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惨烈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时间来到傍晚，一身血污，盔甲也失去了往日光亮的周擎天，只能无奈的宣布鸣金收兵，暂时止住第一日的攻势。

他也不想，实在是这第一战的消耗，未免太大了。

本来用作底牌的三十万俘虏尽数被斩杀，周擎天自己还付出了将近三十万兵力的代价。

足足六十万条性命，但是结果呢？

临渊城巍然不动，那黑衣军除了有一些不甚被箭矢所伤之外，竟然无一人战死！

临渊城下，骸骨堆积成山，入眼所过，除了深不见底的巨坑，便是随意散落的碎肉。

鲜血顺着沟渠缓缓流淌，最终在一个个巨坑当中汇聚，形成了一方又一方的血池。

整个世界，似乎都笼罩在绝对的血腥之气当中。

司马征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城楼上方的陈凡，表情中带有一抹苦涩的意味。

“现在怎么办？”

仅仅第一天的进攻，便付出了几十万人的代价，最终却连陈凡的汗毛都没碰到，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此刻也不单单是司马征，周晋联军中士气十分低迷。

两倍于陈凡的兵力，最终竟然被人家打的丢盔弃甲，哭爹喊娘，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今天白天的攻城战，如今还历历在目，面对那威力巨大的夺命弩，他们好像只有任人宰割余地，根本无法还手。

这种无力感，正是不断消磨士气的最大根源！

周擎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站出来说点什么了，否则如此下去，士气这么低迷，明天的仗还怎么打？

“诸位，朕知道，今日的伤亡很大，甚至超出了我跟晋帝的预计！”

“但此番朕想说的是，你们难道以为那陈凡的消耗就不大吗？”

“没错，他的黑衣军没有付出多少性命，但是不要忘了，在攻城战的最后，那弩车可是一发弩箭都发射不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周擎天似乎是在心底安慰自己一般，大声说道：“这说明了那陈凡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之所以下令撤军，乃是朕要你们所有人养足了精神，明天一举擒杀那陈凡！”

“你们告诉朕，没有了那威力巨大的弩车，陈凡还有什么！”

一番打了鸡血一般动员，或多或少的挽回了一些低迷的士气。

毕竟今日这一场战局的后半段，说实在的周晋联军也不是没有取得半点成绩。

最起码，他们险些撞开了两面的城门，并且在城墙之上搭上了云梯。

有好些个手脚利索的人，甚至登上了临渊城的城墙之上，只不过最终被黑衣军联手剁成了肉泥罢了。

但这足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没有了弩车的黑衣军，其实跟他们都是一样的，并非不可战胜！

今日这一战看似伤亡惨重，然而实际上呢，周擎天用人命，生生消耗光了陈凡的所有弩箭。

让他失去了一大助力。

如此以来，后面的战争岂不是任他们予取予求，随便怎么攻击了？

“明天，我一定要给那群黑衣军一个厉害瞧瞧，我们周人，也不是吃素的！”

“兄弟说的对，我晋人也从来没有软蛋，明日定叫那陈凡看看我们的铁血！”

士兵们清洗了一番身上的血污，再一次被周擎天唤醒了战意之后，带着想要复仇的心情啊，沉沉的陷入休息当中。

他们都认为，自己与黑衣军并不差，差的只是夺命弩。

然而此时此刻，谁都不知道，正是这样的想法，也是周擎天今晚这一番演讲，确定了第二日的战局。

一切，都在陈凡的掌控之内。

甚至可以说周擎天这一番话，挽回了周晋联军士气的一番话。

正是他此时此刻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