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上请安。”
苏静翕碎步走进去,弯身行礼。
宗政瑾挥了挥手,“起来吧,”招手让她走过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苏静翕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这不是想要亲自来谢谢皇上么?”
态度自然,语气真诚,眉眼带笑。
宗政瑾嗤笑了一声,“如何谢?”
“口头上谢谢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宗政瑾嗤之以鼻,“那朕岂不是吃亏了?”
“皇上不应该这样论。”
“那该如何论?”宗政瑾好脾气的配合的问道。
“皇上应该这样想,臣妾虽然只有口头上的谢谢,但是皇上为臣妾所做的,臣妾都记在了心里,”苏静翕指着自己的心口,淡笑道,“皇上每为臣妾多做一点,臣妾便多爱皇上一点。”
见他似乎不信,苏静翕只好加重了语气,“每日都多一点。”
自从上次光明正大的毫不含蓄的表明心意过后,苏静翕以为,她如今是越发的不要面皮了,言语更是“露骨”,一心只想他多了解自己的心思一点。
“哈哈,”宗政瑾伸手在她的脸上抚了抚,又捏了捏,“朕瞧着,你的面皮似乎变厚了?”
宗政瑾似乎发现了乐趣,捏了捏,手感不错,再捏了捏,挤压出各种丑态,除了一双眸子够亮。
苏静翕有些无语,强忍着自己不要翻白眼,双眼微瞪,不满的控诉,“臣妾只觉得变美了。”
其实她更想说,“臣妾再厚总是不敌皇上的”,可是思虑良久,还是果断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宗政瑾悻悻的收回了手,手抵拳咳嗽了两声,真是……厚面皮啊。
“皇上以为呢?”苏静翕绝对不承认她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在嫌弃,却还是如此说道。
宗政瑾头皮发麻,对于这个问题,他真的后悔为何要提起这茬,不对,本来就不是他提起的。
“嗯?”苏静翕见他久久不语,挑眉问询。
“朕也如此觉得,”宗政瑾眼不眨,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眼,“确实变美了。”
一句话说出口,后面的便容易了。
再说,他也没有说谎,事实确实是这般。
他日夜辛勤的耕耘,总是会有收获的,于自己是每日的舒爽,于她便是滋润过后的美感。
苏静翕眉眼弯弯,“皇上真有眼光。”
宗政瑾冷哼一声,他自是有眼光,否则怎么能在芸芸众生之中,偏偏遇见了与众不同的她呢。
“朕也如此以为。”
苏静翕对于他的厚脸皮颇为无语,面上却是笑意靥靥,两人互相夸赞,心中喜悦,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共同用过午膳过后,苏静翕便回了关雎宫,宗政瑾继续处理政务。
关雎宫
苏静翕走进宫门,直接去了偏殿,刚踏进去便见奶麽麽正在给四皇子喂奶,皱了皱眉,“把孩子给本宫。”
接过孩子,又转头对听瑶道,“去厨房弄些流食过来。”
夏麽麽站在一边,心里有些害怕,思索自家娘娘的心思,“娘娘……”
苏静翕知道这个朝代,小孩子喝奶是很正常的,甚至有些孩子直接喝到三五岁也是有的,于皇子而言,更有机会有条件。
缓了缓语气,“这个不怪你们,”顿了顿,“以后四皇子除了早间和晚上睡觉之时喝奶水便够了,其他的时间,不要再喂奶水了。”
奶麽麽心里一惊,想到先前被打发出去的另一个奶麽麽,又不敢开口争辩,欲言又止。
苏静翕扫了她们一眼,“你们放心,俸禄不会少你们的。”
“奴婢谢娘娘。”
苏静翕抱着孩子往主殿走去,将小家伙放在垫有软垫的地板上,接过一碗鸡蛋羹,亲自哄着喂与他吃。
小半碗下去,苏静翕才不再强迫他,轻笑一声,揉着他的肚皮,引来小家伙的傻笑。
“去多拿些垫子过来铺在地上,本宫要带着四皇子走路。”
代曼有些不解,“娘娘,会不会太早了点?”
楚周国的孩子,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到了三五岁都有可能是抱在手里的,甚少在几个月便开始学习走路。
“不早了,去吧。”
代曼与听瑶对视一眼,听瑶朝她点了点头,娘娘如何决定如何吩咐,她们只需听从便是。
再说,四皇子是娘娘亲生的孩子,娘娘是不会伤害他的。
教小孩子走路,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没多久苏静翕的腰便酸了,再多坚持了片刻,苏静翕便停了下来。
“娘娘,可要奴婢来?”听瑶一直在旁边注意着,见状问道。
苏静翕摇了摇头,“不必了,循序渐进,太多了并不好。”
掏出绣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本宫记得宫里是有鲜羊奶吧?”
