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浩想过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女人还可以这么的不讲道理,噼里啪啦的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还不带喘气的。
江清柠瞧着他一声不吭,思前想后一番他这是在无视自己啊,她道:“你别以为自己一句话都不说我就拿你没辙了,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败家子,除了一副臭皮囊外,你还有什么可取之处,靠脸皮厚行走天下吗?”
沈天浩嘴角抽了抽,默默的拿出自己的忏悔书,埋着头继续奋笔疾书。
江清柠眯了眯眼,她这是彻底被无视了吗?
沈天浩手一抖,还没有反应过来,好不容易被他东拼西凑写了两千字的忏悔书不翼而飞了。
江清柠一手叉腰,一手高高的举着他写得忏悔书,哼了哼,“我在跟你说话,你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下?不愧是沈家大公子,这般目中无人,这般嚣张气焰,我江清柠这辈子最看不下去的就是你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恨不得全天下都巴结你的富三代。”
“还给我。”沈天浩生怕这女人假戏真做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把他写得忏悔书给撕了。
江清柠得意的挥了挥手,“想要回去?”
沈天浩道:“你最好立刻、马上、现在还给我。”
江清柠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点迟疑的把忏悔书一分为二。
“……”沈天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费尽了脑细胞才写出来的两千字忏悔书没有了,没有了。
江清柠愣了愣,一手握着被撕了一半的忏悔书,嘴角尴尬的抽筋了几下,她好像一不小心戏过了。
沈天浩悲愤的痛嚎一声,“江清柠,我要宰了你。”
江清柠不露声响的往后挪,挪着挪着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她下意识的回过头。
沈烽霖不知何时起站在了两人身后,恍若一座山一样把想要逃之夭夭的江清柠给挡得进退为难。
沈天浩委屈的两眼含泪,“三叔,她撕了,都被她撕了。”
沈烽霖道:“我有眼睛,我看到了。”
江清柠心虚的低下头,乖巧的认着错。
沈烽霖面不改色道:“重写吧。”
沈天浩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道:“三叔,您刚刚说什么?”
沈烽霖并不介意再重复一遍,他说着:“重写吧。”
“三叔,您怎么能——”
“你那有十万字吗?”
沈天浩哑口无言了,老老实实的把被撕碎的纸张捡起来,然后东拼西凑的黏在一起,拿起笔,继续忏悔着。
江清柠立马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熊孩子,正准备狐假虎威借着沈三爷的威严继续去调戏调戏有苦难言的沈天浩,只是自己前脚刚走两步,后领子忽然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沈烽霖提着她的领口往卧房走去,“捣乱好玩吗?”
江清柠踢了踢脚,觉得自己这样被提着走确实是有些丢人的,她哭笑不得道:“三爷,您先放开我。”
“放开你后你又准备去沈天浩面前瞎晃?”
“我这不是替你好好监督他吗?”江清柠食指对着食指,说得一脸深明大义。
沈烽霖坐回书桌前,“把你面前的那些散装拼图拼上。”
江清柠鼓了鼓嘴,瞄了一眼一桌子少说也有上千块的拼图,活脱脱的把自己给胀成了一只胖河豚。
得了,没有一天时间是出不去了。
书房,安静了下来。
沈烽霖时不时的会留意一下沙发上盘腿认真拼图的小丫头,她偶尔会皱一下眉头大概是在思考怎么拼凑,偶尔又会喜笑颜开或许是在兴奋自己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这小丫头的面部表情可真是丰富啊。
日暮西垂,黄昏下的苍穹仿佛被人涂上了一层红染料,红艳的惊心动魄。
江清河坐在驾驶位上,这辆奔驰轿车已经停靠在别墅前至少一个小时,她也不着急离开,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铁门。
约莫十分钟之后,铁门终于慢慢地打开了。
江清河拿出手机,言简意赅的交代着:“过来吧。”
露西穿着米色连衣裙,金色的长发在夕阳照耀下,更添了几分妖娆和动人。
商务车停在了她面前。
露西瞧着司机,她初来C国,只认识程易一个C国人,至于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是千篇一律长得差不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脸盲。
司机道:“我是程先生派来接您的。”
露西没有半刻怀疑,从容不迫的上了车。
车子绝尘而去。
江清河依然坐在车内,漫不经心的把手套戴上。
夜色渐浓,城市的霓虹灯一盏接着一盏全部被点亮了。
程易焦急的从公司里跑了出来,疑惑不解的看着司机,道:“你电话里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人没有接到?”
司机低着头,满是歉意:“我按照您的吩咐,六点左右到了别墅,可是我在门外等了十几分钟,并没有等到露西小姐。”
“她不在家吗?”程易慌忙的拿出手机,“她人生地不熟的,不会乱跑。”
“我按了门铃,依旧没有回应。”
程易扯了扯领带,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号码,却是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这青天白日的,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思及如此,他越发焦灼了起来。
“少爷,需要报警吗?”司机问。
程易眉头紧皱成川,“先不要声张,如果是被绑架了,我们报警她会更危险的,你先去机场把我父亲接去酒店,我回去一趟。”
……
商务车疾驰而过。
南城的老巷子里,人际萧瑟,偶尔会有一两只老鼠从下水道里蹿出,趁着夜色朦胧又迅速的跑进了另一截水管子里。
“咚咚咚”夜风吹着易拉罐东倒西歪的滚过巷子。
商务车里,本是昏昏欲睡的女人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露西慌张的环顾着四周,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睡着了,她尝试着扒拉开车门,咔嚓一声,车门弹开了。
露西踉跄着从车里跑了出来,双腿一阵一阵发软,她刚走了两步,又跌倒在地上。
米色的长裙已经被肮脏的泥泞地弄得脏兮兮的,她听着背后有脚步声,惊慌的回过头。
一道道身影被路灯光拉的很长很长,四五个醉意醺醺的男子越来越近,彼此嘴里还说着一些让人作呕的污秽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