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成这样了?”
任依依背着陈然,回到叶诗柔的房子里。
见到陈然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样子,叶诗柔吃了一惊。
“没时间解释了,你快用你的血,帮他治疗一下伤口。”任依依将陈然放下后,急切道。
但是,当她撕开陈然背上的绷带时,却惊愕的发现,绷带下本来狰狞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
只有已经凝结的血液,证明这里的确出现过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
任依依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陈然被她背出来的时候,伤口之可怕,可是连绷带都止不住血。
故而,任依依才有借用叶诗柔的血,来为陈然疗伤的想法。
现在伤口完全愈合,便有些不可思议了。
“咳咳!”
就在这时,陈然的胸口突然剧烈起伏了两下,随后,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头疼!
这是陈然清醒后的第一感觉。
喝了一杯水后,陈然的气色好了很多。
后脊仍旧剧痛无比。
他的伤势,不再表皮,而是体内。
陈然将一根针,扎在了脖子上的一处穴位上,这才舒服了一些。
“你没事吧?”
叶诗柔关心的问道。
她从来没见过,如陈然这样诡异体质的人。
如果是寻常人,流了这么多血,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陈然摇了摇头,道:“把你爷爷,扶进我之前,让你准备的药桶里,我得快点帮他祛毒。”
“可是你的身体……”
“这一点,你不要管,照我说的做。”
陈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对不起陈然,都怪我……你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
任依依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
陈然勉强一笑,帮她擦了擦眼泪。
“笨蛋,和你没关系,是我大意了。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放松警惕,苏柔根本没有近身你的机会。”
陈然说完,深吸了一口气。
目中渐渐被寒意笼罩。
苏家,这是你们给我的第二刀,我陈然记住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还给你们!
“陈先生,我爷爷已经泡进药桶里了,下一步怎么做?”
这时,叶诗柔小跑了过来,紧张的问道。
“好的,我知道了。”
陈然被任依依搀扶着,朝着药桶的方向走去。
陈然知道,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十分危险了。
他必须要尽快闭关,借助突破到化劲后的洗髓锻体,将内伤彻底治愈。
不过,在那之前,陈然得先把叶点墨体内的曼陀罗之毒逼出来。
不然,叶点墨就支撑不到陈然出关了。
当来到药桶前,陈然飞快的将银针插在了叶点墨的九处穴位上。
接着,用早已准备好的毛笔,沾着朱砂,在一张张黄色的符纸上龙飞凤舞的书写起来。
叶诗柔全神贯注的给陈然打下手,陈然每画好一张,她就负责给贴在叶点墨的身上。
奇怪的是,这几张符纸,并不会被水冲走,反而会黏在身上越来越紧。
等九张符篆全部贴完,叶诗柔就惊奇的发现,最开始贴的几张,几乎成了纹身一般,印在了叶点墨的身上。
一丝丝黑色血液,令符篆纹身变得无比深邃。
然后,纹身逐渐褪去,将整个药桶里的水,全部染黑。
“陈兄弟,你用的可是……符篆之术!?”
柳老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在医典里,听闻过古时候,有人用符篆治病。
不仅如此,在当时,符篆还能应用于战争,有天师手掐两张符篆,便能统御雷电与水火,一人能当百万军!
但是,这都是传说中的事啊!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看见,有人用符篆为人治病!
“雕虫小技而已,柳老你要感兴趣,等有时间,我教给你……”
陈然的声音越发的虚弱:“剩下的时间,柳老你依照我给你写过的药方继续熬制药液,为他更换新的药水浸泡身体,切记,水温一定要不低于六十度。”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之前,他的毒就会彻底消失。”
“陈先生,谢谢你,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叶诗柔哭着说道。
喜极而泣!
“给我乘一杯你的血,就当做你与我两清了。”
陈然拿起一个杯子递给她。
叶诗柔没有犹豫,当即用刀割开手腕,将满满一杯递给了陈然。
她的身体和人类构造不同,只要不一次性失去体内大半的血液,就不会有任何事。
而且,她的伤口愈合速度,也远超于人类。
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对参精垂涎欲滴,甚至想将她囚禁起来,终日抽血,为自己所用。
陈然当然没有这种想法。
尽管,叶诗柔的血,对他来说,也十分诱人。
“柳老,你的回春堂里,有没有……炼丹炉,能借我一用?”
陈然在柳老的耳边问道。
“有是有,不过,是一个很小型的,而且,有段时间没有用过了……怎么?你想要炼丹?”
“嗯,我需要炼制一颗十分重要的丹药,闭关几天突破境界,能借我用一下吗?”
陈然点点头。
他的状态越来越差,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尽管去用吧,我现在就打电话和纸鸢说,让她给你找出来,你如果需要闭关,我药堂后院有一座地下石室,也可以借你使用。”
“谢谢。”
陈然说罢,就要朝门外走。
走到一半,他的步伐突然一顿:
“依依,接下来,我可能会在人间蒸发几天,我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
“要是有人逼问你,令你实在无法回避,你就说……我死了吧。”
“什么!”
任依依娇躯一震,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没等她追问什么,陈然就已经端着血,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陈然,我不管你要去哪,也不过问你要做什么……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啊!”
任依依轻咬下唇,哽咽的想道。
陈然先去了一趟任家,找任天雄取走了他之前准备的灵草。
陈然有养剑葫可以当做储物空间来用,装走这些灵草十分方便。
虽然现在陈然,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但任天雄十分老道的一眼就看出了,陈然受了重伤。
不过,他没有点破,而是郑重道:“陈小先生,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谢谢。”
陈然没有多说,离开了任家。
白纸鸢在回春堂里单手托腮,百无聊赖。
她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要她把很长时间没用的小丹炉找出来,还让她打扫一遍地下石室。
难道,是要研发新药吗?
正当她有些困意时,一道踉跄的人影走了进来。
“陈然,你怎么了?”
白纸鸢一呆。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陈然的面色如此难看。
“带我去地下石室。”
陈然强撑身体,说道。
“哦……好……”
白纸鸢马上反应了过来,扶着陈然从后院进入石室内。
这里本来的用途,是用来储存一些珍贵药草的,陈然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沁人心扉的药香。
“帮我关下门,我不出去的话,不要让任何人机进来,麻烦你了。”
“对了,我还要拜托一件事,我不在的时候,请你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姐姐,她在常青街十四号开咖啡厅,她叫陈雨桐。”
陈然艰难开口。
“行,我知道啦。”
白纸鸢点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明明她还是挺讨厌这个家伙的。
等石室内只有陈然一人时,他马上取出养剑葫,将任天雄给他买来的药草,全部洒在了地上,准备开始炼制筑基丹!
……
另一边,苏柔一回家,便抱着苏破军大哭,显然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
苏破军看得十分心疼,骂道:“秦玉华这王八蛋,真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迟早有一天,我要他付出代价!”
“爸,我杀人了……”
苏柔抬起头,泪眼朦胧道。
“怎么回事?”
苏破军愣了一下。
苏柔一边抽噎,一边将她冲动之时,想杀任依依,却误打误撞,一刀刺入陈然后脊死穴的事讲述了出来。
苏破军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听完之后,他问道:“你确定,陈然被你失手杀了?”
苏柔点了点头。
然后又摇了摇头,跺跺脚道:“我不记得了……我没敢继续看,就跑回来了……”
不过,现在回想起,陈然那时的样子,以及满身浴血的惨状……他应该很难活下来了吧?
“爸,我该怎么办?”
苏柔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