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这个词语,对陈然而言,已然十分陌生。
自从当年,他得到先祖传承,于阡陌之中崛起,从一个受人欺负的穷学生,走到如今炎夏武道魁首,陈然什么也不缺,他已经天下无敌了。
甚至,如果他想,他可以连如今,世界第一大国都不放在眼中。
他一人,便是一国!
但是,他真的,没有任何畏惧了吗?
曾经的陈然,是这样以为的。
但是,直到现在,他的这种自信,依然越来越小。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当年进入大荒,见到了更多的强者更广阔的的时间,也许是和仙界的陈祖断掉了联系,也许是在昆墟遇见了化神级的诸多豪强……
陈然越发觉得,他的无力和渺小。
“我的确有些怕了。”
“我不知道,姜毅身后的人,是否来自于大荒。”
“如果真的是,他若想对付我,可以有无数种手段,我只能任他揉捏。”
陈然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
他是怕对方对陈雨桐和陈宝宝动手!
这些都是陈然的底线,他绝不能允许别人触碰。当陈然觉得,他无法稳妥的守护这些的时候,他便会本能的产生恐慌。
不是杞人忧天,是未雨绸缪。
毕竟,当初的陈然,经历过弱小,什么也保护不了的时候,他便像是一个穷怕了的人,哪怕家缠万贯,也要扫清所有敌人,担心有哪一天自己被人针对,所有家产全部付之一炬。
“你会害怕,这很正常,因为,你不是神明,你也一个凡人而已。”
“不过,我们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你并不是一个人,就算将来会出什么事,我们也能一起承受。”
“对吗?”
陈雨桐微笑着,握住了陈然的手。
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陈然心中有些温暖。
他点了点头,而后,抱住了对方,关闭了灯,缓缓入眠了。
与此同时,黑夜的某一处,一个满身酒气,赤着膀子的男子,走入了一间如同实验室般的地方。
这里的空气之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福尔马林的味道,且摆满了各种容器,其中浸泡了各种人或是妖兽的尸体。
每台容器之前,都有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在不停敲动着键盘,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东西。
其中便有一台容器之中,乘放着一个男人。
此人的身体比例,忽然天成,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艺术品,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缺陷,仿佛是由大师精心雕琢出的雕像般美丽。
男人环抱双臂,欣赏着这个人,如同是欣赏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一般。
如果陈然在此,必然能够认出。
此时,浸泡在溶液里的人,正是不久之前,被他一记大拙手生生打废的右!
“他的伤势如何了?”
男人开口问道。
一名科研人员立即走来,汇报道:“我们已经修复了他的伤势,是否把他放出来?”
“嗯。”
男人点了点头,对方立即转身敲击了几下键盘。
很快,容器内的溶液消失,里面的右缓缓睁开了眼睛,击碎容器大步走了出来。
“父亲。”
他跪在地上,面有悲伤道:“我输给他了,还要劳烦您来出手救我,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请赐死我。”
“好孩子。”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和道:“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虽然,你输了,不过,这一点,依旧无法改变。”
“所以,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死去。”
“你的死,要有价值,明白吗?”
右的身躯一震。
而后,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懂得了,父亲,我全部都听您的。”
“很好。”
男人笑了笑。
而后,醉眼惺忪的向门外走去,随手打了个响指。
“姜毅已死,开启第二阶段的计划,对陈然动手。”
“是!”
所有人震声答道。
而后,纷纷开始了行动。
“陈剑仙么。”
满身酒气的男子,走出了门,迎着清凉的晚风,打了一个酒嗝,脸上露出了一些饶有兴趣的笑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而且,还有你的身边,还有我要的东西,这次,我不得不亲自来对付你了。”
“不过,你虽然只是一个元婴,但底牌着实有些多了,在没有确定杀掉你的把握前,我不会对你下杀手的,我只是想要拿走,我想要的东西而已。”
“呵呵……”
想到这里,男子漆黑的眼眸里,完全没有半点酒意,反而清明无比,深邃莫测。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没过多久,那间实验室突兀的爆炸了,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部毁灭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分可以让人追查的线索。
漆黑如墨的穹苍上,黑云愈发浓烈,仿佛其中酝酿着什么风暴一般。
……
第二天,陈雨桐照常起的很早,和樱井芽衣一同做完了早餐,便提前出门去上班了。
过了一会儿,陈然才起床,陈宝宝立即献宝似的拿过牙膏,道:“粑粑,你刷牙?我给你挤牙膏。”
“说吧,什么事?”
陈然没好气的问道。
他虽然时常不在家,都是让手下的人给他带孩子的,不过,陈宝宝可是他的女儿,对方小脑袋里装着什么东西,陈然自然一眼就能看穿。
“粑粑,我白天想出去玩……和好几个小朋友约好了……”陈宝宝扭捏道。
陈然一怔,而后,才想起来,她白天好像有个补习班,如果是陈雨桐的话,绝对不会让她去玩的。
“算了,去吧。”
“带着小黑一起。”陈然道。
“太好啦,谢谢粑粑。”陈宝宝立即蹦蹦跳跳的让陈然弯下腰,在陈然脸上啵的亲了一口,这才开心的走了。
“牙膏……”陈然见她一高兴把牙膏都拿走了,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女儿和老婆都出门了,陈然有点像是一个孤寡老人,只能坐在庭院里浇花除草,好像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一样。
还好有樱井芽衣陪伴,他也不算太过无聊。
只是,过了一会儿,陈然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主人,怎么了?”
樱井芽衣好奇的问道。
“别弄了,回客厅,有客人来了。”陈然站起身,说道。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行人硬闯了进来。
“哪个是陈然?”
领头的人,来者不善,朗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