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柠上了计程车才隐隐约约的发现自己扭伤了脚,又因为她连续跑了几百米,脚踝这下子又红又肿,疼的她汗如雨下。
“这位小姑娘要送你去医院吗?”司机瞧出了她明显有些瘸的腿,友善的询问着。
“不用了,我回学校抹点药油就好了。”江清柠抖了抖身上的泥巴。
司机也识趣的不再多言。
车子一路疾行。
江清柠一瘸一拐的从计程车上走了下来,突然一道远光灯毫不友善的打在了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闭上双眼。
远光灯很快又熄灭了。
路边静止的宾利轿车轻微晃了晃,沈烽霖打开车门走了过来。
江清柠有些狼狈的站在原地,浑身脏兮兮的,她实在是羞于见人,尴尬的背对过身。
沈烽霖拿出手绢递给她,“怎么弄的?”
江清柠心虚的转移话题,“您怎么过来了?”
“吃过晚饭了吗?”沈烽霖不答反问。
减轻摇头又点头,最后被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声打败了,她道:“还没有。”
沈烽霖环顾四周,“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小时餐里的豆泡饭好吃。”江清柠兴高采烈的往前走去,走着走着,她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痛苦。
沈烽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很不正常的步伐,却是闭口不谈,等她主动暴露。
江清柠走不动了,单手撑着膝盖,疼的脸都发青了。
沈烽霖蹲在她面前,动作轻盈的掀起她的长裤,借着路边的灯光渐渐的看清楚了她红肿的脚踝。
江清柠轻咬下唇,“不小心扭到了。”
沈烽霖没有戳穿她这个拙劣的谎言,弯下腰。
江清柠轱辘着两颗大眼睛,也不打算矫情了,规规矩矩的趴在了他背上。
沈烽霖将她背了起来,往自己的车走去,“受伤了要及时去医院,别想着等它自己愈合。”
“三哥,我没事的,就是扭伤了,擦点药明天就消肿了。”
“那我们不去医院了。”沈烽霖打趣的调转方向。
江清柠忙道:“还、还是去一下,明天挺重要的。”
沈烽霖知道她看不见自己的面部表情,微微一笑,“好。”
江清柠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檀香味,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的脖子,仿佛这样会更近一点。
路灯下,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
沈烽霖竟是想着让这条路更长一点,再长一点……
这一夜,两人不约而同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江清柠却是格外的清醒,两只眼睁的又大又圆,天还未亮就爬了起来,翻箱倒柜的搭配衣服。
这一件,太花哨了,像是去唱大戏的。
她继续翻找,又站在镜子前一一比对。
这一件,太素净了,好歹是领证这种喜庆日子,怎么着都应该红红火火一些。
她瞧着满床的衣服,反反复复的挑挑拣拣。
这一件,太男人气了,她可是娇滴滴的小女娃,怎么可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是去拜把子的。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江清柠慌不择路般将衣服全部塞进了衣帽间。
房门从外推开。
沈烽霖已经穿好了衣服,西装革履,气宇轩昂,他就像是传说中的衣服架子,哪怕是再不伦不类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是光芒万丈的。
江清柠还穿着睡衣,小声道:“我马上就好。”
“不用着急,我等你。”沈烽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手心里紧张的冒了汗。
毕竟都是第一次结婚,难免有些慌乱。
他是从早上五点就开始穿衣服了,穿了整整两个小时,虽然他的衣服都是千篇一律的西装衬衫,但他依旧非常严肃认真的把每一件西装,每一件衬衫全部都试穿了一下。
最后,再搭配每一条领带,以求精益求精,无可挑剔……完美。
两个人都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江清柠很慎重的选了一条裙子,粉红色的,荷叶领,再配上一条小腰带。
她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着:“这样可以吗?”
沈烽霖沉默中朝着她伸出右手。
江清柠颤抖着手,激动的心,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傻傻一笑。
……
临近午时,阳光普照。
江清柠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摸着那本还有些烫手的红本本,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需要告诉你父亲吗?”沈烽霖开着车,时不时会留意一下笑的花枝招展的小丫头,真怕她会笑傻了。
“我爸肯定会吓坏的,还是等些时候再告诉他吧。”
“我尊重你的意见。”沈烽霖顿了顿,“如果被他知道我不声不响就跟你领了证,他肯定会打死我吧。”
江清柠试着幻想了一下自家父亲拿着棒球棒追着沈三爷的情形。
她急忙晃了晃头,撤销这个荒唐的想法。
他爸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沈三爷一根头发啊。
“你现在还小,我不想过度的曝光你,你会介意吗?”
江清柠听出来了,这是隐婚的意思吗?
想想好激动啊,我竟然成了他背后的女人,神秘的女人,
“如果你想——”
“我不介意,我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低调点。”江清柠把红本本放进包里,“我会把它藏起来的。”
沈烽霖笑了。
江清柠碰巧一转身就看见了他那个如清风明月出尘不染的微笑,眉眼间好像点上月白星辉,近看不敢亵渎,远看不敢琢磨。
美好的像海上泡影,怕自己一用力就碎了,化了,不见了。
……
林景瑄徘徊在十四院别墅前,他按了无数次门铃,依旧没人替他开门。
他来之前还确认过今天沈三爷没有去公司,怎么也不在家吗?
“叮咚……”他不死心的再按了一次门铃。
还是没有人开门。
家里没有人,公司没有人,他沈三爷是私奔去了吗?
宾利轿车缓慢的驶进了别墅。
林景瑄听见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一见那闪亮亮的牛逼车牌,两只手戳着自己的嘴角,要笑,还要笑的比花儿还甜。
“三爷。”他一声喊,踏着愉快的步伐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