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疑，是亘古不变的帝王心性。

尽管玄帝心中早已经信任了陈凡，但在这个时候，他仍然免不了的起疑。

毕竟在玄帝看来，那即将要成立的锦衣卫，恐怕不单单是对他自己一个人负责，谁敢保证，他得到的情报，陈凡会不会也有一份，或者两人谁得到的情报，才是真的？

陈凡自然看出了玄帝心中所想，只见其淡然一笑，不屑的开口道：“知道我们两个，有哪里不一样吗？”

“哪里？”玄帝声音中透露出疑惑。

陈凡指了指天，指了指地，指了指皇宫说道：“你视这天下为掌上明珠，而我视之如敝履，我们不一样，所以请不要用你的想法，来揣度我的行为！”

陈凡的话让玄帝露出一抹苦笑，摇摇头感叹道：“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九五之位，在你眼中，仅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陈凡，你是朕这一生见过的，野心最大之辈！”

没错，连一个偌大国家的皇帝都不屑于染指之人，其心甚大，其志甚广！

一瞬间，玄帝仿佛有一次苍老了几分，他开始反问自己，这么多年位登九五的生活，是不是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棱角与锐气。

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站在高处久了，可能很容易便忘记了那一句俗语。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可能有些人，自出生开始，便不甘于平凡，或许他们身份低微，但却有一颗无与伦比的广阔的内心。

天空无法抑制其渴望飞翔的翅膀，大地也覆盖不了善于奔跑的双腿，这种人，一生都无法停下。

一生都必将攀登在降服一座座高山的道路上！

玄帝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姜芷溪。

心系这样的男人，也不知这一生，是喜是悲。

陈凡并不知道玄帝心中深邃如海一般的想法，他只是自顾自的说到：“小六已经醒来，我走之后，你便将他带在身边，好好教教他如何成为一个...好皇帝吧。”

“你的选择是小六吗？”玄帝喃喃自语，紧接着点点头道：“也对，毕竟他是小七的亲哥哥，能被你另眼相看，也可以理解。”

“在你眼中，我有那么不堪吗？”陈凡忽然间说到。

“或许我选择小六，又小七的一部分原因来里面，但是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未来能当一个好皇帝，最起码他会...”

后面的话，陈凡没有说出口，但玄帝却一点不在意的说道：“最起码，他会比朕强是吧，朕懂得！”

“是朕亲手扶持起了东陵党这尊怪兽，是朕当年托大，放任了炙奴渐渐做大，朕...我姜云战，是大玄国最差的一任皇帝。”

此时此刻，玄帝仿佛是一只老迈的狮子，孤独的细数自己一生种种，他的语气中带着落寞，在陈凡面前，也不需要刻意保持自己那可笑的威严。

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寻求心中最后一点慰藉。

陈凡想要安慰安慰对方，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在玄帝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锦衣卫成立之后，我建议第一个探查之人，是姜峰，言尽于此，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陈凡飘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