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麒等人不打扰两兄弟聚首,但并不代表没人打扰。这不,赵云两兄弟刚说一会儿话,外面便传来了呼喊声。
“二哥、二哥、、”随着声音,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匆匆忙忙的从院外跑了进来。来人四处看看了,最后在赵风旁边锁定了他的目标。
“二哥你可想死兰了!”
看着激动不已的少年,赵云眼中露出心喜,赶紧起身上前拍拍来人的肩膀说道:“夏侯兰,哈哈、、,没想到几年不见强壮很多了啊!也黑了很多,云不在的日子,隔壁村那些小子还有没有欺负你啊!”
“早没有了,现在我跟着大哥练枪,别说几个小子,就是都来也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他们见到我都要叫我一声哥”
“不错、不错,有出息了!”
“不过二、、二哥,兰没用,没能完成哥哥交代的事情。”这赵云才表演完毕,没想夏侯兰话锋一转,突然匍匐在地上请罪道。
“小兰你这是做何?”面对始料不及的一幕,赵云慌忙扶起已经双眼红肿的夏侯兰问道:“有何事好好说?”
被夏侯兰着一闹,赵风也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上前制止道:“兰子有什么话过些时日再说,二弟才刚刚回来。”
对于赵云的搀扶,匍匐于的夏侯兰并没有接受,而且也不理会慌忙给他示意的赵风,直接说道:“樊家小姐嫁人了、、、”。
“什么,樊儿她!”原本还在疑惑兄长话语的赵云,一听到夏侯兰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般一下就愣着了。半响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眶红肿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看着赵云的悲情,赵风同样不好受。见事情以如此,便不再隐瞒坦白道:“去年、年末,嫁给了城中一家大户。当时小兰还去拦阻迎亲的队伍,可我等是何人,怎能与那大户相扛。等我得知前去之时,小兰都快被迎亲的家丁打死了,在家养了一个来月才好过来。”
赵风说着拍拍赵云的肩膀劝解般的说道:“二弟不要怪樊姑娘,从你走了以后她每天都来家中做家务事。当时哥哥都以为她将来一定是我赵家媳妇,可惜天意弄人。你这一走了无影讯,他家父亲没能忍得住那大户家的彩礼,樊姑娘她也不想!”
听着哥哥劝解,赵云悲从心起,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幼时欢乐的情景。那是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如今一切都成云烟了。那个每天都跟着自己,说长大后要嫁给他的樊儿,如今只能出现在梦中。
半响后赵云自嘲的笑笑问道:“她还好吗、、、”
“嫁给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夏侯兰梗咽了一下说道。
“或许着就是天意?”面对爱人以去,赵云唯有仰望天空叹息一声。
面对突如其来的悲伤,一下冲淡了亲人相见的欢喜。赵云也变得闷闷不乐,当晚一向克制自己的他喝了很多酒。如今他也只有用酒去麻醉自己,唯有这样他才能忘去那远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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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初现,睡的正香的姜麒突然被人推醒。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看去,原来是自家师弟赵云给自己打招呼要他出去。
摇了摇脑袋打起精神,姜麒慢慢抓起床边的衣物,看了看还在打着呼噜了张飞,拉起身边的被子给他盖上。
昨晚因为客房不多,几人只能将就的挤上一间。狭小的卧榻,几人一挤睡的有些腰酸背痛。
看着还是熟睡的兄弟,姜麒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气,看着朦胧的晨光随便活动了下身子。
略微打起点精神后,姜麒看着一夜没睡有些憔悴的师弟,随即上前与之并排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如今不知如何劝解的他,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希望说明自己的立场:“要死的还是活的?”
听到姜麒的话,赵云苦笑了下,他很清楚师兄的意思。不过事实已经如此,就算把对方一家灭门也不能改变如今的现状,自己也不可能回到当初。
末了赵云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师兄说笑了,子龙想让师兄与我进城一趟,云想了一晚上,这事还是该有个了结,也不枉云于她相识一场”。
一听赵云之言,何其聪慧的姜麒如何不知他的意思,当即道:“子龙想让麒去找她?”
