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停车场, 傅泉看林晚照的奥迪,“姨,这车是您的?”
“是啊。”
傅泉, “姨您豪。当初我也说定辆奥迪, 我妈活不乐意,我定的雅阁。”
林熹光瞥眼林晚照腕间的玉镯, 摸摸自己手腕上镶钻的金镯子, 仿佛开玩笑的口吻, “你姨擎的是祖业产, 你这钱都是辛辛苦苦赚的,样么?雅阁也是车。赶紧上车, 我跟你姥爷说两句话, 咱们就直接回。”
林熹光踩着高跟鞋过去跟林爹说话,林晚照看向傅妹夫,“熹光总觉着我占娘家天便宜哪。”
老傅笑,“她就这脾,从来嘴上不饶,其实心眼儿不坏, 姐您多担待她。”
林晚照心说, 我懒得理她!
看姥姥不说话,林特知道姥姥很正直,不会说那些虚假的话,就很机伶的替姥姥圆场,“小姨姥爷您放心吧, 我姥姥心胸可宽广。”暗指小姨姥心胸狭窄,无理取闹。
老傅险叫她这话闪腰,这丫头不说是a高材生么, 我那就随便客两句。家老傅跟林熹光是多年夫妻,当然是跟林熹光立场致的。
林晚照拍下林特的头,“上车吧。”跟老傅道,“有空多来玩儿。”
“姐,会的。”
老三在跟傅泉说话,看傅泉盯着妈的奥迪,老三给他出主意,“把雅阁孝敬给小姨小姨夫,你再另订辆的不就行。”
林晚照刚要上车,听到老三这话,说老三,“你少出馊主意,有钱是先买房。我上年纪,傅泉年轻,多置些房产是正经。”
“是,妈您说的对。”老三连忙改口,跟傅泉说,“我妈这话也在理,再的车,贬值也快,房却是年年涨的。”
老三跟小姨夫说,也上车去。
他没开自己的车,家子坐老妈的奥迪起过来的。
老三坐副驾,这是来的时候林晚照指定的,副驾最不安全。老三媳妇带着孩子得坐安全的地,她小特当然也得坐安全的是。
老三不知老妈的私心,他挺,觉着副驾跟妈说话便。
“傅泉这发财,小姨夫可算扬眉吐。”老三说。
老三媳妇说,“常见小姨,小姨父见得少。”
“小姨夫这些年不得志,姥爷这里不常来。”
“小姨夫不在税务局,工作挺的呀。”
“就普通科员。”老三道,“小姨夫也是各色,舅小舅、姥爷哪个都不是高低眼的。以前咱家在老家,日子艰难的时候,我们过来,舅小舅都很疼我们的。难道非得官高位显才是亲戚,职位普通就不是?”
林特觉着,舅姥爷小舅姥爷当然不是势利眼的,不过,瞧着却不像是喜欢小姨姥爷的样子。小姨姥爷相很和煦,总是笑眯眯的,说话也很和煦。更比自己姥爷活泛百倍。但其实,就是在家里,舅姥爷跟他说话也很客套。小舅姥爷那样爱说话的,都没怎么跟小姨姥爷说话。
要喜欢的,肯定是常来常往的,就是来往的不勤,见面后也有说不完的话。
林晚照这边开车先步,林旭辉向跟林熹光有些不对付,跟哥老爹说,也带着妻子开车。
林旭辉开车出饭店,就忍不住跟妻子吐槽,“是暴发户。”
黄茹倒很理解傅家,“二姐二姐夫这些年不甚得意,难得傅泉赚不少钱,可不得跟亲戚们都炫耀下。”
“谁有钱也不这样。”林旭辉向跟林熹光不对付,“有空也不教教孩子,看傅泉这有钱就烧的站不住脚的样儿。是老傅家的根。”
黄茹笑笑,没再多说。
林晨阳打开车门请林爹上车,也没跟林熹光多说,就是让她有空多回家看父亲。傅泉喝的不少,老傅也喝几杯,别让他们父子开车。
“哥放心吧,我知道的。”哥虽性情迂腐,也是意。林熹光跟父亲说,“爸,那我们就直接回。”
“回吧。”林爹坐后座,落下车窗对林熹光挥下手。
林熹光眉眼间神采飞扬,“我下星期再来看您。”
“随你。”林爹升起车窗,不勉强。
林晨阳的车里,红坐副驾,红认为这是女主的位置。今天这餐饭吃的,原挺高兴,结果竟是自家付账,如今高兴全变心疼。
捕捉到红脸肉疼的神色,林爹悠然偷笑,林晨阳提醒,“爸,系安全带。”
“哦。”林爹拉出安全带扣上,采访儿媳妇的此刻心情,“心疼?”
