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疯了,真的疯了!
江清柠揽着衣衫同样是一脸不相信。
向来注重形象,就算是出门扔个垃圾都会化妆换衣服的江夫人,竟然疯了?
江来派人找了好几天,都不见江夫人跑去了哪里,没成想,她自己跑回来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陈思的肩膀,小声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江夫人傻傻发笑,“好吃,这个好吃,宝宝也吃。”说着她就把猪蹄往江清柠面前送去。
江清柠避开着她的接触,她无法确定这个女人是真疯还是装疯。
如果是真的,那大概就是报应。
如果是假的,她无法想象这个女人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跑回来装疯卖傻的。
陈思嘟着嘴,“你不吃吗?”
“爸,要不要送去医院?”江清柠掩了掩嘴,闻着猪蹄那股油腻的味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吐。
江来穿上外套,“你休息,我带她去医院瞧瞧。”
江夫人似乎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疯狂的掀翻了饭碗,像窜天猴一样在桌子上又蹦又跳,“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江来沉着脸色道:“你下来,你这样成何体统?”
陈思原地跺了跺脚,“有蛇,好多蛇,啊啊啊,不要吃我。”
说着闹着她跑上了楼梯。
江清柠听着剧烈的关门声,眉头微蹙。
“我上去看看,你也别站着了,回房间睡觉。”江来步伐匆匆。
房间里,江夫人躲在角落处,瑟瑟发抖。
江来打开了屋内的灯光,皱紧了眉,“你怎么回事?”
“我怕,我好怕。”陈思用力的抱着膝盖,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崩溃状态,一个劲儿的痉挛着。
江来走到她面前,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她扑了过来。
江夫人紧紧的抱着他的腿,浑身哆嗦,“我好怕,抱抱我,我真的好怕。”
江来心里一阵酸楚,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我还在这里。”
“好多声音,他们在嘲笑我,他们在骂我,我好怕。”陈思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更是用着头去撞墙,撞得又狠又决然。
江父看的惊心动魄,忙不迭的把她抱了回来,“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你别伤害自己。”
“你听,我的宝宝好像哭了。”陈思推开了江父的拥抱,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间。
江父踉跄着追出去。
陈思见到了走廊一头徐步而来的江清柠,面目狰狞的扑了过去,“你把宝宝还给我,还给我。”
江清柠身后是十余阶台阶,她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
陈思瞪直了眼睛,眼底满是猩红,她笑的龇牙列齿,用力的将江清柠往后一推。
争分夺秒间,江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江清柠的手,将她险险的拉了回来。
江清柠双腿一阵发软,扶着扶手。
陈思右腿绊住了左腿,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当场头破血流。
江来愕然,“陈思!”
江夫人躺在地板上,眼前影影绰绰,她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微笑便晕了过去。
江来跑下来,不敢擅自动她,急忙道:“打电话叫救护车。”
薛妈被吓得木讷了好一会儿,是在江来的惊叫声中才蓦地回过神,她拿起电话,指尖颤抖着拨出了急救号码。
江清柠跌坐在地上,右手虚虚的掩住肚子,一阵刺痛袭来,不过片刻,便是冷汗涔涔。
“大小姐,您怎么样了?”薛妈上前询问着。
“我没事,你去看看那个女人,她、她怎么样了?”
薛妈道:“撞到头了,昏过去了。”
江清柠扶着栏杆站起身,望着地板上遗留下的大片血迹,她忍不住的捂住嘴,血腥味散开,弄得她一阵一阵干呕不止。
“我扶您回房间躺一下。”薛妈小心翼翼的搀着她。
夜深人静。
“叮铃铃……”床头处,手机不厌其烦的响着。
床上熟睡的人被成功惊醒。
沈烽霖很不喜欢夜晚的时候被人吵醒,目光犀利的瞪着天花板,手机铃声还在响,而他却没有动作。
看那样子,似乎是并不打算接听。
“三哥。”
沈烽霖坐直了身体,双手紧紧的握着电话,他道:“是我。”
“我好痛。”江清柠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她估计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肚子很痛,痛到她喉咙都在发紧,她在似梦似醒间,只想听听他的声音。
十四院内,一辆轿车疾驰驶过。
“叮咚……叮咚……”江家内外,门铃声此起彼伏。
薛妈披着外套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这一晚上不见消停啊。
沈烽霖一下又一下的按着门铃。
薛妈被对方那来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更是不敢开门了。
沈烽霖等不到大门打开,重新折返回车上,将车里的安全锤拿在了手里。
薛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落地窗前碎开了一大片蜘蛛网。
沈烽霖抬脚一踢,蜘蛛网大片脱落。
“啊。”薛妈连声大叫。
这大半夜,他们是被入室抢劫了吗?
对方还是京城里威风凛凛如雷贯耳的沈三爷!
沈烽霖没有理会她的尖叫声,扔下作案工具,一路目不斜视的往楼上跑去。
江清柠只是昏沉了一小会儿,听见吵闹声时已经清醒了过来,她面无血色的坐在床上,刚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紧闭的门被人打开了。
沈烽霖身上还披着屋外的寒气,他在进门前刻意的抖了抖身上的风雪,随后才长驱直入。
江清柠有点懵,大概也是被他吓傻了。
沈烽霖一声未吭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江清柠感受天旋地转,惊讶道:“三爷,您这是做什么?”
“带你去医院。”他说的刻不容缓。
“我不用——”
“沈先生您这是做什么?请把我家大小姐放下来。”薛妈挡在大门口,生怕这个登堂入室的男人带走了江清柠。
沈烽霖攥着外套将她的小身板裹了进去,“抱紧我。”
江清柠当真是听话的搂紧了他的脖子,等到她反应过来,挣扎道:“请您放我下来。”
“听话。”
江清柠真的是疯了,他那低沉的嗓音吹过自己的耳膜时,她果真走火入魔般停止了反抗。
嗯,她不是在贪恋他怀里的温暖,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