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妈妈怎么还不回家啊?”
江桦惶惶不安地看了眼一旁的双胞胎哥哥,然后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爸爸小声问道。
她还不能理解妈妈和别的男人偷情意味着什么,只是隐约察觉到这应该不是一件好事,这些日子家里的氛围太压抑了,压抑到江桦这个往日爱撒娇爱跳闹的孩子都变得安静起来。
“富贵,花开, 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妈妈分开的话,你们选择跟谁?”
江流没有回答女儿的这个问题, 而是看着俩孩子, 沉声询问。
“爸, 你不是原谅妈妈了吗?”
江傅猛的抬头。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善恶的界限是模糊的,即便像江傅这样懂事早熟的孩子, 问他如果有一天因为他的妈妈做错了事,所以爸爸要和妈妈分开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的回答肯定也是否定的。
对于孩子来说,有爸爸,有妈妈, 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当听到爸爸提出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江傅就察觉到, 或许自己的家要散了。
“老师说过, 犯错不可怕,只要承认错误,并且及时悔改就好了。”
江傅攥紧衣摆, 眼神期艾地看着爸爸恳切地说道:“妈妈做错事,但只要我们好好教妈妈,让妈妈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改正不就好了吗?”
小男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嘴唇抿的紧紧的,强忍着不哭。
江桦则是有些迷茫,看了眼哥哥,又看了眼爸爸:“我不想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分开。”
为什么要选择爸爸或是选择妈妈呢,大家像以前那样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我给了你妈机会了,但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愿不愿意原谅她,而是你妈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不在我的身上。”
女儿比儿子难教,江流另有教育手段,倒是儿子,江流觉得可以借机让他更懂事成熟一些。
“不会的,不会的,妈妈会改的。”
江傅连连摇头,虽然妈妈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可在他看来,妈妈是爱他和妹妹的,就算是为了他们,妈妈也会留在这个家里。
到时候他会看好妈妈,会教育妈妈,绝对不会让妈妈再犯错的。
江傅心中惶惶,可却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
“爸爸,不分开好不好。”
江桦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她眼里噙着泪,带着哭腔拉着爸爸江流的手哀求道。
好半响后,江流点了点头。
他原本就没有想过一蹴而就,今天只是一个铺垫,对孩子们对□□,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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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就好成了奉阳县以及周边地区的热门词汇,不少人都用这个短句编造有趣的段子,使得这个词语背后的故事也越传越广。
大家都知道,奉阳县三林村有一个叫于红梅的女人趁丈夫外出打工的时候和别的男人好上了,还被那个男人的正经女朋友暴打了一顿。
这个故事里有一个水性杨花没担当的女主角,一个脚踩多条船导致翻船的男二号,一个被男友背叛因而手撕渣男小三的女二号,以及一个甘愿头顶戴绿呼唤妻子回家的深情男主。
也就电视剧敢这么拍了,这么一个剧情跌宕起伏,让人根本就猜不到之后还会发生什么的狗血故事,自然吸引了一大波人的关注。
现在大伙儿都在猜测,在丈夫喊话回家就好后,故事的当事人,也就是那个婚内出轨的女人最后是会选择回家,还是会选择一错到底,干脆离婚和出轨对象双宿双飞。
于红梅羞于回家,这些天一直都躲在小旅馆里,可她并不是真的与世隔绝的,自然也看到了电视上播出的那些新闻内容。
在旁人看来彰显情深的原谅并没有得到于红梅的几分感动,在她看来,这是江流的必然选择。
