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据点内。
宋贤缓步走入其中,神识已经扫遍整座据点,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他给镇妖司下了“静观其变”的命令,他自己同样打算这么做。事实上,这道命令正是为了方便他自己行事。
“小小一个据点里面,就有超过三十名魔修,而且大半修为都在归元境以上,还有两个天人。”宋贤只是瞬间的工夫,就将这处据点的情况尽收眼底。
两名天人带队,十余名归元境魔修作为中坚力量,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战斗力。
世间魔修本就不多,此地魔修的数量如此密集,很可能是整个莲山魔宗的精锐,都已经被汇聚到了梁都。
至于道基修士,梁都里可能藏着,这处却是不可能有。道基又不是大白菜,先前道门内战时频繁现身,那是两大道门数百年来的积累,寻常哪那么容易见到。
“这么多修士,居然一点道书都没有储备……魔修都是穷鬼。”宋贤又观察了一下道书的储备情况,不由撇了撇嘴道。
魔修除了大本营,极少有储存道书或者其他物资的习惯,毕竟他们居无定所,谁也不知道何时就要跑路。
东西要么放在储物戒里,要么直接带在身上,免得跑路的时候都没机会带走。
而宋贤对搜刮他们的储物戒兴趣也不大,他也不可能做出将这个据点直接覆灭的举动,这样无异于打草惊蛇。
莲山魔宗有两到三名道基境的魔修存在,这一点是世人皆知的,他们的名头还异常响亮,连民间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对于新生的晋国来说,这几名老魔无疑是心腹大患。
他们不仅是行事乖张,全然无视律法与规矩,而且实力强大,寻常修士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袭击。
这样的老魔如果铁了心要跟晋国做对,除非晋国能快速锁定他们的位置,由宋贤或者唐年这样的修士出手,否则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但他们行踪不定,根本没人知晓他们在哪,宋贤也不可能亲自出面长期追踪,去为几个普通道基浪费时间。
宋贤这一趟过来,就是看在魔修大量集结的份上,要将他们一网打尽,顺便看看魔宗能不能出产一些新的道书。
大半年时间的沉淀下来,宋贤早就不是当初新入道基境的修行界新人——虽然他这个新人强的过分——清虚道和太乙仙门的收藏,都已经被他消化得差不多了。
两大道门的藏书量十分恐怖,普通修士别说半年,呆上个十几二十年也未必能全部看完。
但宋贤的境界太高,连道韵都快掌握三道的他,去看这些普通道基境,甚至是归元境的道书,就跟数学教授看中学物理课本差不多。
有些东西确实因为没见过而感到新奇,但只要看过一次,很容易就能看透其中的原理。
但很可惜的是,这些道书对于目前的宋贤来说,都已经产生不了太多帮助,顶多作为签到用的底子。
将大量传说级的道书放在一起,可以签出一些同样是传说级,甚至品质更高的道书来。
可惜半年时间也就不到两百次签到,宋贤还要分出大半给其他建筑,并没有再出一本神话级的功法。
“九转阴阳图录”尽管品级极高,但它本身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蕴藏着道韵的观想图,与其说是一门功法,还不如说是传承。
哪怕宋贤把口诀写下,已知的三幅阴阳图画出,也远达不到“神话级”评价,甚至“传说级”都困难。
毕竟以宋贤的能耐,他能掌控道韵已经算是相当不错,还远没有到融会贯通,甚至能留在图画之间千年不灭的程度。
“等这次拿到莲山魔宗的道书,说不定能起到些触类旁通的作用。”宋贤如是想着,身影却已经飘然向前,落入这处据点的最深处。
外面的方琴等人其实都没有想到,先前进入这处据点的女修,远不是普通修士这么简单,她是这处魔宗据点的首领,魔宗真传之一,天人修士厉飞雪。
“可惜了,这帮镇妖司的走狗胆子太小,竟然不敢进来。”厉飞雪坐镇在据点深处,等待了许久也不见有人闯入,不由摇了摇头道,“散了吧,后面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
“是,七师姐!”
一众魔修弟子应是散去,口号出乎意料得整齐。
莲山魔宗的规矩很是特别,门中常设十大真传之位,真传弟子可以得到宗门的额外资源和培养,但位置永远只有这十个,真传弟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接受其余弟子的挑战。
这一规矩保证了,魔宗的十大真传一定是当代最强的十人,而且有着严格的排序——这排序关系到资源分配,是绝对不能乱的。
厉飞雪是如今的第七真传,她这一趟特意选了个冬夜,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进入据点,就是为了吸引镇妖司的注意。
这段时间镇妖司突然收起了手脚,魔宗方面当然也第一时间察觉,不过他们猜不到真实原因,只以为是镇妖司在准备一次大计划,更想要找出其中的秘密。
像厉飞雪这次“引蛇出洞”的行动,在魔宗内部也不止进行了一次,就是想要打探出些内幕。
可惜这边明显是失败了,厉飞雪又挥退了身旁的几名亲信,只留下了一名随身侍女,口中道:“等会儿你穿上和我一样的衣服,再出去一趟。”
这侍女同样是魔宗弟子,但她仅仅是凝气修为,闻言不由身子微颤,她知道这是要自己去做诱饵。
而以她的实力,在镇妖司那些人面前,这几乎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她可不指望厉飞雪能在关键时刻营救自己,厉飞雪身边常年有三名以上的侍女,但更换频率却是极高,往往半年不到就会换过一轮,原先那些侍女去了哪儿,自是不言而喻。
“师姐,我……”
侍女还要说话,被厉飞雪冷眼一瞪,顿时不敢再有言语,只能低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