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郡因乔烈在府中遇袭一事,重新制定了律法规则,乔天虎也露出了一方霸主该有的爪牙。
而固城边境,因为送嫁队伍的到来,谭都儿也抓着夏国律法,死死挣扎。
“谭某并未接到圣上旨意,穆守通,你的兵若是敢擅自踏足我夏国境内一步,格杀勿论!”
穆守通舔了舔嘴唇,骑在马背上笑的十分猖狂:“我只是奉命在此迎接贵国公主,谭将军,这是两国喜事,你何必这般不给颜面?”
谭都儿不再说话,抽出了腰间的大刀,他的动作就代表了一切。
“说什么等圣上旨意?你说的这句话,是乔天虎当年定下的规矩吧?如今他已叛出夏国,还占据一方郡县,就差登高一呼,自立为王了,这样的人,谭将军还谨守他定下的规矩,可是不将你们皇上放在眼里啊。”
谭都儿不为所动:“我只是一员小小守将,只懂遵从上令,你不必多言,今日我定然不会放你们武昭国的人跨过这条线。”
穆守通骑着马,贴着两国的分割线来回走动,最后还是退了回去。
“那,穆某就在这边恭候公主大驾了。”
看着乌泱泱一群武昭国士兵,如潮水般退去,谭都儿额头上的冷汗滴落了下来。
短短半个月功夫,对面以迎亲为借口驻扎在边境的士兵,已经从三万,涨到六万了。
比他这边的五万边境军还要多一万人。
迎亲而已,派了六万大军,谁会相信他们没有暗藏祸心?
只是,陛下竟然将应召军都派去了南风郡,就算命他们现在赶过来,日夜兼程,最快也要十天左右能到。
谭都儿看着对面不断增加的兵马,他并没有信心能坚持十天。
公主的车架昨日刚到固城,躲过了定州的瘟疫,也算是运气不错。
两国联姻,并不是真的就把公主送出去就完了,还要双方的使臣重新在一起,
商讨一个合适的日子,举行仪式,然后公主在踏入对方国境后,还要耽搁个几天,
学习武昭国的礼仪习俗,公主连同陪嫁侍女,皆要从头到脚换了武昭国的服饰。
原本计划,明日由简世子先过来会晤对方的使臣,可今日,那穆守通就带了大军过来压境。
谭都儿将腰刀回鞘,内心烦躁,又无处可发泄。
听闻定州大乱,宁州,江州死守城关,才没有让瘟疫扩散到其他地方。
不过,只定州一州,数个城池,乡县,所拥百姓就不下数十万,
治疫救灾,不知要费多少人力物力,偏偏在这个时候,给了武昭国一个靠近边境的理由。
连着踹了几个撞到枪口的老兵,谭都儿心里的火气才降下去一点,
他望向南风郡方向,有时真想撂挑子去找大将军。
可他知道,他走不了,走了,这家门就没有人守了。
......
江州黑海河边一处渔村。
祖孙两个刚打鱼回来,拖了木船上岸,就开始整理渔网。
每天从早忙到晚,孙子累的直打哈欠,抬头的瞬间,宽广无边的河面上,出现了一排黑线。
他揉了揉眼睛,那排黑线,似乎又粗了几分。
“快点把网收好,等会还要去县上呢。”
老者低着头,一边干活一边催促偷懒的孙子。
“爷,你看河上那是什么?”
孙子伸出手指向河面,身体也不由的站了起来。
老者见他不似说谎,也回头看了一眼。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那一道黑线越来越近,老者还未看出是什么,那孙子已经惊叫起来。
“船,爷爷,河上来了好多船!”
“这是从哪来的船?怎么这么多?”
祖孙两个还在疑惑,十几年前,金燕国侵略的是靠近宁州的两城,
而这一次为了配合武昭国一起发起进攻,他们选择了在上游江州登陆。
因此,谁也不会想到,金燕国人会逆流而上几千里跑到这里来。
墨哈德的这一次决定,既冒险又英明,夏国的水军就算得到消息,赶过来也要几天时间。
几天,足够他们占领一块地方了。
渔村里,发现这一幕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聚集到了岸边,看着迎面直奔自己而来的成千上万艘船。
这些船,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多的像是给黑海河面上铺了一层黑布。
“看,那艘大船上面的旗。”
有眼力好的,已经看清了船上的旗帜,是一只金色的飞鸟。
“金燕国的人...”
村里唯一有过见识的,赶来看热闹的货郎,扭头就跑,边跑,边大声呼喊:“金燕国打来啦~”
他的喊声,让岸边看热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开什么玩笑,金燕国?离这里差不多十万八千里了,听说过了黑海河还要过一片沙漠呢。
怎么可能打过来。
“不是说金燕国的人都被大将军给杀干净了吗?那个货郎真是癔症了。”
岸边的人都大笑,没人相信货郎的话。
可一个时辰之后,船队已经靠近到可以看清楚船上人的脸时。
岸上没人再笑的出来了。
那身架高大的体格,怪异的发型和穿着,腰间的弯刀,还有脸上露出的凶恶表情。
每一处都在告诉这些人,货郎的话是对的,这些人,不是夏国人。
武昭跟夏国陆地相连,乘坐船只渡河而来的,只有金燕国。
“金燕国打来啦~”
渔村百姓边喊边往家中跑,回去收拾了家中值钱的物件,带着老小往村外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在船上待了多日的金燕国士兵,只是在刚上岸时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
可也没用上一刻钟,便双眼发光的举着弯刀冲向了附近的渔村。
当他们的双脚踏上这一片肥沃的土地时,所有的不适都化作了动力。
一时间,来不及跑的村民,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而如同蝗虫一样的金燕国人,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
随着上岸的金燕国士兵越来越多,很快附近大大小小的几个渔村全都遭了殃。
这些金燕国人完全不用休息,一边撕咬吞咽着抢来的食物,一边举刀收割着夏国百姓的生命。
仿佛那些沾了人血的食物,填到了肚子里就能立刻恢复体力。
他们往往是一个部族的战士聚在一起行动,有人负责搜刮,有人负责杀人,分别涌向不同的方向。
等到附近的县城收到消息,慌张关闭城门的时候,金燕国的士兵们已经背着抢来的大包小包杀到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