他喜欢自己,喜欢一个人难道就不该包容对方的一点小错误吗?而且自己还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看在孩子的份上,对方也该原谅她的。
更有甚者,当在乔装打扮出去购买物资时听到不认识的人对她和江流两极化的评价时,于红梅心中还隐隐滋生了一些怨气。
江流就是一个残废,没了她于红梅,还有哪个傻子愿意嫁给他,别看他这会儿表现的深情款款,难保不是想拖着她陪他吃苦受罪。
越想越觉得江流心思深沉阴毒的于红梅哪里还会觉得感动呢,她就差没有恨上江流了。
可不管怎么样,家还是得回的。
于红梅没钱了,当初离开警察局的时候,蒋天城塞给她一把钱,让她暂时避避风头,给完钱后蒋天城就消失了,对方能耐大,觉得这件事上新闻丢脸可以直接飞外地避上一段时间,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可于红梅不行啊,蒋天城给她的钱并不多,这几天住旅馆得花钱,吃喝得花钱,因为她不能回家的缘故,还得买一点洗漱用品和换洗的内衣裤。
挨到了第四天,她拿不出住旅馆的钱了,因此于红梅只能灰扑扑地收拾东西回家去。
别看于红梅心里觉得自己没做错,是江流没能耐才逼的她出轨的,可实际上,她还是心虚的,因此回村的时候,她特地做了精心的乔装。
一副从小摊贩那里花十块钱买来的墨镜,一个医院大厅免费提供的一次性口罩,这些天于红梅就是靠这两件装备出门采买生活物资的。
可她忘了,三林村的人不是那些只在电视上看见过她局部马赛克照片的陌生人,这会儿她又是墨镜又是口罩的,反而引来了别人的注意。
“啪——”
正当于红梅抄小路回家的时候,迎面泼来一盆水,这盆水应该是刚洗过鱼的,带着浓重的鱼腥味。
于红梅的运气还算比较好,这盆水没有直接泼在她身上,而是泼在了她面前,只是零星几点溅在了她的鞋子和裤腿上。
“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
倒水的女主人看差点泼到人了,赶紧过来说对不起。
她家门口这条小道走的人不多,加上于红梅怕引起别人注意,特地压低了走路的声音,所以那个往门外泼水的人压根就没有想过门外恰好有人经过。
“对不、等等,你是于红梅!”
这家的女主人正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准备用自己系在腰间的不围兜帮于红梅擦干净鞋面的水渍。这还没擦呢,她就认出了于红梅。
“嗬,我当是谁呢。”
那个女人站起身,眼神中带着鄙夷,在于红梅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大摇大摆走回家,然后当着于红梅的面,嘭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这是什么态度!”
于红梅咬牙切齿看着这扇紧闭的大门,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认下这个哑巴亏。
只是还没等她走几步路,只听吱呀一声,那家的门又开了,于红梅回过头,这一次,真是迎面泼来的一桶水,把于红梅浇的透心凉。
“真是晦气,等会儿我得多冲几桶水,才能把门口的脏东西给冲干净。”
那个泼水的女人就像没瞧见她一样,泼完水再次把门关上。
于红梅气的发抖,她知道,这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她几步冲到门口,正举手准备敲门,最终还是停下了这个动作,猛的深吸好几口气,扭头离开,这一次她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低着头,捂着脸埋头往家的方向冲。
她的身上湿淋淋的,不断有水滴滑落,留下一路印迹。
刚刚拿水泼了她的那个人这会儿还用耳朵贴着大门,细听门外的动静呢。
说实话,刚刚拿水泼于红梅也是她一时冲动的举措,泼完她心里头也有些后怕,毕竟真要说理,这件事是她做错了,于红梅要是胡搅蛮缠,她家恐怕也没法消停了。
但是不得不说,拿水泼于红梅的感觉实在是太爽快了,尤其是回想于红梅刚刚错愕的表情,就像是三伏天里吃冰棍一样透心凉,心飞扬。
“好像走了。”
没听到动静,女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呸,肯定是心虚了,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丢脸呢。”
女人撇撇嘴,也顾不上刚杀好的那盘鱼了,急冲冲地回到客厅,拿起坐机的话筒,打算好好和自己那些姐妹唠唠嗑,告诉她们于红梅回来的事,以及自己刚刚的壮举。
一传十,十传百,在于红梅刚到家的时候,村里的人也都收到了她回家的消息。
满春婶时刻记挂着江流,又是离江家最近的几户人家之一,自然一听到消息,就往江家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