以她的警惕心相对要低很多,更加容易得手,人总是会本能地依赖秩序的。”
“但那些来干涉地恶魔士兵呢?”
“所以您需要来找我帮忙,”琼恩渐渐把头绪大概理清楚了,“我们都不能在镇内私斗,否则会招致恶魔的干涉,但我的魅魔助手却可以,她有格拉兹特的邪徽,可以命令恶魔士兵退走,不得干涉,甚至有可能帮助您来攻击欣布……莎珞克和我签有灵魂契约,您没办法收买她,如果用法术控制我便会察觉——可是您为什么不直接从她身上夺取邪徽呢。”
“那东西我拿了没用,”萨马斯特承认,“格拉兹特是特别授权给她的,只有她拿着那枚邪徽才有效果,落到其他人手中都是废物一个。否则像她这样弱小的魅魔,早就被杀人越货先奸后杀了。”
“……前辈,您能不能别总是提那个词。”
“不喜欢?那算了。”
“那么,我大致想明白了。您如果想要杀死凛,那是轻而易举,但如果想要抓走她,拿当诱饵,在断域镇里就比较麻烦,会有恶魔来干涉,而我则可以很容易地办到这点。同时我也可以通知欣布,让她和葵露暂时分开,让她落入您的埋伏。我还可以命令我的魅魔助手喝退断域镇地恶魔士兵,甚至让它们成为助力。最后我还可以在关键时刻突然倒戈一击,让您的胜算更增几分——这就是我的作用,我的价值所在,是您之所以要来找我的缘故,是这样的吧。”
萨马斯特轻轻转动着酒杯,一团团细小地火焰仿佛在海水中跳跃,“你确实有点小聪明,”他最后评价说,“难怪奥沃愿意收你做学生。”
“过奖,只是有些地方我还是不太明白,”琼恩沉思着,“我确实可以帮助您,也确实只有我能帮助您——但问题在于,为什么我就要帮助您呢。您能坐在我面前,和我谈论,将您的打算和盘托出……好吧,至少我猜测了而您没有否认,那么想必是有足够的把握。这把握是从何而来呢?”
“难道两个选民还不足以打动你?”萨马斯特反问,“别告诉我你对她们没兴趣。就我认识的男性,十个中间有九个都想把她们压在身下,剩下地一个是只喜欢男人——我想你应该没有这种特别嗜好吧。”
“没有没有。”琼恩赶快摇头。
“那就是了,她们年轻漂亮、身份尊贵、力量强大,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男性梦想的目标,只是梦想归梦想。没有几个人有去把它实现的胆量和本事罢了。但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只要我们合作,她们就是你的了,这么好地机会,你会拒绝?”
“会。”琼恩说,“因为我怕死。”
萨马斯特地计划很可行,如果琼恩愿意倾力配合的话,成功率确实是极高的。凛和欣布虽然不是笨蛋,却都属于性格比较冲动地类型,相对容易上当;梅菲斯肯定会反对,但她现在是虚弱状态,什么都做不了。至于莎珞克,琼恩只要直接命令即可,何况她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善良人士。
问题只在于,如何善后呢?
就算像萨马斯特说的,把欣布和葵露先奸后杀,玩过就算。不留后患——但魔法女神的选民并不仅仅只有这两个的。阴影谷大贤者伊尔明斯特、深水城主凯尔本、七姐妹中剩余的四位(希伦已经去世),不管哪一个都不是琼恩所能对付的。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哪有不会走漏的消息,何况这还是个有神祇有魔法有预言术的世界。琼恩真要这么做地话,当时爽是爽了,事后就等着天南海北被一群选民追杀吧。
萨马斯特当然不在乎,因为他本来就已经这样了,他早就已经是魔法女神敌。早就满世界被追杀,如今都被追到深渊里来了,还在乎什么。关键在于他够强悍。所以无所谓,只要不是身陷重围,被一群选民同时包夹,他至少逃命开溜是没问题的,琼恩却不能和他相比。
“如果我这么做,那么就意味着从此之后,我就是魔法女神的死敌,她的选民、教会、所有的信徒和盟友,都会对我诛之而后快,”琼恩摇头,“我没这种勇气。”
萨马斯特一边咳嗽一边冷笑。
“难道你认为你现在不是?”
“唔?”
“你出身阴魂城,是夜女士地信徒,还有她的影火——这点我没看错吧,毕竟我也曾经是选民——你们的死敌身份早就已经注定了,难道你认为你和她们还能做朋友?”