“是,先前娘娘怀孕之时,御膳房便多养了两头母羊,现在应该还是有的。”
“以后每日都去弄些来,与杏仁煮过,再加入鸡蛋羹里面,每日与四皇子喂一次,还有殿中省每日送来的新鲜水果,都弄成汁与四皇子喝上一点,记住,一定要是新鲜的,”苏静翕想了想交代道。
她前世并没有生育过,只是身边有人生养过,她了解过一些养育之道,就是没有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
“是,奴婢明白。”
“四皇子现在慢慢长大了,白天的时候,等本宫醒了,便将四皇子接到主殿来吧。”
如今意识越来越清楚,更应该多给与陪伴,与孩子的成长定是有益的。
“是。”
苏静翕让宗政珺躺在软垫上,自己坐在一旁,轻轻的给他揉着腿脚,逗弄着他翻身,“这些日*里可以异动?”
代曼摇了摇头,随即想到什么,“娘娘,听说太后娘娘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太医说怕是挨不到来年开春。”
苏静翕久不听闻太后的消息,有些怔怔,“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消息?”
“应当是前几日吧,奴婢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若是以前,代曼定然会在知晓这个消息之时,立马禀报娘娘,但是太后今时不同往日,虽有太后之名,但是却又不是太后,重要性并没有多少。
苏静翕点点头,没有管这个,她的重点并不在这里,入宫两年多,她从来都不知道宗政瑾的身世如何。
虽然她知道宗政瑾不是太后亲生,而是前朝的熙妃娘娘,如今的圣母皇太后,可是后宫本就是如此,当朝便这般激烈,在前朝乌烟瘴气的后宫之中,争斗应当更加厉害才是。
说是乌烟瘴气一点都不为过,先皇有十几个皇子,公主更是多达二十几人,存活下来的却不足二十人,尽管如此,夺嫡依旧是十分惨烈的,而宗政瑾在这其中脱颖而出,保住性命,登上皇位。
不是残忍,不是无情,是必须要赶尽杀绝,如果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他,那他便只能是阎王殿里的一缕魂魄,现实如此,皇家无情。
太后是宗政瑾寄养的母妃,且不是从出生之时便被抱去的,而是在有记忆有意识之后的几年,先不论太后品行如何,单单是太后与熙妃共侍一夫,与人争宠,熙妃殁,宗政瑾被寄养,其中若是没有太后的手脚,苏静翕以为有些说不通。
先皇的妃嫔众多,为何偏偏是当时的太后,且太后的品行实在不是多高尚,具体情况如何,应当只有已故的先皇与慈宁宫的太后清楚了。
不,应当还有宗政瑾。
所以他才会让袁家覆灭,连带上官家都没有放过,他心里,应当是恨毒了太后吧。
皇家秘辛从来不是她这等外人能够打探的,他不说,她没问,没道理到了这个地步,她要去装什么玛丽苏,企图抚慰他受伤的心灵而再次掀开他的伤疤,那才是撒盐。
她没有那个能力,更是于心不忍。
所以,她没有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本宫知道了,太后如何与关雎宫没有多大干系,便这样吧。”
代曼有些不解,方才娘娘还是关心的,为何此刻又如此淡漠,不过她却不会问,福了福身子,“是,奴婢明白。”
今后应当远着慈宁宫一些。
屋里放了好几盆冰块,苏静翕将宗政珺简单的擦洗过后,便命人拿掉了一盆,带着孩子躺在床上小憩。
宗政瑾过来的时候,才入内室,见到的便是母子两人睡相不雅,大的睡在外面,一支手已经垂到了外面,露出白雪皓腕,小的滚去了最里侧,半趴着,露出肉肉的光臀,嘴里还流着亮晶晶的口水。
轻笑一声,走过去给大的摆正了睡觉的姿势,移开目光便见小的已经醒了,也不哭闹,正看着他傻笑,心里莫名的有些柔软。
半跪在床侧,将他抱起来,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
宗政瑾摸了摸他的发顶,眉眼带笑,“我们出去,不要吵醒你的母妃。”
“呀……啊……”小手挥舞,声情并茂。
宗政瑾起身往外走,他的孩子,他与她的孩子,怎么能由别人这般欺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