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候,知道问不出了什么,庾庆又伸手从自己趴的隔层上面拿了块布匹下来,“看了看,这铺子里好像没什么东西,就几块布匹遮掩怎么行?再给配点别的吧。”
斗篷人:“能给你们弄来这铺子就不错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对了…”他又对百里心道:“我们也没什么钱,这铺子用完了记得还回来,放个稳妥的地方再联系,到时候自有人来取。”
百里心点头嗯了声。
见斗篷人又要走人,庾庆又喊住,“问一句,听说过‘麒麟参’吗?”
刚欲转身的斗篷人又愣住,回头问了句,“你们跑这来,不会是想找这东西吧?”
庾庆否认,“没有的事,之前在城里听到什么‘蝎子帮’的人在议论这东西,他们好像要找这个。”
斗篷人:“没有最好。据见过的人说,那玩意在地上的速度能快若麒麟飞驰,还能土遁,来无影,去无踪的,连那几位当世最强者都抓不到,最后也不得不作罢,就凭个什么什么帮的人,你觉得可能抓到?”
还能土遁?师兄弟几个相视一眼。
对斗篷人来说,此地不宜久留,趁几人愣神的工夫,他一把拉开了门出去了,左右看了看后,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空出了一个位置,坐在下面格子里的南竹立马钻了出来,挤在了百里心身边,呼吸她的体香。
铺子里稍安静后,庾庆又盯上了百里心,问:“你们的那个上面是谁?”
百里心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庾庆:“那你们怎么联系的?”
百里心:“书信联系。”
“书信寄往哪的?”
“不能说。”
“……”庾庆无语。
总之师兄弟三个都沉默了,都在脑子里将离开玲珑观的那些个师兄弟一个个过,琢磨谁的可能性最大,然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哪个师兄弟能有这么大出息,接到消息就能立马在块垒城做安排。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真的对百里心放心了倒是真的,那些个师兄弟虽然离开了玲珑观,且已分别多年,但他们还是相信那些人不会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来。
最终还是百里心打破了沉默,她晃了晃手中的铭牌和记载有相关信息的纸张,问:“谁来做这个‘花上飞’?”
说到干体力活的事,里面的牧傲铁回了句,“我来扛吧。”
谁知庾庆拒绝道:“你就算了,还是让老七来吧。”
南竹瞪眼道:“为什么是我?”
他才不想扛着这么个铺子到处跑,自己怎么说都是师兄,最重的体力活轮不到他来干,放哪都是资格浅的干脏活累活。
庾庆:“你体型太明显了,咱们混在一起的话,被人认出的机会更大。”
南竹立马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真要能认出你的,跟我在不在一起没关系。”
庾庆不理他,直接对百里心道:“外面跑的时候,你就躲在这铺里,尽量不要露面了。”
百里心:“没事,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
庾庆说话不客气,“你没了弓箭的话,作用也不大,把弓箭亮出来随身背着又太显眼了,一个女的大箭师,比老七的体型还显眼,真要跟我们走在一起反而成了累赘。”
南竹眼睛一亮,忙劝道:“是的,老十五说的有理。百里,咱们要为大局着想。”
于是百里心沉默不语了,算是默认接受了。
南竹也主动伸手拿了她手中的东西,将那块代表挑山郞身份的铭牌挂在了脖子上,乐呵呵道:“从现在开始,南某人就是挑山郞花上飞了,真没想到咱还有能做挑山郞的一天。”
庾庆随口给了句,“花上肥。”
此话一出,百里心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南竹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看向庾庆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庾庆慢悠悠偏头看向了一旁,也意识到自己开错了玩笑,平常怎么说老七胖都没关系,当着百里心的面不能这样说,不能跌老七的面子,否则老七是真会翻脸的。
他伸手摸向了铺子的墙壁和门窗,撼了撼组装板材的份量,转移话题道:“这铺子不怎么样。”
好的“天涯阁”是相当贵的,越轻便、越坚实的则越贵,用材是相当讲究的,据说最贵的一套“天涯阁”连十斤都不到,那是什么概念?
而眼前这一套,随便掂量一下计算,估计得超过三百斤。
这当中的差距,对一个走遍天涯的挑山郞来说,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南竹哼了声,“有得用就行了,穷讲究什么?”
庾庆也就是说说,反正又不是他来扛,回头招呼一声道:“老九,我们走。”
牧傲铁立刻往外钻。
南竹愣了一下,问道:“你们去哪?”
