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休如今的修为实力,杀死李铁衣很容易,灭掉铁衣门也不难。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原因其一铁衣门虽然名声不好,可李铁衣本人倒是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黑山城还需要铁衣门来抵御妖兽入侵,要是把唯一一名渡过第一灾的修士给杀了,那么黑山城怕是撑不过下一波不知什么时候才来的兽潮。
而且他也不怕李铁衣搞什么小动作,无论如何铁衣门始终扎根黑山城,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二天清晨,天刚破晓的时候,整个黑山城陷入短暂的惊慌之中。
清洗打扫的小厮、青楼熟睡刚醒的花魁、登门请安的小妾......一张张惊恐的脸,一声声尖叫不断响起,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全城,接着便是一阵欢喜。
张笑笑母女是在早起开门,听到上门的食客讲起,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夜之间,整个黑山城一共死了79人。
死亡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是黑山城百姓深恶痛绝的对象,几乎所有人都在暗暗叫好。
张笑笑端着餐盘,忽然想起昨天宁休讲的话,怔在了原地。她看着门外,喃喃低语道:“原来这世间真有恶鬼......”
今夜,有恶鬼上门,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
宁休并未在黑山城逗留,他看了一眼手中地图,继续往南走。
雾州最南,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也是他与长孙明月的约定地点,妖族圣地大梦泽。
当然,按照地图上所描绘,在此期间还得先经过五座大城,一座山川以及一条大河。
其中第一座大城,便是沁阳。
都说沁阳并蒂佛莲乃雾州一绝,可宁休花还未看到,先看到的反而是棺材,数不尽的棺材。
刚进城,宁休突然看到了一条长蛇般的长队。
一眼望去,只见数十个身着粗布衣衫,即便深秋仍光着膀子的精壮大汉,抬着二十来口棺材,往宁休方向走了过来。
大汉们满身都是煤灰泥垢,所抬的棺材,却都是崭新,许多甚至连油漆都没来得及涂上,一看就是匆忙赶制。
看这情况,显然是新丧太多,棺材铺连棺材都来不及做了。
让宁休感到奇怪的是,道路两旁的行人都将这出丧行列视作什么洪荒猛兽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一般而言,遇到出丧会感到不吉利而进行退避很正常,可这些人表现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一些。
就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好似只要看上一眼这些棺材,就要惹出什么滔天大祸一般。
有的低垂脑袋看地,有的回转头去,有的竟然直接躲进道旁的店家,实在是太过好笑。
看着这一幕幕奇异的场景,宁休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轻叹一句。
“好多的棺材。”
“是啊,好多的棺材。”
听到声响,宁休转身看去,看到的是一张虽稍显稚嫩但冷艳动人的容颜,以及一双冰冷的秋水眸子。
“怎么如此多人同时暴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宁休看着唯一一个敢直视出丧队伍的少女,开口问道。
少女抬头看了一眼宁休,冷声道:“外乡人?”
见宁休不置可否,少女接着开口道:“城内上官家忤逆法王意志,这二十七口棺材都是从上官家抬出来的。”
少女目送着出丧队伍消失在城门的尽头,转身离去。
少女离开后,宁休发现路上行人看他的眼神忽然变了,一个个紧闭着嘴巴,绕着宁休走,生怕与他沾上什么关系一般。
这实在是太过古怪,宁休也只当没有瞧见,走了两条街,寻了个客栈,准备暂且住下。
客栈规模不大,而且此时并非饭点,显得有些冷清。
宁休本就长得英俊,一身青衣,更添一份洒脱。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少妇,眼儿尖,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个俊俏哥儿非富即贵,当即亲自迎了出来。
她也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公子直接要了客栈最贵的一间屋,一块下品灵石一天。
将宁休送进屋子,过了片刻,又提着一壶美酒,扣响了房间的大门。
“这位公子,本店儿青竹酿是沁阳一绝,要来一壶吗?”
宁休打开房门,看了少妇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既是美酒,一壶怎够,先来三壶吧。”
这样小小一壶酒就要30颗灵石颗粒,三壶酒差不多也得一块下品灵石了。
她们客栈每月上缴的税金也不过才七块灵石而已,难怪此时少妇脸都要笑开花了。
没有让宁休多等,她亲自备着酒菜,送上门。
吱呀~
房门悄无声息地关上。
宁休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丰硕的臀部,那弧度着实有些惊人,然后便是纤细的腰肢,视线再往上移,就是那伟岸的胸部。
宁休嘴角微微扬起,老板娘很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看来是铁了心要将自己这个出手阔绰的富贵公子哥给伺候舒坦了。
少妇将酒菜小心翼翼放在桌上,侧身施礼,丰满的胸脯一颤一颤,甚是诱人。
“这些都是我们客栈的招牌菜,尤其是这黑虎宝汤,用的可是妖兽黑纹虎的宝贝,大补。公子您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声音娇媚动人。
“那我可要好好试试了。”宁休笑了笑,看了少妇一眼,“要不老板娘也坐下来一起,一个人喝酒也挺没意思的。”
“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少妇一手捂嘴,一手捧胸娇笑道。
少妇自然而然坐了下来,紧挨着宁休,敬酒的同时,不断用身子蹭着宁休的手臂。
二人相谈甚欢,酒酣之际,宁休突然冷不丁问道:“城中上官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少妇下意识回道:“还能有什么事情,得罪法王大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下场了。在沁阳城,没人能够忤逆法王的意思。”
“因着什么原因呢,方才我进城时,突然看到数十口棺材,听旁人说是上官家的,那阵势还挺吓人的。”宁休随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