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是令人绝望的。

陈凡一次次的冲向苍穹深处落下的手指，但却又一次次被冲击回来。

最终他落得满身的伤痕，浑身浴血，整个人油尽灯枯。

陈忆心在下方看的泪如雨下，陈凡的妻子们眼中更满是绝望。

一切，都完了。

他们付出了所有，以不屈，迎战天兵天将。

这一战，是九州胜了，但他们最终却败给了仙帝，败给了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人。

“凡儿，算了吧，最后的时间，娘亲想与你一起度过。”

柳青的声音浮现在陈凡耳畔，再一次迎上仙帝落下的那根手指的李天，蓦然间回头望去。

地面上，此刻已是血海滔天。

无数人死于非命，或者重伤将死。

他们倒在血泊之中，眼中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绝望。

面对天下大势，面对仙人，面对仙帝，九州战至最后一刻，爆发出了所有的骄傲，也喊出了自己不屈。

最终，一切都将结束。

人力...终究无法逆天。

在整个世界即将毁灭之际，母亲在呼唤孩子，男人在拥抱妻子。

孩子们，则是满眼恐惧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就是结局吗？

陈凡心中不甘吗，他怨，他恨，恨仙帝，也恨自己无力阻止这一切！

他将眼神看向穹天，大声质问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能拯救他的子民，拯救九州大陆。

哪怕陈凡为此付出生命，他也想要让自己的家人能活下去。

穹天没有说话，千言万语，最终个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让陈凡彻底无言。

他没有再迎上仙帝落下的手指，转身回到了母亲身边。

姜芷溪，方冰心等一众妻子们，纷纷聚集在一起，聚集在陈凡身边。

陈凡则是抱着自己的女儿，一句话都说不出。

一家人正在进行最后的诀别，而这一幕，也是整个九州的写照。

“小忆心，你恨父亲没能拯救你吗？”

陈凡抱紧了女儿，这一刻的他，竟然有些小心翼翼的。

陈忆心伸手抚摸着陈凡的脸颊，嘴角带有一抹微笑。

“我很开心，最终能跟父亲死在一起，父亲，孩儿不怨！”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切都释然了。

恩怨情仇，国仇家恨，陈忆心都选择了原谅。

或许能死在自己父亲怀中，已经是她心中最大的慰藉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令人欣慰的呢？

一家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转瞬之间，一根足以毁灭整个九州的手指的，就此落下。

土地分崩离析，天塌地陷，空间爆发出绝望的悲鸣。

一寸寸，如龟裂的镜子一般，绽放出凄美的花朵。

无数人在这一刻化作飞灰消散，带着属于自己的绝望，亦或者新的希望，就此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九州，在消散。

陈凡也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缕意识。

他所能感受到的最后一道声音，似乎是一声叹息。

这叹息，应当来自穹天。

或许，在这一刻，穹天心中也十分不甘吧。

但这又能怎样呢？

陈凡所为之付出一生，殚精竭虑的世界，因他而毁。

他曾经的战友，朋友，一个个奔赴黄泉。

陈凡发誓要用性命守候的亲人，爱人们，最终也难逃一死。

世人谁能不死，纵使一代天骄，执掌日月星辰，到头来也不过黄土一捧罢了。

尽管陈凡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尽管他还有血海深仇要报，但或许，已经不是今生所能左右的事情了。

他在心中不断问自己，如果一切还有机会，一切还能从来的话，自己能否报仇，或者拯救亲人，拯救九州？

陈凡不知道，或许，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