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那晚宁休被冷鹰召见,得知自己将要进入神殿接受神启仪式的那一刻起,宁休便已经做好了全部计划。
而计划的准备就是为了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变化。
包括退路在内。
宁休从神殿出来之后,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南方一路疾行。至于宁府其余人,他也早已是做好了其他周全的安排。
可至于最后是否能成功,他并不确定。
尽力而为罢了。
荒凉的山道上,宁休望向远方天空的夕阳,眼睛微微眯起。
一只原本黄鹰在不远的高空,不断盘旋,接着一声厉啸,掠过长空,消失在无边的天际。
对于神殿祭坛在朝廷心中的重要性,宁休心中早就有所预料,他也已经做好准备,可到最后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这次朝廷的反扑实在是太快,太凶狠。
宁休才走完原本计划的三分之一路程,整个陵南郡便已然施行全境封锁。不仅是六扇门的捕快,为了围剿宁休,甚至直接出动了军队。
在逃亡的路上,宁休曾经与其中一支侥幸碰到的军队有过交手的记录,其结果自然是以宁休全歼对方而结束。
只是在宁休看来,这些士兵显然都不是普通的人类,这些人无论是力量还是恢复力都要比一般人强得太多。可就算如此,他们单体实力仍不算强,可要是落入大股军队的包围之中,即使是宁休也会觉得有些麻烦。
即使有六扇门这种存在,原本朝廷给宁休的存在感仍旧是弱爆了,知府衙门形同虚设,面对灵鬼怪异,更是从未见到过军队的影子。
可等到朝廷真正运作起来,宁休才发现大乾王朝的强大,能够以一己之力压得所有人世家、怪异抬不起头,即使只是在表面上有所表示,可也已经足够证明它的实力。
说到底,宁休脚下的这片土地,叫做大乾。
......
离宁休东北方向百里开外的距离,一支大型军队正在缓缓朝前进发。
一头黄鹰忽然从天空中飞掠而下,停在军队正前方其中一个将领打扮的中年人肩头,鸣声清脆而嘹亮。
中年男子伸手摸了摸肩上黄鹰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终于是找到了,能够以一己之力搅得六扇门天翻地覆,最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我倒要看看是否真有传言中所说的那般厉害。”
他此时抚摸黄鹰的动作极为温柔,可全身上下却是透着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味,两者之间形成极大的反差。
“沈三千不是很厉害吗,这次还不是要来找将军帮忙,等将军亲手抓住这个反贼,我看日后谁还敢说他沈三千才是陵南郡这三千里地的主宰。”身旁一位年轻小将开口说道。
他正话音未落,一只手掌突然从旁边伸了出来,一把扼住他的咽喉。
这位年轻的小将正为自己方才所说的这番恭维的话语暗自得意,全然没有预想到现在这个场景。
感受到对方手臂传来的力量,他感到一阵窒息,脸色变得惨白一片。
他艰难抬起头,看着中年将军那张发怒的脸,全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旁那些跟着这位中年将军日久的老人,抬头看着这个年轻小将,眼里尽是怜悯。
“我黄擎苍从来就不需要像任何人证明!”
中年将军眼眸泛红,伸手握住年轻小将细小的脖颈,骤然发力,脑袋轰然爆开,满手鲜血。
黄擎苍随手将尸体丢到一旁,冷声道:“先头部队随我出发,其余人提前赶往集风镇,看着小子的行进路线,应该是想走死亡沙漠。”
“哼,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
宁休一路往南疾行,基本没有任何停歇,可他终会还没有达到能够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地步。
再加上为了避开朝廷耳目,他走得又基本上是山道,这又再次减缓了他的速度。
陵南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想要在这三千里土地上找一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宁休原本相信自己完全能够安全到达边境,却没有料到,朝廷的耳目竟然遍布整个苍穹。
一开始宁休并未注意,可之后几天,终于渐渐意识到那些在天上盘旋的黄鹰有问题。
他也曾出手杀了一些,可只要这些黄鹰飞到一定高度,他便没有办法。
这种曝露在敌人视野中的感觉,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而内心的不安也是越来越深。终于是在快要到达集风镇时,碰到了朝廷的主力人马。
对方一共二三十骑,可宁休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些人绝对都是精锐,尤其是当中那名中年将军,给他的感觉,竟是比冷鹰还要来得危险。
他实在是想不到朝廷军方竟然也会有这样人物。
为了避免宁休逃遁,这二三十骑缓缓散开,将宁休团团围在中间。
“你就是宁休?”黄擎苍低头看着宁休,沉声道。
声音洪亮,震得四周空气嗡嗡作响。
“将军问你话呢!”旁边一位副将见宁休沉默,厉声道。
宁休根本就没有与对方客套废话的打算,身上劲气瞬间倾泻如洪,身影一掠如长虹,化作一道残影,径直朝着其中一个方向暴冲而去。
“找死!”
一个中年将领见宁休往自己这边疾冲而来,脸色出现怒意,大声喝道。
同时抬起手中长枪,就要发动攻击。
下一刻,他的额头已然被宁休单手一般按住,劲气喷吐,整颗脑袋瞬间炸裂。
宁休一脚踩着马背,整个人腾空而起,施展开风神腿中“捕风捉影”一式,快速冲出包围。
速度之快,宛若乘风!
远处黄擎苍还等着宁休回话呢,就看到宁休快若狂风地远遁,眨眼间就消失于山道的尽头,身法潇洒而飘逸,偏偏速度又快得惊人。
再想追已然追之不及。
看着宁休远去的方向,黄擎苍脸色阴沉的可怕,右拳不由自主地握紧,发出一声声“咔擦咔擦”的脆响。
“宁休,我看你能逃得了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