赵云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这个香囊姜麒也见过,从两人认识以后姜麒便一直见他带着。没想原来这是定情信物。
“这是她在云上山时候送的,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留着也没有意义,麻烦师兄代子龙交还。”
姜麒看着赵云那不舍的目光,也不想打听他们的过去。毕竟每个人心中多少都有些秘密不想让人知道。
叹了口气再次拍拍赵云,姜麒道:“既然已经决定为兄也不说什么。走吧,该断不断反受其乱,为兄相信以你之能,定会找到一个真正属于你的爱人。今天为兄也想看看是何样的奇女子让子龙如此伤心。”
两兄弟聊完也没有通知其他人,悄悄牵来坐骑便朝城中走去。只是在他们消失在门口之时,却没有发现屋中一个角落走出了叹息的赵风。
赵庄离真定城也不是很远,加上坐骑脚程快,一炷香的功夫就看见了城墙。因为二人来的有些早,城门都还没有开启,借着这个机会赵云上前问了下要进城的乡亲,他们所到之地该怎么走。
从夏侯兰那里得来的地址很详细,尽管多年未到真定,但没一会儿赵云便确定了是在何处。
很快禁闭的古朴城门带着刺耳的响声慢慢开启,一束晨光当即从门洞射出。看到这一幕,赵云突然觉得好像困扰了他一晚上的事情,也随着这一幕豁然开朗一般。
既然已成事实他也看开了,现在唯一还剩的,或许就是希望曾经的爱人能得到幸福。
随着看开,赵云也放下了惆怅招呼一声便打马入城。很快师兄弟二人来到了位于城南的一条街道,看着街中最气派的府门赵云定了定神,心想看来这家在真定还挺有些势利,樊儿也应该能衣食无忧,比跟着他好多了。
见到师弟还带着不舍,作为师兄姜麒便准备为他做主,翻身下马便准备上前叫门。不过刚准备上前,姜麒却被紧跟而来赵云拉住了,随着他的手指姜麒看向了一个刚出门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也就二八之龄,身着一件淡黄色的衣裙,一头漂亮的头发盘起于头顶,发髻上两只精美的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十分好看。
姜麒看清了那女子的脸庞,这时他才明白为何师弟会对着女子如此迷恋。这女子长着一张好看的鹅蛋脸,粉嫩白皙的脸庞上,两道弯弯的远山眉,翘翘的瑶鼻,配着一张樱桃小口,让人一看就有无限遐想。
只可惜一双没有精神的眼眸,让姜麒觉得她如今却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就在姜麒打量着女子之时,那女子已经座上了一旁准备好的马车。在滴答的马蹄声中,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向远处,而也在这时,姜麒发现一旁的师弟赵云眼中一颗水晶从他脸庞滑落。
按照赵云意愿,姜麒毅然的接过他手中香囊跟了上去,准备做着恶人。姜麒一路跟着,不久马车停在了一间道观前,看了看香火并不是特别旺盛的道观,姜麒想起了自己学道的经历。
胡思乱想完毕姜麒摇头笑了笑,赶紧踏步跟上走入了道观。
跟了半天,姜麒一直没有找到答话的机会。说实话,平时就没怎么接触过女人的他。如今还真的有些胆怯不敢上去搭讪。
还好终于在那女子吩咐下人离去,进入一所供香客休息的凉亭后,姜麒的机会到了。
“姑娘在下可以坐下吗?”姜麒整理了下仪容,故作翩翩的微笑着上前对这个愁眉不展的冷美人说道。
突然的打扰,樊氏心烦的用眼睛轻轻瞟了瞟姜麒,当即把他归入了登徒浪子,接着头也不抬毫无色彩的回道:“小妇人,好像不认识公子”。
看着对自己并不感兴趣的樊氏,姜麒有种被打击的感觉。无奈的耸了耸肩,直接从袖中拿出那个香囊说道:“在下也不认识姑娘,不过受故人所托,将一物交还姑娘”。
看到姜麒放在桌上的东西,本来毫无精神的樊氏,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一下弹了起来。原本仿佛看透世事的她一把抓住那香囊急切的问道:“这、、这,公子为何有此物、二哥他、他人喃”。
虽然姜麒心中对樊氏也没什么好感,但如今见她如此焦急的模样也生不出恶意。随口道:“既然云让在下代为转交此物,姑娘也该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了吧?”
听到姜麒的话,樊氏有些眩晕,一下瘫坐到了石凳子上,良久才哽咽的问道:“二哥还好吗?”
“师弟他很好,两月前我等师兄弟一起艺满出山。子龙在山中得到师傅真传,亦可完成心中报复,不过可惜如今他却失去了最最重要的东西!”
“得知二哥无恙就好,是小妇辜负了他,希望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会有更好了人陪着他分享。麻烦请公子待小妇告知二哥,让他忘掉小妇吧!也望他能早日建功立业,小妇也会为他祈福的。”
面对楚楚可怜的樊氏,姜麒突然间明白其中可能有内情,有些不忍心看着这对苦命之人,心软中好心的说道:“姑娘要见子龙吗?他就在观外”。
虽然樊氏心中很想见见日夜思恋之人,但最后冲动还是被理智战胜。当即幽怨的说道:“罢了。见又能如何,能改变小妇人以是他人妇的事实吗?到时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说完樊氏起身拿着香囊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凉亭。
看着樊氏那瘦小的身影,失落的步伐。姜麒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首诗,不禁默默念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原本已经远去的樊氏,突然听到姜麒吟出的诗句,稍微停留了一下,品了品略带悲情的诗句,眼中泪水不禁止不住的飘落出眼眶。
见樊氏远去姜麒摇了摇头,既然任务以完成他也没有必要再停留,出外找到惶恐不安的赵云讲述了下刚才的情景。
听完姜麒的转告,赵云深深的看着道观良久,半响后才转身上马离开。同时在转身的时候,说了句只有他听得见得话语‘樊儿珍重、、、、、’
而此刻在道观中听着动静的樊氏,直等到已经听不到远去的马蹄声了。才从观门后拐出,如今她的泪水早以流干,只能默默看着曾经的情郎背影,默默为之祝福。
这对注定有缘无份的情人,虽然后来在机缘巧合下见过一面。但却没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再后来待赵云回真定之时再面对的却是冷冷的清坟,而这一切仿佛就是他们的宿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