红在外是很维护丈夫面子的,“没有的事。”
林爹给红出主意,“等回家把林晨阳打顿,是的,乱花钱,那是他的钱么,那里头有你的半儿。我可怜的儿媳妇,你说,你怎么找林晨阳这么个手脚不会过日子的哪。当初我怎么劝你的,你最慎重考虑下。你非不听我的,怎么样,不听老言,吃亏在眼前。孩子,我心疼你。”
以林晨阳的定力,也是唇角直抽抽。
红更是直翻眼,有这么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爹,她跟丈夫头到老,全靠情比金坚!红也很有对付爹的经验,“我心疼晨阳,原爸你不说你请客的,晨阳也是替你付账。”
“原我是让傻小子请客,谁让林晨阳抢着付账。今天谁付账谁就是傻小子。”林爹坏笑。
林晨阳,“咱们家的聚会,怎么让外甥请客?”
“那有什么关系。举凡对自己现状沾沾自喜的,最喜欢做的就是请客吃饭。是需要炫耀的生物,他们需要借此机会获得更多的认同。”
“我们是以平常心相处,不做那样的抬轿。”
林爹评价,“正经。”
林晨阳,“爸您不就喜欢正经么。”
林爹坚决不承认,“少自作多情。”
林晨阳笑。
林爹嘴硬句,也笑。
红跟丈夫起先送回去,然后才回自己家。红到家才说丈夫,“你也是,费力不讨。我看爸就是想整下傅泉。”红难得赞同林爹,她当时也听傅泉炫富炫的有点反感。
林晨阳泡壶茶,客厅氤氲着清新茶香。
“不用跟小辈计较。”
红坐丈夫身边,“先前熹光就说傅泉买平层,这又要买别墅,网吧这么赚钱啊?”
“我又没开过网吧,不懂。”林晨阳对网吧没兴趣。
老傅对舅兄评价很高,“岳父是老样子,舅兄是厚道。”
“嫂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儿哪。”林熹光笑。
老傅笑笑,说,“姐是洋,比城里洋。”
“几百万的祖业产都叫她占,不洋?”
“岳父那么偏哥,就没说什么?”
“哥最疼姐。林正都副院,哥又不缺钱,哪里会跟姐计较。”
“旭辉跟姐关系也。”
林熹光轻哼,老傅笑,拍拍她的胳膊,“咱家也,这些事就放下吧,总归便宜没叫外占去。”
“我就咽不下这口。像她在农村吃多亏似的,那怪别,是她自己没事。自来就是全家这么捧着她,要不是有这份儿祖业产,她有今天!”林熹光不服,“成全她就是我们几个吃亏,吃多亏呀,我就没听她说过句感激的话。”
老三夫妻在林晚照那儿也没多呆,下车没上去,开自己车回家,明儿就得上班,回家也歇歇。
林晚照说,“你中午喝酒,让你媳妇开车。星期天路上车多。”
“放心吧,妈。”老三笑着送妈到单元门,“妈,我就不送您上去。”
“不用。”
阳阳很有礼貌,摆着小肉手,“奶奶再见,小特姐再见。”
林晚照摸摸阳阳的小肉脸儿,林特跟阳阳说,“阳阳,下星期再过来玩儿啊。”
“嗯!”阳阳点着小脑袋。
老三媳妇说,“妈您上去吧,我们就回。”
老三看妈上楼,夫妻俩见舅的车过来,又跟姥爷、舅、舅妈说两句话,这才开车。
老三媳妇边开车边说,“傅表弟这么有钱,有没有兴趣买点理财啊?”
老三握着阳阳的小胖手不让他乱抓,“他有钱肯定也是去买车,怎么会买理财?你没见傅泉看妈那奥迪的眼神,恨不把奥迪看化。”
“网吧怎么这么赚钱啊?”
