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程易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免得露出什么马脚。
江清河递给他一只用红布绑好的符咒,她解释道:“你最近精神情况很不好,我托人给你算了算,他们说家里有脏东西阴魂不散,你才会这般失魂落魄,让我烧掉一些不吉利的东西,你以后就会平平安安了。”
程易被浓烟呛住了,连连的咳嗽着,他一把推开她递过来的东西,吼道:“你也信这些无稽之谈?你知道在家里烧东西会造成什么后患吗?”
江清河低下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程易愣了愣,从他进门后,江清河的喜悦和现在的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他而起。
她看见自己回来,是发自肺腑的高兴,可是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她又这般失落。
程易承认,自己有些许动摇,他又开始怀疑那一切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心狠手辣到伤害自己的父亲?
不、不是这样的,她可是江清河啊,当初那个把他们所有人耍的团团转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改邪归正?
程易陷入了魔怔,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有两道声音疯狂的折磨着他的理智,让他的精神一点一点崩溃。
“程易,你怎么了?”江清河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程易将她推开,“你不要靠近我。”
江清河跌倒在地上,“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程易蹲在她旁边,想着将她扶起来。
江清河抓住他的胳膊,“程易,你现在很不对劲,你知道吗?”
程易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很不对劲。
也可能江清河是对的,他现在这样就跟被什么阴祟的东西缠上了那般。
江清河把符咒挂在了他脖子上,言之凿凿道:“你会没事的,大仙跟我说过,只要你每天带着它,你就会没事了。”
程易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江清河莞尔,“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一阵狂风吹过,漫天都是灰烬。
十四院:
偌大的房间,却是落针可闻。
裴熙早已是按捺不住,有好几次都想着出口打破这种死寂,可是他每每话到嘴边又被迫咽了回去。
沈烽霖处理着电脑工作,几乎都没有关心书房里是不是还站着另一人。
这个压抑的空间里,仿佛氧气都开始变得稀薄,裴熙口干舌燥的连灌了自己好几杯温开水。
沈烽霖道:“你可以回去了。”
“我是不会走的。”裴熙斩钉截铁道。
沈烽霖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基金会的事,还需要你投入更大的精力和时间,你不该在我这里浪费。”
裴熙轻哼一声,“我怕什么?我还有好几十年的光景,浪费一两天,没什么。”
沈烽霖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似乎也没有说错。
裴熙走近,“你把所有资金投进基金会,就为了解决她的后顾之忧?”
“这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不必说破。”
“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那你呢?”
沈烽霖嘴角微扬,似是笑,“你应该回去工作了。”
“包括你现在让她学习这些经商之道,硬逼着她接受那些金融圈的知识量,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想着给她找两个保驾护航的随从,陪她披荆斩棘在这京城里站稳脚跟?”
“不需要另找他人,你和勤然就是不错的选择。”
裴熙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帮你一起照顾她的余生算了,反正我也未婚。”
沈烽霖敲击键盘的手一滞,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家伙竟然敢惦记自家媳妇儿。
“顺便帮你把儿子也一起养了,挺好的,这么一来,儿子媳妇我都有了,我爸说不定还得夸我一次性解决了人生两大事,如此一想,我不亏,还赚了。”
“……”这家伙是越说越上瘾了?
裴熙继续道:“有了江清柠,你留给她的所有股份和基金也都是我的了,如此我更应该卖力的帮你管理好基金会,毕竟这以后都是我的财产。”
“咔嚓”一声,沈烽霖硬生生的扳断了键盘。
裴熙得意道:“就算我把你留给她的东西都抢了,你放心,我也会保她衣食无忧的,至少三顿饭这种最基本的需求,我会供应的。”
沈烽霖闭了闭眼,“你正当我听不出来这些话都是你故意说来激我的?”
“这丫头年龄小,等过个七八年或许就把你忘了,到时候说不定她也会想今天勾缀你的样子再来勾缀我,问我美不美!”
如果问什么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裴熙的这最后一句话完全就是他自己灭掉自己的最后一招。
噼里啪啦一阵乱。
江清柠正在听课,突然听见书房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打砸声,随后只见裴熙腾空而起,他是被丢出来的。
裴熙重重的摔在地上,被当场摔蒙了,甚至都有些发懵自己是被自己丢出来的。
江清柠伸长脖子瞧了瞧,裴熙还在地上挣扎着,看那样子,应该是挺疼的。
裴熙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哭笑不得道:“我就开个玩笑,老三你这可是下了死手啊。”
“所以说,刚刚你都看见了?”沈烽霖问。
裴熙面色一僵,他这不打自招的本事是日渐成熟啊。
沈烽霖拖着他的后领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拖着经过了客厅。
裴熙企图挣扎,毕竟旁边还有一双眼两双眼三双眼齐刷刷的看着他们啊,这样被拖着离开,挺丢人的。
江清柠回过神,轻咳一声,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家三哥是个心狠手辣的坏家伙,她道:“老师,请继续。”
老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栗,僵硬的转了转脖子,看来京城流言不虚,沈三爷太可怕了,一两句话不对劲,连裴家裴公子都该揍!
“老师?”江清柠见其没有反应,再次喊了一声。
老师强挤出一抹微笑,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回答:“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