琼恩默然,萨马斯特说得半点没错……更别说,他还有个死胖子老师奥沃,那也是魔法女神选民们的死对头呢。
“至少现在还算和平相处……”
“那只是因为你们现在都在深渊,她们有用得到你们地地方,”萨马斯特打断,“或者说只是因为你现在还不够分量,不够资格让她们放在心上。但这一天是迟早会来的,而且我敢肯定不会太遥远,你终将和我一样,成为她们的死敌,被她们满世界追杀。相信我,那些婊子们个个都是背信弃义之辈,你就算今天帮了她们天大的忙,救了她们的性命,改天她们照样翻脸不认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杀了这两个,至少将来你注定要面对地敌人就少了两个,如果你够高明,说不定还能把她们调教成你的帮手,那就不是少了两个,等于是少了四个,这是很简单的数学。”
琼恩依旧摇头,“如果我对欣布下手,凛会翻脸地。”
“你很在乎她?我似乎没看出来,”萨马斯特慢慢把最后一杯烈焰酒也喝光了,“你不是说了,她很不听话,那正应该趁机让她受点教训。何况她又打不过你,你把她定住,不照样是爱怎么干就怎么干……说起来,你真的不要学我的麻痹之触?”
“不用不用,”琼恩推脱,“我在亡灵术上真的毫无天赋。”
“那算了,但你担心什么呢,你会得到两个选民,却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失去那个小女巫对你的好感?问题是那东西它存在吗?”
“多少总还是有些的吧。”
“就算存在,它重要吗?”
琼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还会失去那枚印章。”他说。
“就算你们能赢,印章也不会落到你手里;就算你能拿到,你要它又有什么用呢,贸易优惠权?半价购物权?镇内私斗权?这些对于你来说都根本无所谓吧……哦,我明白了,红色寿衣?”
琼恩点头承认。“听说断域镇的女主人容色无双,我自然是有心觊的。前辈作为同道中人,应该能够理解吧。”
“那更没问题,”萨马斯特挥挥手,“反正我对她没兴趣。直接把这次机会让给你就是。”
“这也可以转让吗?”
“当然可以,反正每次决斗大赛,红色寿衣就等于是预先提供了一个共度春宵的机会作为奖励,如果你拿到了却又自己不想要,那就转给别人就是。历史上也曾经有女性夺得第一名,就把这奖励拿去公开拍卖的。”
琼恩还是摇头。
“您说得都对,前辈,”他说。“确实,我的身份就注定了我将来会是魔法女神选民们地死敌,但这不等于说我就得现在先下手为强——因为我现在连这个资本都没有。既然我现在还很弱小,不被放在眼里,既然大家暂时还能和平共处,既然成为死敌是将来的事情。那就等将来再说吧,那时候我或许也已经足够强大,至少有保命的资本了。我为什么要现在赶着去引起注意,自己自寻死路呢。”
“那你想要什么呢?”萨马斯特反问。“有什么筹码,能够让你真正动心呢?”
力量,琼恩在心里说。
对于琼恩来说,现在他最迫切需要的,不是钱财。不是名望,不是地位,不是美女——而是力量。
自从来到深渊。勘破背后的棋局轮廓,醒悟到自己地处境,琼恩就从没这么迫切地渴望力量过。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心底却无时无刻不梦想着赶快变强。没有足够的力量,一切终究都是虚空,连自己的性命都旦夕不保,随时可能被某个棋手轻轻碾碎,随时可能会卷入某场风暴之中,死得莫名其妙,那就算给他再多的好处,又有什么意义。
当萨马斯特提出帮他搞定两位选民时,琼恩确实动心了半秒钟。并非因为欣布和葵露都是漂亮美人,而是因为她们都是魔法女神的选民,都有银火。
琼恩是可以吸收神力的。
当然,正如前面梅菲斯和莎珞克都详细谈论过,神力和神力,也是有区别的,神子的神力和选民地神力,并不是同一回事。琼恩能够从巴尔子嗣体内吸取神力,不等于能从选民身上吸取神力,这还得去实际验证过才知道。
但欣布和葵露不仅仅是选民,同时还是神子,她们是魔法女神的女儿。
“如果能够推倒她们两个,完全吸收神力的话,至少魔网造诣能够再陡然提升两层吧,”琼恩盘算着,“如果运气够好的话,发现银火也能吸收,那就更美妙了。有这种的程度,虽然未必能破局而出,至少也不是个完全任人随意摆布的棋子了。”
魔法学习也和练武功一样,越往高就越难,其实世界上地大多技艺和学问都是目前能够稳定联结魔网的第六层,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他目前的进度,估计总得二三十年才能达到魔网第八层地造诣,那就已经勉强可以算是大巫师,只差一步之遥了。有这样的实力,不敢说能如何,总能增加几分自保的把握。
可惜他终究也只是动心了半秒钟,随即就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根据菲娅身上的试验结果,他倘若想完全吸收消化欣布和葵露地神力,就算不包括银火在内,乐观估计的话,没有一两年时间应该是办不到——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足够他被其他选民轰杀一万次了。
萨马斯特开出地条件确实很诱人,计划也很完美,风险很低,成功可能极高。两个魔法女神的选民,欣布和葵露,足够让每个男性怦然心动。可惜再好的美人,总也要有命在才能享受,萨马斯特难不成还会保护琼恩一辈子?算了吧,他马上就要忙着去折腾什么龙狂迷锁呢。
