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黑暗殿堂充满着腐败尸体的恶心气味,光明被围墙和密封的窗户彻底挡在了外面。只有几根细小的白色蜡烛放置在殿堂的四个角落,散发着微弱而又诡异的光芒。而在这光芒包裹的殿堂中央跪着一个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他的名字是艾伦克拉克,是这个无名小镇的唯一神职人员,也是整个小镇堕落的起源……
“你在向谁祈祷,堕落者?”
黑色殿堂的大门被打开了,这原本是神圣教堂的圣洁之地,此刻却踏入了一个恶魔的脚步。他带着白骨制成的面具,瘦长的身体被黑色的裹布所覆盖,卷曲的白色长发垂挂在肩上,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哦,尊敬的死亡大人!我在向着这世界唯一的真神祈祷,他给了我太多的宠爱,我对此感激涕零!”
死亡,天启四骑士中的一员。他是诞生于混沌战争的终极恶魔,由蛮荒者耶勒斯塔,也就是后被封为“战争”的恶魔一手缔造而出的。他掌控着这世上诸多的法则,甚至能直接决定比他弱小生物的生死。但这世界尚处于混沌的起端,恶魔之王因此限制了他们的实力。
“我的宠物…它似乎被你们弄得奄奄一息了。小心点,堕落者!小心惩罚!”
死亡的声音空虚而又令人恐惧,这是来自末日深渊最恐怖的声音,也是人类害怕他的原因之一。
“万分抱歉,死亡大人!我没想到那些敌人会如此顽强,这一切都是我的失误,我必须赎罪!”
艾伦神父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的腹部!一刀又一刀……没有迟疑,也没有哀嚎…艾伦一直持续着这样的自残行为,直至自己的腹部以下全部浸满漆黑的鲜血,才被死亡喊停。
“停。别用这种小把戏欺骗我!你这样做既没有痛苦,也不会死。”
一阵阴森的寒风吹过,死亡瞬间就移动到了艾伦的身前,白骨包裹的面庞与艾伦面对面接触。在那一瞬间……一种无法言说的寒冷贯穿了艾伦的身体,毫无来由的恐惧自心而起,令他情不自禁地跪倒在了地上!这时,艾伦又回想起了自己尚未堕落,还是个人类时候所拥有的恐惧,那每个生灵对一生必定的结局,死亡的原生恐惧!
“对…对……对不起,死…死亡大人!”
“小心行事,堕落者。”
下一个瞬间,死亡又移动到了殿堂的大门口,背朝着艾伦,像是想要离开的样子。
“我在寻找一个人类,我们的王对他也十分感兴趣。如果你有见到他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
“人类…他有什么特征?”
在死亡远离他以后,艾伦的身体立马恢复了正常,但他对死亡的恐惧和敬畏却加深了一步。
“右边的义眼是古神的残骸,手中拿着一把漆黑的长剑,懂得使用我们恶魔的魔法。”
“古神的残骸……右边的义眼!”
艾伦的回忆在这几个明显的关键词下瞬间就被打开了。他回想起了几天前从一个男人手中夺走的眼睛,此刻它还藏在鲜血的祭坛上,为了邪神的复苏做着充足的准备。
“怎么…你见过这人?”
“是的,大人。我和盖瑞带着梅蒂诺维奇把他打败了,然后我们取走了他的眼睛。”
“你们…竟然能打败他?”
死亡的言语里透露着震惊。他曾在丧灵镇与塞德斯交过一次手,那时的他虽然也未使出全力,但确确实实被打败了一次。他心里清楚,那个男人对复仇的渴望给了他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他心中的黑暗……远超出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但他却仍能保持人性。这其中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执念,起了最为关键的作用。
艾伦神父并没有立刻回复死亡,而是在口头念起了咒语,将祭坛中装放的眼睛瞬间移动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后亮给死亡看。
“死亡大人…这就是他的眼睛。”
死亡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那颗眼球。那眼球内部蕴含的古神的力量可以穿越生死,甚至是时空的束缚,让人一次次地起死回生。他也拥有相似的能力,他是不朽的。但是和古神的力量相比却相去甚远。不过至少…他能看透这眼球玩的把戏,即使在时间回溯以后,他的记忆仍会受到影响。但他还是有这份能力,独立于时间与生死以外,在短暂的时间内干涉事情的进程。
“那个男人他死了吗?”
“奄奄一息…我想是死定了也就没要他的命……”
“那他就绝对没死。他本来就不是轻易会死的男人,虽然现在…理论上他会死了。”
死亡将艾伦神父手中的眼球接到了手上,仔细观察了起来。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艾伦神父听出了死亡话语中奇怪的地方,也就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疑问。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堕落者。记得一件事,不要杀死这个男人,王想见他,把他带到我这里来。明白了吗?”
就在死亡嘱咐之际,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恶臭和腐败的气息,顿时艾伦神父就下跪在了地上,毕恭毕敬。
“你怎么也对这个无关紧要的男人感起了兴趣,戴斯?”
头戴绿色兜帽,白骨的手上拿着一根腐朽的木棒,脸部的血肉已经腐烂,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疾病的恶臭味。来者正是天启四骑士的另一位骑士,第三顺位诞生的恶魔,瘟疫。
死亡见到他脸上并无意外,这里本就是瘟疫管辖的地盘,他的出入想必也早就传到了他的耳中。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瘟疫竟然这么快就赶到了这里,而且还是以一种轻蔑的态度和他说话。
“王想要他。”
“得了吧,戴斯。我们都知道王想杀死他,虽然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但他也杀死了我们不少的手下。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竟也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我在试探他的实力。”
“呵,也许吧!你想找他,想要报仇,想要一雪前耻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无所谓。但这是我的地盘,别对我的手下指手画脚的!”
瘟疫举起木棒震击着地板,绿色的毒圈迅速地从他身上扩张到四周,将毒气充满了整个殿堂。
“没必要这么做,普里德。在这里你还会需要我的。”
死亡只留下一句干枯的话语,就瞬间化为了一阵尘沙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