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烈想不到惊喜来的这么容易,第一个出来的就是他急需的酿酒人才。
“太好了,大叔贵姓啊,你酿酒多少年了?”
被这样一个贵公子喊了一声大叔,会酿酒的干瘦男人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回小公子,俺叫王进,十岁就跟着大师傅学酿酒,到现在三十几年了。”
说起酿酒的手艺,王进还是找回了些自信。
其实他本来可以不用做流民,以他的手艺,在哪也能赚到一口饭吃。
可是那些老爷们只愿养他一个,他拖家带口的,谁也放不下,就一路跟着家人四处流浪。
“太好了,我正缺酿酒的师傅,来来,王大叔,你先站到这边来,我等会安排好这边的事,咱们再好好详谈。”
见王进为难的站在原地,乔烈奇怪的问道:“怎么了,王大叔你有什么要求,咱们等会都可以谈。”
“俺,俺就想跟家里人在一起,”
“害,我当什么事呢,放心吧,指定让你们一家人团团圆圆。”
听乔烈这样说,王进才安心的站到了一旁。
有人见王进带头,现在没啥事,小公子也好像是真的很开心,就也跟着举起了手。
陆陆续续的,木匠,石匠,造房子的工匠,打铁的,打鱼的,形形色色还真不少。
甚至,还有个老先生,特长是教书启蒙,他站出来之后,乔烈这才想起来,
南风郡里没有学堂。
果断把老先生请出来,让士兵给搬了个凳子坐着休息。
他不爱念书,可他并不会觉得当文盲是件好事。
还有一些女子,听说有工钱可拿,也勇敢的站了出来,多是会绣活的,有的烧菜特别好,适合做厨娘。
总之,生活在古代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些生存技能,这些技能很原始,但都很实用。
乔烈用不上这么多人,男人里算是青壮年纪的大概占了三分之一的人数,他将这些男人和这些工匠都分去了昨天看好的,乔园后面的那一片土地,
划分了区域,让这些人就专门负责建房子,因为天真的越来越冷了。
乔烈先是带着这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去看了那片地,很大很宽广,有一片林子有些碍事,乔烈就让人把这的树移种到其他地方。
跟一群会建房子的工匠研究了一下,确定了房子的朝向,距离,还有位置,
“我不要你们把房子修建的多华丽,就两点,坚固,整齐。”
确保他们都听明白了,这一片,就彻底交给他们这几个工匠来负责了。
怕他们不安心盖房磨洋工,乔烈又将跟他们一起回来的那二百披甲士兵扔了过来,
跟他们一起盖房子,加点劳动力还能监督,维持纪律。
占了一大半数量的女人们,其中擅长做饭菜的妇女,分来一批专门给这帮盖房子的人做大锅饭。
另一部分擅长缝制的,则让人抓紧采买布匹棉花,然后由马书慧,荆秀儿她们带着给这一大帮人做冬衣。
剩下的实在没有劳动力的人,乔烈则找了片空地,先搭了帐篷让她们暂住,等房子盖好了再搬进去。
总算都分派好了,天都快暗了,这一天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
乔烈一看,得,先搭帐篷,让这些难民们吃饭休息,明天开始干活。
他带着王进,还有王进的家人,老老小小的一共七八口人,
来到了乔园,找了一个空闲的院子。
“王大叔,以后你们一家就住这。”
王进的家人站在门口,看着院里雕梁画栋的建筑,连大门都不敢往里迈。
“这,这不行,小公子,俺们哪能住这么好的房子?”
“没事,这院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得让你住舒坦了,然后呢,明天开始,你帮我好好干活。”
王进激动直搓手:“公子您放心,俺一定好好干活。”
“行了,进去看看吧,你们一家人也够住了,一会呢,我让人送些日用品和米粮过来,王大叔你跟我走吧,我请你吃个饭,咱们顺便商讨一下酿酒的事。”
“嗳,公子您尽管吩咐。”
王进交代了妻子看好家里的老人孩子,便跟着乔烈回了郡守府。
“绿篱,去让做一桌丰盛点的菜,我要跟王大叔喝点,”
绿篱看了一眼脏兮兮的王进,点头应了,快步跑到灶房去吩咐晚饭,然后又快步跑回来。
打了水给乔烈洗漱,换了套衣服,
又拉着王进去了澡间,给他拿了套干净的衣裳,让他洗个澡,然后换上。
跟公子吃饭,总得干净点不是?
王进在外面流浪了几个月,这还是头一回泡上了热水澡。
一脸风霜的干瘦汉子,一边洗澡,一边拿瓢舀了水往头上浇,冲掉了眼泪。
整匣子的澡豆放在一旁,王进只是闻了闻,没敢用。
这东西,他在以前的东家那里见到过,据说一小块就值很多银子。
使劲的搓洗着,把自己洗的浑身红彤彤,换上了那个漂亮小哥儿给的带着香味的衣裳。
王进对着澡房外间,半身高的大铜镜照了照,有些恍惚的觉得镜子里的人是那么陌生。
回到先前小公子的房间,饭菜都已经摆上桌了。
乔烈见王进很拘谨,拉着他坐到了位置上:“王叔,千万别客气,以后咱们还得长期合作呢。”
“嗳,嗳。”王进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胃里一阵叫嚣的蠕动,可他只敢倾着身子,连凳子都不敢坐实。
“绿篱,去抱两坛千里醉来。”
千里醉,乔烈的院里也有,绿篱很快把酒搬上了桌,拿了酒碗摆好,
乔烈自己动手拍开封口,一边给王进倒酒一边笑着说:“王叔你既然酿酒多年,那您尝尝看,我这儿的酒怎么样?”
酒封一开,一股浓烈的酒气就飘的满屋都是,王进闻到这股酒气,整个人就不可置信的楞住了。
他看着倒入碗中清亮的酒水,什么尊卑紧张全都忘了,
情不自禁的端起了酒碗,先是仔细瞧了瞧,一丝杂质都无,又凑近了一闻,却被酒气呛了一下。
他两眼发亮的盯着这碗酒,小心翼翼喝了半口含在嘴里,然后慢慢往下咽。
“嘶~”
纵容他跟酒打交道了大半辈子,从来也没有喝过如此烈的酒。
王进手都在发抖,呼吸之间浓重的酒气都让他觉得有些微醺。
将酒碗放回桌上,王进从凳子上滑了下去,一下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的不停磕头。
“公子,公子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