庾庆:“还能去哪?自然是去打探消息,总不能大家都挤在这铺子里吧,大家都挤在这岂不成了瞎子?你在这里挂牌子收‘三足乌’,我跟老九去外面打探消息。”
铺门拉开,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离开了,又跑回了块垒城内到处转。
铺子里成了孤男寡女独处的环境,而这也是南竹最喜欢的情形。
之前,哪怕是在幽角埠的时候,南竹有心亲近,百里心都能找理由推诿,现在只能是跟南竹孤男寡女了。
当然,正事也不能耽误,两人熟悉了一下铺子的情况后,点亮了门口的那盏红灯笼,写了块荧光字迹的收购牌,一百万两收购三足乌一只!
次日天刚亮时,围在块垒城山脚下的一个个天涯阁,不少开始起身离开,不知去往何方。
南竹爬到了自家铺子屋顶上四处张望,接下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好在不多时,两个溜溜达达的熟悉人影出现了,在城内溜达了一夜的庾庆和牧傲铁回来了。
逛了一晚上的两人可谓是一无所获,没人知道三足乌具体会在哪个地方出现。
更重要的是,城里没人跟他们熟,都是一点交情都没有的陌生人,何况他们看着也不像是有档次的有钱人,加之两人又不愿大方花钱,没人跟他们深入交流,只能是另寻变通之法。
于是出了城的两人又灰溜溜回来了。
人到了铺子门口,南竹也跳了下来,反正左右无人,能看到的铺子都在较远的地方,遂直言不讳的问了句,“怎么样?”
庾庆叹了声,“不怎么样,先找条路子去。”
南竹追问一句,“找什么路子?”
牧傲铁给了句,“找那个姓曹的。”
“啊?”南竹瞪眼道:“你们不会真想加入帮派吧?”
之所以一惊一乍,是因为他们本就有门有派,身为玲珑观弟子,再跑去混帮派算怎么回事,还真想在块垒城打天下不成?
也怀疑上了两个家伙是想去找麒麟参,因为他有类似想法,此行若是能顺便发个财的话,又有什么错呢?
不需要说出来,他知道两位师弟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有机会顺带捞一笔肯定不会错过。
庾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生地不熟的,先混一混再说,走吧,也不一定,先看看姓曹的那边什么情况。”
他跟牧傲铁先走了。
南竹回头对屋里向外张望的百里心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便钻进了小房子底下,肩膀扛了担子,抓住一个连通四根脚柱插销的机关一拉,插销拔出,四根脚柱立马不再承重,重量瞬间全部落在了他的肩头。
再反复拽了一根绳索,将四根脚柱收缩了回去,然后再推送插销机关,阻住了四根脚柱的下落。
他扛起了整个小房子,转了个方向,然后抖着一身肥肉朝着庾庆二人的去向奋力追了去。
想到百里心就扛在自己的肩头,他忍不住歪嘴乐了乐,有幸福的感觉。
块垒城东边,进出城的第十八号收钱的口子外,聚集了几十号人,不知在商议什么。
庾庆跳到一块石头上,登高瞅了眼,看到了当中的曹定昆后,立刻对扛着房子尾随而来的南竹打了个手势。
曹定昆见过南竹,才隔了一天,估计还有印象,让其发现南竹又变成了挑山郞不合适。
南竹收到信号,立马停止了靠近,放了四根脚柱下来歇着,眼睁睁看着老十五两人往那边人堆里去了。
人群外面,庾庆隔着人喊了声,“曹兄。”
一群都带着家伙的人闻声回头,人群里的曹定昆也翘首而望。
庾庆摸出了半张纸上的半个“曹”字,手中挥了挥示意。
牧傲铁也摸出了半张纸,都放在身上没有丢。
“哟,又来了想入伙的。”
当即有人过来,袖子里掏出一沓对半撕开的破纸,要跟两人对碰头的信物。
也没别的意思,蝎子帮虽然在快速拉人入伙,但也不是荤素不忌,不可能什么人都收,总不能把敌人也给招进来。
他们的甄别方式也简单,主动找上门的不要,完全是凭自己的经验和眼力来挑选的,看到感觉合适的就邀请,譬如庾庆几人这样的。
“不要翻了。”曹定昆走了过来,伸手摁下了同伙翻找的信物,又上前拍了拍庾庆和牧傲铁的肩膀,一脸赞赏的样子,乐呵呵道:“这两个兄弟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我有印象,是我邀请的,不用对入伙信物。”
人中龙凤?众人的目光先是在牧傲铁身上扫过,然后又陆陆续续在庾庆的小胡子上定格了一下,有人嘴角不置可否的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