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外,云景却又止步不前,微微侧首问紧跟在身后的青烟,问道:“有没有请太医?”
青烟眸光虚色一闪,说道:“没有。‘天机阁’有规定,无论大小事物,全由王爷亲自定夺,属下不敢逾越。”
天机阁是江湖上一股神秘的势力,据说这股势力已经强大到了足够可以与朝庭抗衡的地步,但是近年来还没有听说过这股势力在江湖上有过任何行动,一切都还只是传言。
虽然是传言,但是这个传言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皇室。早在三年前,皇上就已经对天机阁有了几分忌惮,下令命云景着力查出天机阁,一举除掉。但是三年来,云景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更别提铲除了。更何况,天机阁的主人正是他本人,他怎么可能将自己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势力亲手毁掉!
突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一道浑厚的气流冲击向青烟。青烟闷哼一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狂吐了一口鲜血。她顾不及擦嘴角的血迹,双膝“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属下知错!”
云景长袖一挥,手背过身后,一脸肃杀:“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青烟双手撑地,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响头:“谢王爷,属下一定会谨记在心!”
她千不该,万不该将“天机阁”挂在嘴边。天机阁管理十分严格,不到正确的时刻,是万万不能提及的,更不能透露出一点风声。否则,一旦被人揪住了尾巴,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云景现在给她的仅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以示惩戒,若是其他人,或许现在就已经是具死尸,她应该感恩戴德的感谢云景的不杀之恩!
这么说,她在云景心里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她垂下的面容下,挂着血丝的唇角微微勾起。
“起来吧。”云景面容缓和了几分,清冷地说道:“去把太医请回来,带他去为王妃诊断一下。”
“是。”青烟迅速去执行命令。
云景凝视着院子里那扇敞开的门,艰难的吞了下口水,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微微泛白,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他告诉自己,她是花前月,不是他的灵儿,不是,不是。他不可以那么在乎她!
太医刚走没有多久,连景王府的大门都还没有出,就又被青烟给请了回来。
这次,诊断的是景王妃,听说之前宫宴的时候,景王爷与景王妃表现得可是你侬我侬,鹣鲽情深。医治林小婉还好,至于王妃,若真有个万一,他的脑袋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
太医一路上叫苦不跌,他怎么那么倒霉!
太医随着青烟到了院子外,只见云景还站在那里,愁眉不展。
“王爷,太医来了!”青烟提醒道,顺着云景的目光,她碰巧看到云裳的身景在房门那里出现。
“都去了那么久了,王叔还没到?”她都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云裳心急如焚。
这半个时辰里,昏睡中的花前月突然发起了高烧,那温度烧得烫手。
“他什么时候来的?”云景问道,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青烟嘴角微扬,心情居然有几分愉悦:“半个时辰以前。”光看云裳看花前月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什么心思,聪如王爷,又怎会不知?
云景沉默了片刻,然后对青烟说道:“你带太医进去。”说完,他转身就走。
青烟看着云景的背景,眼神顿时变得迷离。
苏月言不停的换湿毛巾放到花前月的额头上,眼角还挂着眼泪。云裳一脸焦急的守在花前月床边,一手执着扇子,不停的给花前月煽风。
“姐姐,你不要吓月言,你千万不能有事啊!”苏月言带着哭腔祈祷着,她还要借着她做梯子往上爬呢。
“不行,本宫要亲自己去将王叔请来。”云裳着急地说着,一站面起,几步就跨到了房门前。
青烟和太医适时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太医一见云裳,做势就要下跪行礼:“老臣参……”
“行了!”他膝盖才跪到一半,话没说完,就被云裳一把拉拽住扯向房内:“太医你快过来替本宫的小王婶把把脉,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一身老骨头被云裳这么一扯,踉跄两步,扑到了花前月的床沿。
“你可要看仔细了,千万不要有什么差错。”最好不要说什么不好的消息。
太医浑身一凛,立即正襟危坐,替花前月认真的把起脉来。单单一个景王爷就让他害怕的了,没想到居然还多了一个皇上。他到现在还弄不明白,他今天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这景王府的人比皇上还要难侍候。
苏月言抹了抹眼泪,拧干毛巾站到了一旁,一脸担忧。
青烟胸口隐隐作痛,她抬眼瞅了瞅,没自己什么事,便悄无声息的退下,独自己疗伤去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划过,房内也沉寂下来,云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紧紧的盯着太医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苏月言抬眼,同样细细的观察着云裳脸上的表情,一丝都不放过。
在千香楼里爬摸滚打了数年,云裳所以表现出来的神情没有一个能逃过她的眼睛,她一眼便看出,云裳对花前月——有情!
这,很好。
终于,太医松了口气,收回了手。
他站起来向云裳行了一礼,缓缓说道:“王妃本来就余毒未清,又受了点内伤,引发了高烧。但是不碍事,待臣开一副药给王妃喝下就好了。近几日,王妃的身子还需要好好的静养,才能将体内的余毒清干净。”幸好只是点轻伤,看来老天对他还是不溥的,没让他太为难。
但是,这番话他应该是跟王爷说的,然而站在他面前的却是太子爷,他真怕话说多了会闪了自己的舌头。所以他话一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提笔开方子,恨不得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人们的事情,他还真是不懂,也不敢懂。
“小王婶怎么受的内伤,是谁打伤了她?”一听她受了内伤,云裳紧张的大声质问苏月言。余毒未清,他可以理解,可是她怎么会受伤,还是内伤?一直以来,侍候在花前月身边的就只有苏月言,所有的事情应该就只有她最清楚。
苏月言双肩一抖,立即跪了下来,“奴婢不知!”她的确不知花前月怎么受的内伤。“你怎么会不知道?”云裳怒道:“你身为贴身丫环,主子受伤,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月言摇了摇头,害怕的流下几滴眼泪:“奴婢……的确不知!”
“你告诉朕,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避开花前月,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他早些知道发生的事情,或许花前月就不会躺在这了。
太医的方子写到最后一笔时,匆匆收拾好药箱,匆匆告辞走人。他可不想听最近发生的事情,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待太医离开之后,苏月言才为花前月感到委屈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云裳交待清楚了。
云裳沉默了,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花前月,原来她在这王府里过得那么不安心!当视线触及花前月苍白的脸颊时,他居然为花前月感到心痛:“王叔太过分了,自己的妻子病成这样,他居然过来瞅一眼都不肯,外人道他狠心绝情没有心,果然是真的!”
他又看向月言,说道:“月言,有劳你立即去熬药,小王婶金贵的身子可拖不得。”
金贵?有多金贵?在千香楼里,身份也就比她高那么一点,还能金贵到哪里去?苏月言心里冷笑,但表面上却是乖巧地点点头,拿起药方,着急地出门立即熬药去了。
“前月,如果本宫能给你安逸的生活,你可愿意跟随了本宫?”虽然花前月听不到,但他就是想当着她的面问一问,如果她愿意,就算倾覆天下,他也定许她一世安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