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坨肿胀之后又被去皮泡烂的肉球，这机器人现在的脑袋，看上去着实有些恶心。
“娜娜，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乔克一脸不解。
如果这机器人脑袋上长出的肉瘤跟异邪有关，那露欧娜现在施展的净光术，不可能对其没有影响。
可事实就是如此。
在净光术的照耀下，机器人的‘肉脑袋’，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这跟教会典籍上说的一种东西有些相像。”
露欧娜也一直盯着机器人的头部，脸上也是严肃与不解。
“在第一次AI战争爆发的时候，以科学院为代表的某一只人类机甲部队，在一处山谷忽然失去联系。”
“等到其他支援部队搜寻到这支机甲部队踪迹的时候，现场所有的战争机甲，全部都变成了血肉状态，并被破坏得支离破碎。”
露欧娜停了一下，随即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
“教会把当时机械变成血肉的离奇情况，称作‘血肉诅咒’！”
‘血肉诅咒？那群人工智能还会玩诅咒？！’乔克闻言，心里着实有些不解。
在他的认知中，这群‘自我觉醒’的超级AI们，不应该是特别擅长计算机领域的能力才对吗？
“血肉诅咒？你怀疑这是赛博亚那群反人类的AI狂徒干的？”
“它们拥有这种手段，那属于‘异邪’吗？”乔克继续问道。
其实乔克心里一直都有个疑问，为什么‘恶魔污染’被称作‘异邪’。
但‘机械污染’，却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除去这两种‘瘟疫’级别的感染，还有一种名为‘邪神污染’的东西。
只是乔克至今没有见识过。
露欧娜听到乔克的询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血肉诅咒与机械污染一样，并不属于‘异邪’的范畴。”
“为什么？”乔克终于问出自己心里许久的疑问。
“科技之神乃是当今世界影响力最大的正神之一。”
“既然是神灵，自然有专属于祂们的恩德与威严。”
“如果将机械神性的失控定义为‘污染’，这是对正神的污蔑和亵渎，是会受到科技之神的降罪的。”
“这是属于神灵的体面。”
‘神灵的体面...’
‘这神灵，恐怕只包括当今的正神们吧。’乔克心里有些懂了。
‘正义’才拥有体面。
反之，狗屁不是。
露欧娜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有意将目光转移到乔克的脸上，并继续说道：
“神灵所归属的领域，恩德以及威严，共同构成祂的尊述。”
“如果知晓某一神灵完整的尊述，再配合相对应的仪式，甚至可以尝试与祂沟通。”
“尤其是与邪神的沟通，是很容易成功的。”
露欧娜盯着乔克。
“乔克，你有听说过哪位神灵的尊述吗？”
“啊？！尊述？我今天是第一次从你这里知道这个的，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神灵的尊述。”乔克闻言一愣，随即回答道。
乔克说完，在心里仔细回想了一遍。
确实没有任何关于神灵尊述的记忆。
“邪神的尊述是祂们诱惑凡人的陷阱，如果你无意中得知，一定不要尝试诵念。”
露欧娜神情严肃。
“会被祂注意到的！”
‘额，怎么感觉娜娜忽然有点奇怪呢？’乔克不知道露欧娜为什么突然这么热心的额外为自己普及神灵知识。
对方这种突如其来的严肃，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不过，乔克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于是很配合地回道：
“恩，我知道了，谢谢你娜娜。”
“噢，对了，你信仰的神灵，祂的尊述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乔克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给露欧娜面子。
要知道这个女生，对于神圣裁决，可是有很高的荣耀感。
一旦述说起跟自己教会有关的事情，脸上都彷佛闪耀着金光一样。
“吾主的尊述？”露欧娜闻言一愣，没有想到乔克会忽然问这个。
不过她还是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吾主的尊述是：”
“神圣的化身（领域）；”
“秩序的坚定守护者（恩德）；”
“造物主的纯净光辉（威严）；”
说完，露欧娜作出了虔诚祈祷的姿势。
当完整的尊述从她口中庄严说出的时候。
乔克甚至看见，原本漂浮在露欧娜头上的净光球，似乎都变得更加璀璨了一些。
而身旁机器人脸上的肉瘤，在这金光的照耀下，彷佛在微微地退缩。
他甚至精神上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不是乔克的错觉，而是真实地正在发生。
他心里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神的力量？！’
‘仅仅只是诵念祂的尊述，甚至就能引起类似‘神迹’的出现？！’
乔克心里顿时迸发出无限的向往。
他渴望这种力量！
见到乔克脸上的神情，露欧娜似乎并不意外。
“乔克，我要提醒你，你不是吾主的信徒，千万不要私下诵念祂的尊述。”
至于后果如何，露欧娜并没有明说，不过乔克看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了然。
“恩，我知道了，就当是见识一下伟大存在的...”乔克一时想不到再用什么形容词拍神的马屁。
只得尴尬地挠头一笑。
“对了，娜娜你刚才诵念尊述的时候，我看到这肉瘤退缩了，似乎在惧怕。”乔克赶紧将之前的发现告诉露欧娜。
谁知对方却是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
“这很正常，你刚才也感觉到一股隐隐的压迫感吧？”露欧娜看着他。
‘咦？娜娜怎么会知道的？’
乔克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露欧娜淡淡地笑道：
“尊述会引出神灵最纯粹的神性，在祂的力量面前，任何‘异类’都会被排斥。”
‘原来是这样。’
“那这么说，这机器人头上的肉瘤，就算不是‘异邪’，也是某一种神性力量造成的？”聪明的乔克立即举一反三。
“恩，很有可能是邪神污染！”
“当然，又或许是阿莱克斯医生在偷偷地进行什么违规的实验。”
‘邪神...要不要玩这么大...’乔克感觉自己有点发怵。
“娜娜，这可能牵涉到邪神，那我们...”
乔克一时还搞不清楚，究竟‘邪神’和‘异邪’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但他看到露欧娜眉头皱起，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要不咱们先溜吧。’乔克就差直接说出来了。
“恩，阿莱克斯医生本身就是序列5的超凡者，再加上这里似乎还受到了‘邪神污染’的影响。”
“这已经超出我们两人的能力范围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通知梅格课长，看他接下来怎么安排。”
“好的！”乔克举双手赞成。
‘娜娜今天真是太美了！’
‘聪明又美丽！’
可乔克不知道，露欧娜此刻的心里，却是震惊无比。
‘怎么回事？！我怎么刚才会那么问乔克？！’
‘还好他没有注意到关键。’
‘乔克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我有没有暴露？’
‘这里有问题！竟然能影响我的精神和行为，要不是刚才我马上反应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道乔克有没有受到影响？’
‘看他的样子，似乎没事？’
‘难道，跟那个有关？’
‘先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可就在两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露欧娜和乔克，
顿时全都傻了！
诊所的大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
无声无息地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