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大雨瓢泼,夏夜清却顾不得这些,冒着大雨离开了夏公馆,任凭慕雪在后头哭喊,他的车子还是义无反顾的驶离了,管他慕家怪不怪罪,管他老爷子会不会生气,他已经全然不在乎。
“果然有句老话说得对,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呵!”夏夜清苦笑一声,脱掉湿淋淋的外衣,随手扔出了车窗外。
张副官摘下帽子,拨弄着头发上的水珠,无奈道:“总长,别怪我说句不好听的,您在前头为慕总长顶枪,太太却在后头捅一刀,这……哎!”
夏夜清头仰靠在后座上,心烦意乱,慕雪虽然把文件交了出来,可是总理那边,总要有个合适的说辞,少不得还要拉一个人顶包,真是麻烦层出不穷。
“总长,是去京郊的宅子,还是去宋府?” 司机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不等夏夜清说话,张副官伸手给了司机一下子,“你说呢!这个时候,总长自然想见到宋小姐,去宋府。”
“好嘞!”司机加大了油门儿,车子在暴雨中急速驶去。
因为下雨,宋泠月午睡格外的香,一觉醒来,抬头看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门口似乎没了动静,看来守着她的人已经离开了。
宋泠月心里一喜,肯定是外头的人看外头下雨了,知道她跑不了,所以才离开了,殊不知,这才是他逃跑的好机会。起身换上衣服,也顾不得收拾妆容,踮脚就要往外跑。
“去哪儿?”夏夜清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来。
宋泠月吓得惊叫出声,定睛去看,外间的沙发上,夏夜清的大长腿离开沙发背,正坐起来。
“这样子,是要逃跑?”夏夜清又问了一句,带着未清醒的倦意。
宋泠月一步步挪到外间,用手抓了抓乱乱的头发,扯谎道:“没,我只是有点儿饿了,想去厨房弄点儿吃的。”
夏夜清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曲起一条腿,眼睛眯起来看她,“是吗?我在门口装了摇铃,伸手扯一下,佣人自会上来,不需要你下去。”
宋泠月没了词儿,顺着门口看去,果然,一根金色绳线垂在门框边上,上头顺着细细的管子接出去,绳子底下垂着一个小铃铛,伸手摇了摇,没听到铃铛响,却不多时,就有一个佣人过来,敲开了房门。
“小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佣人在门外问道。
宋泠月只是找的借口,又不是真的想吃东西,自然想不出来菜名儿,支吾着说不出来。
夏夜清也不拆穿她,随口对佣人说了几个菜名,又吩咐他们炖一小锅老鸭汤,就让人退了下去。
佣人走后,夏夜清起身关上屋门,一步步朝宋泠月走过去,高大的身形,带给宋泠月无形的压迫力,逼的她只能步步后退。
“你、你要做什么,你别乱来?”宋泠月看他双眼都泛着红血丝,顿时变得慌张起来。
夏夜清抹了抹唇角,脸上浮起一丝坏笑,“你说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有很久没开荤了,你说我想干什么?”说着话,朝宋泠月猛扑过去。
“别过来!”宋泠月惊呼一声,挥舞着手去阻挡他,却还是被他扯进了怀里。
“好月月,别动,让我抱一下就好,就一下下,我就满足了。”
出乎意料的,夏夜清说了这么一句,低头埋进了她颈间,清爽的短发轻轻磨蹭她的脖子,像极了一个受委屈,想要寻求安慰的小孩子。
宋泠月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夏夜清还是头一次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她女性的温柔被激发出来,也没了推开他的想法,手试探着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正当气氛温馨美好的时候,宋泠月突然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试图推开他,“你、你在蹭什么?”
夏夜清微眯着眼睛,牢牢抱着她,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动作不停,喉咙里哼唧着道:“软软的,蹭的我心里痒痒,唔,很舒服!”
“你这个流氓,放开我!”宋泠月气急,挣脱不开他的禁锢,抬脚重重碾了下去。
夏夜清疼的俊脸都扭曲了,忍着没有惨叫出声,却不得不放开了怀里的人,小小女子,居然这么难对付。
宋泠月一离开他的怀抱,立即退到了衣柜旁边,为防止他再次偷袭,伸手去柜子里取了一个木头衣架子出来,握住一端,另一端对准了夏夜清。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欺负我,我、我就……”越是紧张心急,越是说话不利索。
夏夜清丝毫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挨了一脚还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长手一伸,两根指头就把衣架子捏住了。
“你就怎么样?用这个小拇指粗的衣架子打我?嗯?”