“不赚钱么,见天儿都满着,都是赚孩子的钱。”老三说,“是生际遇,以前傅泉中专毕业,小姨小姨夫都想把他弄税务局。税务局那会儿招工就正规,他文凭实在不行。去银行做过销售,也不行。后来当片儿警,以前也没看出傅泉是块做生意的材料。”
老三媳妇想到什么,笑道,“你看见没,小姨往妈手腕上看几眼。”
“她是看妈的镯子。”老三在银行工作,又跟林爹,对玉器颇有鉴赏,“她看也是看,就她戴的金镯子,俩加起也顶不妈只。”
“妈那镯子那么?”老三媳妇吃惊,“我就看着水头不错。”
“那是上等翡翠。”老三道,“肯定是姥爷给妈的。咱妈不懂翡翠,妈更喜欢金子。”
老三媳妇说,“那这回不错,小姨句不满的话都没说,上回妈摆暖屋酒,姥爷给妈买的那套珍珠首饰,小姨可眼红。”
“小姨也不懂翠啊。她肯定觉着金钻石更值钱哪,那镶的都是碎钻。”
“你以前不说妈跟姥爷关系不么,我看挺的呀。”
“姥爷对妈是挺的呀。妈那时候犟脾,直因姥爷跟钱阿姨的事生。”老三跟林爹,立场始终是站林爹这边儿的。
林晚照回家感慨回哥的厚道,跟林特说,“明儿咱们约你太姥爷起去商场。天儿冷,该买冬衣。咱们也添几件,再给你舅姥爷看看生日礼物。”
“姥姥,舅姥爷什么时候生日啊?”上午小舅姥姥也说给舅姥爷带来林檀舅舅寄来的生日礼物。
“得下个月,也快,咱们提前备下。”
“姥姥,你准备送给舅姥爷什么礼物?”
“衣服。我想给你舅姥爷买件衣。你舅姥爷有时要出门做个演讲、参加聚会什么的,冬天冷。”
“我得想想送舅姥爷什么。”
“到时起买件羊毛衫,就算你的礼物。”
“不行,那是姥姥买的,怎么算我的礼物。”林特说,“我得自己给舅姥爷准备。”林特喜欢收礼物,也喜欢给辈、亲戚、朋友准备礼物。
林晚照笑,“行,那你自己想吧。”
结果,打电话邀请林爹逛商场买衣服时被林爹拒绝。林爹拒绝星期天去商场挤,电话里对林晚照道,“我是需要你去拎东西付款,小特已经,给她置衣费,让她自己去买。”然后把时间定在星期。
凡老头儿定的事,那是活拗不过来的。林晚照说什么,林爹非星期去,只星期去呗。又不明儿把老头儿扛去。
刚在电话里像听出老头儿对她带林特买衣服的不满,不禁自省,难道又是太溺爱孩子?
林晚照想想,现在林特已经读学,学里也交到新朋友,是该让小姑娘自己逛街买衣服。
吧,这回听老头儿的。
林晚照笑,“你太姥爷非得星期去,让我把买衣服的钱给你,叫你自己去买。”
林特眨眨眼。
林晚照说,“应该是想你跟同学起逛街吧。”
林特郁闷,“我想跟姥姥起买嘛。”
林晚照拍拍她的背,哄她,“跟朋友起逛街也很有意思的。”
星期天林特去练车,林晚照中午烧条改良版的松鼠鱼送给林爹,林爹颇是满意。
待星期父女俩去商场置衣,林晚照去年冬天的衣服都有,她就添件衣。主要是陪林爹买,林爹挑中她就付账,又又爽快,个劲儿夸林爹穿衣裳看。
林爹得便宜卖乖,心下暗爽的在前面,“就知道说,在哪儿啊?”
“说不上来,但你穿就觉着看。”这也是实话,老头儿腰杆儿笔直,身量高俊,穿衣裳看。
把林爹哄的心花怒放后,林晚照才装的不经意似的说句,“爸,您眼光,天儿冷,给哥也挑件衣吧。”
林爹多精的啊,眼就看出来,“原来是为给你哥买东西,我以为你突然孝心发哪。”
林晚照现在也会说两句听话,忙说,“主要给您买,给哥是顺带。”
林爹笑,“中午请吃餐。”
“我那天路过家全鱼宴的馆子,离这儿有点远,会儿咱们去尝尝。”
“这差不多。”
林爹听说有全鱼宴吃,也就不计较女的小小心计啦,十分配合的给林晨阳选件样式典雅的衣,顺带指条浅灰薄呢围巾,让售货员起包起来。
围巾是林爹自己付的款。
林晚照说,“我起付就行。”
“那怎么行,这是送给我亲爱的子的生日礼物,当然得自己付账。”林爹略带掖揄,优雅的出钱夹,优雅的将银行卡递给售货员结账。听女要给子买衣服,林爹就知道是生日礼物。
林晚照总觉着,什么话从她爹嘴里说出来,就总是怪怪的。
林晚照是个有计划的,既然来,就再请老头儿帮着掌掌眼,给旭辉也挑双的靴子。
小弟生日跟哥就差个月。
靴子要看、时尚、又保暖。
小弟从小就有点臭的。
林爹又帮着挑双靴子,林晚照仔细的去看做工,摸摸里面的毛厚不厚。不要那种太厚的,林旭辉自小火力壮,太厚太暖的他穿不住。也不太薄,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不比年轻时。
林爹望着女认看靴子的模样,不觉露出抹淡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