足够的力量,这才是琼恩目前真正想要的东西,然而萨马斯特给不出。强力的魔法物品甚至神器?这些奥沃多得是,那死胖子是一流的宝物收藏家,对琼恩也称得上爱护;高明的法术技艺?奥沃也是亡灵师,只怕还更高明几分,至少萨马斯特还得向奥沃去学那种制作复数命匣的技巧。就算说找人庇护的话,躲到奥沃地墓穴里去。也比跟着萨马斯特安全多了啊。
这些道理,萨马斯特不可能不懂,不可能不知道,他很清楚琼恩的来历、身份和师承,听他话中的意思。对琼恩目前的处境似乎也略有所知。既然如此,他还依旧坐在面前,那到底是什么能够让他这样底气十足呢?
“你是可以吸收神力的吧。”萨马斯特轻声说。
琼恩惊得几乎当场站起,如果说此前他一直都还镇定自若,有点夸张表现也更多是为了配合气氛地话,那这次他是真的被惊到了。
“你怎么知道……”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萨马斯特说,继续咳嗽。“我想说的是:你想快速拥有力量?你想不再受制于人?很容易,按我说的,上了那两个选民,不就一切搞定。”
琼恩镇定下来,“我没有那个时间,”他说。“而且神力和神力也是不同的……”
“这个我还需要你来提醒吗?”萨马斯特冷笑,“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曾经是选民,而且是有史以来对神力最有研究的选民。在我之前。那些笨蛋只知道用银火直接去烧人,是我发明了用于远程攻击的银火球、近身搏斗的银火爪、防护自身吸收攻击法术地银火盾、让人飞天旅行的银火飞车——你有没有听说艾拉斯卓会一种独特的法术,能把银火塑成飞行器,那是我教她的。包括伊尔明斯特那个老不死,自称发明了雷电枪。那也是我在阴影谷的时候为他提供的创意。要说神力地本质,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凡人比我更清楚?”
“这么说……”
“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让你在一个月内变成这个世界上顶级的大巫师。比欣布,比布雷纳斯,甚至比我当年的全盛时期都远远胜出,只怕比起你那个死胖子老师都未必逊色。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杀人就杀人,想破坏就破坏,想上哪个女人直接推倒,就算兰森德尔那个小白脸多管闲事找麻烦,你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至少可以逃命——我可以办到,而且并不算特别难,但你没这个资格,也没足够的筹码来和我交换。”
琼恩摇头,“如果您真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对自己用呢?”
“那是我地私事,轮不到你来干涉,”萨马斯特说,他似乎突然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语气渐渐凌厉,再不是此前一直保持的温和态度,“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本来也就懒得向你解释。而且就如你所说,我既然坐在这里,和你谈论这些,那么自然就是有把握让你乖乖合作,至于凭什么,”他阴阴冷笑着,“你是聪明人,早就应该明白,只是在装傻罢了。”
琼恩的眼睛低垂下去,“艾弥薇,”他说,“这是您唯一能够用来威胁我的。”
凛不能作为人质来要挟欣布,梅菲斯却能作为人质来要挟琼恩。
“没错,”萨马斯特说,“我答应过你老师,不对你下手,你应该猜到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萨马斯特说话算数,绝不食言——但我可没答应那个死胖子,不对你的小情人下手。当然,我做事情一向讲究公平,绝不只自己占便宜让别人吃亏,你只要帮了我,那就少不了你地好处,那两个选民就是报酬。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也会另外做点安排。”
“您想做什么?”
“你不用知道,因为知道了也没用,”萨马斯特冷笑,“那两个选民我是轻易奈何不了,别人我还不见得会放在眼里。”
“既然您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分量,那也应该清楚,她决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那和我有关系吗?”萨马斯特反问,“这是你地问题。听我的话,你至少还有她的人;不听我的,那么你就等着收尸好了,这个选择不难做吧。”
他起身站起,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张闪烁黑光的羊皮纸来,递给琼恩。“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小家伙,”他说,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从空气中消失,“按照上面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