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萝西的发问把艾米丽从恐惧的回想中唤醒了。她颇有点为难地笑了笑,然后从冰冷的溪水中走了出来。
“师父她…还没死。”
萝西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她极为震惊地盯着艾米丽,嘴巴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
“你说你要做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大可不必。但有件事只有你能去做……”
“是什么?”
“唤回…我们的师父。”
艾米丽最后认真的表情让萝西心头一惊。按理来说若知道师父没死甚至还能回来的话,萝西估计会高兴疯过去,但听着艾米丽的话语,她浑身上下却只感到一阵寒意涌遍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我们的师父……她现在在哪里?”
“她在她变成人类以前一直待着的地方……”
“什么意思?”
萝西很清楚地听出了艾米丽的潜台词,变成人类以前,也就是说她以前并不是人类。那她到底是什么?
就在艾米丽沉默片刻即将揭晓答案的时候,从近处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呼唤声。那是艾琳,在意识到萝西太久没回来以后便出来找她了。
“萝西,你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艾米丽不免眉头一皱。很显然她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前几日与她战斗的对手,她知道艾琳绝不是轻而易举就会死去的女人,但她没想到艾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与萝西一起……
“再见了,萝西……”
艾米丽在萝西耳旁留下这么一句轻语就迅速地离开了,萝西慌忙地伸出手来想要挽留,但为时已晚。
“喂…等等!”
“嗯?萝西你在和谁说话呢?”
艾琳此刻已经走到了溪流旁,听着汩汩的水声,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没什么。”
“你出来打水打了好久,我怕你出事,就来找你了。”
“啊…对,抱歉,我有点走神了。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不说了,我们先回去吧。”
萝西迅速调整了表情和心态走到艾琳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她看出了艾琳心中的顾虑,马上想着转移她的关注点。
“嗯,嗯…没事就好,那我们回去吧。”
在阴影中的艾米丽望着萝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情错综复杂。在她的身旁有着一团黑影,飘忽不定,忽闪忽现。
“一切都已注定,我们无人能够逃脱。”
………
在林中小屋里,塞德斯在清晨日升时分就苏醒了过来。但他丧失了许多的记忆,意识更是混沌不清。艾琳和萝西都想了不少的办法来试图让他清醒,但都无济于事。他的眼睛中已经失去了光芒,就如一个提线木偶般丢魂落魄。
“塞德斯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琳一直想弄清这个问题,她从萝西那里得知了塞德斯当初在小镇中走散以后的经历。但后来…在那场磅礴的大雨当中,塞德斯丢掉了他的复仇之眼,甚至差点没了命。而艾琳也为了他做出了巨大的牺牲。那么到底是谁,为了什么去袭击塞德斯?最重要的是…拥有时光回溯能力的塞德斯到底是怎么被打败的?
“艾琳,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这个男人了。虽然你最近在突飞猛进地进步,但和你之前的状态相比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混乱的纷争马上就要来到了。”
卡尔沃维因紧皱着眉头在艾琳耳边低语着。他从预言的星辰中看见了将来不久以后,甚至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那未来的局势就算他是神族的王子,在这种被削弱的情况下也难以抵挡。所以他必须依靠艾琳,即使他至今仍不清楚该如何利用她,复活他的同族。
“我知道了……我们继续训练吧。萝西,塞德斯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如果有什么起色,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萝西点了点头,表示让艾琳放心。但艾琳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她就一直摆着那担忧的愁容,直到走出那房间的木门,才逼迫自己不再想那么多。
“对了,艾琳。你的眼睛我已经快要完成了,不用太久的时间,你就能重见光明了!”
“重见光明……”
虽然还没失明几天,但艾琳已经有点适应没有视觉的感觉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的听觉和嗅觉得到了质的提升,这连卡尔沃维因都解释不清的未解之谜,倒是给了艾琳不少的希望。她原以为失去眼睛和神圣之力的自己将会彻底成为一个废人。但在失去了那些以后,她却感觉自己反而变得更强了,仿佛它们才是制约自己发展的因素似的。
“如果能接上的话,那是最好的了。但是我现在没有空去想眼睛的事情,你也不必为我想太多。帮我照顾好塞德斯,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艾琳对着萝西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头也不回坚定地走出了小屋的大门。她的身后此时跟着的已经是科瑞特,不安担忧的细微表现被艾琳敏锐的感官瞬间就抓捕住了。
“你在担心什么,科瑞特?”
“……你突然在说什么?”
科瑞特没能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一下子就看穿,更何况是被一个盲人女孩。但他回想起这几天的亲眼所见的事情,很快也就不足为奇了。
“别瞒着我,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散发出的不安的气息。”
“不安……确实有点。很奇怪是吧,作为一个魔鬼也会感到不安。但是那未知的东西总是会让所有人恐惧,无论他是人类还是魔鬼、龙族亦或是神族。
我们曾经出现过的年代,世界已经是一片混乱,而我们也因为这一混乱最终四分五裂,万劫不复。
但如果那些旧日创造我们的神明也都陷入混沌的争斗当中的话……我实在不敢相信那时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我们魔鬼虽然喜欢折磨他人,本性邪恶。但那是建立在世界仍处于一定秩序运行下的中性状态。
如果混沌统治了这个世界的话……那么万物,都将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