宋泠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他一只手就能制住她,有些慌了神,眼下在他的掌控范围内,谁知道这个混蛋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本能的丢了手里的衣架子,飞快的往卫生间里跑,门还没完全关上,夏夜清一只脚就抵住了门,稍稍一用力,门就开了大半。
“放手!”夏夜清态度强横。
宋泠月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不放!”
夏夜清努了努嘴,“小丫头,跟我斗!”
话音落,夏夜清后退半步,抬起大长腿,一脚揣在了门合页的位置,“砰”的一声,半扇门都垂了下来,想关都关不上,宋泠月呆呆的看着,一动也不敢动,这个人,居然如此暴力。
“站远点儿,伤到你,我会心疼的。”夏夜清还不忘提醒,生怕会撞到她。
宋泠月急忙退到墙根根里,“哐当”又一声,卫生间的门被彻底踹掉了,夏夜清两手扳住门的两边,转身把门板扔到了外间,一声巨响,惊动了外头的听差。
听差敲门走进来,看到卫生间的门扔在地上,眨了眨眼,定在了原地,“大爷,这门……”
夏夜清站在门框里,斜着眼睛看进来的听差,听差惯会看他脸色,瞬间领悟过来,急忙低着头把门拖出了卧室,又返回来把门关好,生怕打扰了里头的人。
宋泠月缩在墙角,吓得脸上面无血色,她以前在夏公馆,只听说过夏夜清发起脾气,是连老太爷都不敢说教的,没想到亲眼见了,比想象更可怕,这一脚如果是踹在她身上,她一定会断成两截的。
“夏、夏总长,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对付你的,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我一下。”宋泠月解释道,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夏夜清倚在门框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叫我什么?再说一遍!”
宋泠月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想起了他强行赋予的,让她每每不好意思开口的称呼,勉为其难,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清、清哥哥!”
“叫什么?没听清,大点儿声音!”夏夜清一手支在耳朵边,故作姿态,邪气的笑容,带着一丝调戏的意味。
宋泠月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深重的执念,但是又不敢说出来,被迫着,只好喊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夏夜清满意为止。
夏夜清就喜欢看她气的面红耳赤,又无可奈何的小模样,又可爱又诱人,起身离开门框,又朝她逼近了一步,“叫哥哥!”
“哥哥,哥哥!”宋泠月几乎要哭出来,这个流氓,踹门的时候,脑子被撞了吗?就那么喜欢占便宜。
夏夜清笑容里满是捉弄后的得意,走到她跟前,双臂撑在墙上,把她圈在身前,低头审视着她道:“那我叫你好月月,你喜不喜欢?”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宋泠月是真的无奈了,随他去好了。
“嗯?”
“哥哥,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哥哥,你满意了吧?”宋泠月说话都带了哭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魔王,还海关总长,分明是个暴君。
“差一点点就满意了!”夏夜清低语,一手扯开她的衣领子,低头在她露出的锁骨位置狠狠咬了一口。
宋泠月疼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呜呜,好疼!”身子往墙上一贴,顺着墙滑了下去,抱着手臂蹲在墙角,头埋在臂弯里,再不肯抬起来,管他发不发火,真是受够了。
慕雪在门口痴痴等了一上午,却看不到那个人回来,大雨不停的下,把她的哭声都淹没在里头。
春桃拿了一件外衣给她披上,慕雪挥手推开,把外衣扔在了雨里,怒吼道:“每一个好东西,你们夏公馆,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春桃战战兢兢立在她身后,不知所措,东院一个主事的都没有,下着大雨,也不能请老太太过来,一时左右为难,拿不下个主意。
“你去西院,把夜槿少爷叫过来!”慕雪突然吩咐了一句。
春桃看着外头瓢泼似的大雨,迟疑着问道:“太太,现在去吗?”
慕雪长长的指甲抠在门框边上,转头怒视着春桃,冷冷道:“你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