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文瑶身边,付昊天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无论文瑶是什么样,他都不曾想过要离开,同时,因为之前的事,他也想到了要坦然。
付昊天决定告诉文瑶真相,也决定告诉她,不管手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会不离不弃。
就像结婚誓词中说的那样,无论富贵贫穷,无论生老病死,他永远都会在。
招手,示意护工先出去。
付昊天坐下身,拉着文瑶的手,说道:"瑶瑶,你感觉怎么样?"
文瑶依旧闭着眼,好似要睡着了一般:"脑袋涨涨的,听护工说,我睡了三天了?"
"是啊,三天。"付昊天说着,心里好似被钝刀割过一般,闷着生疼。
这三天,他过得比三年还难熬,幸运的是,文瑶终于醒过来了。
"我睡了三天,你就不好好吃饭。"文瑶捏了捏付昊天的手,说道,"也不按时睡觉,一点都不乖。"
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付昊天承认道:"你不看着我,我又乖给谁看?"
"就知道耍贫嘴。"文瑶抿嘴浅浅地笑了一下,即便她的脸是那么虚弱又是那么憔悴,可在付昊天眼里,还是美得让人恨不能永远记到心里。倾下身,付昊天在她唇角吻了吻,说道,"瑶瑶,我有事,要告诉你。"
"嗯?"文瑶慢慢睁开了眼,一贯明亮的双眸,此时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
看着那双失去神采的眸子,付昊天的心又是一阵抽痛,他说道:"我的求婚,还作数么?"
"你要是说的就是这个?"文瑶侧着脸问道。
付昊天轻轻捏了捏她的面颊,温柔地说道:"瑶瑶,我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个,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
文瑶轻轻点头,表示答允。
"瑶瑶,你的眼睛..."付昊天慢慢开口。
"看不见了。"文瑶坦白地说道。
付昊天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此时此刻,他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感,即便文瑶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责怪,可是他依旧不好受。
"医生怎么说?"文瑶又问道。
付昊天说道:"需要做开颅手术,之前你都在昏迷,手术风险太大,我没有让他们给你做。现在你醒过来了,我想让你自己来做决定。"
"那就做吧。"文瑶依旧很坦然。
不知道是不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缘故,此时此刻的文瑶平静的就像是不起波澜的湖泊。
而事实上,就算她想表现出情绪,浑身无力的她也只能默默流泪。
可是她不想流泪,她不想让付昊天因为她再难过伤心。
在醒来的时候,她听到了付昊天对顾欣然的话,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一切误会,都是妄想。
这个男人,由始自终爱的都是她,只是她不确定,才会闹出那样的误会。
现在受了伤,她不会怪到付昊天的头上去,但是,对顾欣然,她也不打算放过。
暴风雨前,总是宁静,文瑶的宁静,不是为了忍耐,而是为了蓄势待发。
对文瑶的选择,付昊天表示了尊重,同时,也为文瑶戴上了她挂在脖子上的求婚戒指,郑重地告诉她:"瑶瑶,等你出院,我们就补办婚礼,好不好?"
"昊天..."文瑶心里的感动让她鼻头有些发酸,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男人爱着她,她也爱着付昊天。
可是,她现在不像以前,能跑能跳,能陪着付昊天踏遍万水千山。
手术没有完成以前,她就是一个累赘。
而手术的风险,并不是完全没有,即便她醒过来,开颅手术的风险依旧不低。
文瑶的沉默,让付昊天察觉到了不妙,他知道文瑶因为她的缺陷而感到自卑,而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文瑶的自卑。
握着文瑶的手,付昊天说道:"瑶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付太太。"
他的话,让文瑶动摇不定的心,注入了一道温泉。
可是她依旧无法回答付昊天的问题。
因为爱着,所以不想拖累,因为爱着,所以不想累赘。
文瑶再次闭上眼,虚弱地说道:"昊天,我很累,可不可以让我先休息?"
见文瑶逃避,付昊天并没有追问,他细心地给文瑶掖好被角,依旧守在了文瑶的身旁。
太久没有休息,付昊天枕着手臂睡在了文瑶的身侧。
因为眼睛看不到,听力好像变得格外突出的文瑶听着他节奏的呼吸声,就知道付昊天已经睡着。
即便看不到,可他的存在,依旧让她心安。
这种感觉让文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不开他了一般,这也是为什么,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也没办法坦然答应。
复杂的心情,让她有些头疼,本着休息至上的原则,文瑶深吸一口气,也开始休息。
第二天,天才刚亮,小周就拖着白宇急急忙忙跑到了医院来:"瑶瑶!你醒了!"
她的大嗓门,一下就叫醒了病房里的两个人。
付昊天坐直身子,神情慵懒地揉了揉发。
几天没有休息的他,难得补充了一下精神,但是比起平日里整齐的他,此时此刻的付昊天依旧憔悴的厉害。
好在文瑶已经醒了,白宇的劝告也有了些作用,付昊天先去洗漱,而小周则端着自己亲手炖的粥喂给文瑶吃。
看着文瑶的眼睛,小周眼里闪过几分失落,可口头的话还是俏皮的:"瑶瑶,你不知道,那天付总有多厉害,一拳出去就是一个熊猫眼,那身手,我都要以为他是功夫大师了。"
"大哥本来就是高手。"白宇笑一笑说道。
小周看着他:"付总是高手,那你是什么呢?你这身形这么魁梧,想必是高高手吧?"
"不敢当,不敢当。"白宇谦虚道,"我比大哥可就差远了。"
"你们两个,安静。"重新整理过的付昊天推开门走进来,脸上明显地挂着不爽,"这里是医院,你们再吵,就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