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还没有动手,齐国就已经乱了,齐王建终究还是做出了一个让世人大跌眼镜,或者说是刮目相看的选择:备战。
齐国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弱过,论及国力之雄厚,在曾经的齐国之中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没有跌出过前三的位置。
尤其是最近数十年间,齐国置身天下乱局之外,一心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脱离战争的负累,使得齐国在这数十年间积累下海量的财富。
因此,但齐王建下定决心整军备战之后,齐国那海量的资源被迅速调集起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在齐国境内凑出了四十万大军。
但齐王建的决心并不能贯彻到整个齐国境内,齐国是很富有的一个国家,不仅是国家,他们的人同样也很富有,尤其是那些贵族,喜好经商的他们无一不是家财万贯,但富人大多数都有一种毛病,那就是怕死。
越是拥有的多,越是害怕失去。
因此,当齐王建一心要抵抗到底的时候,却有许多人在想着投降的事情。
当然,齐国内部也不是尽是投降派,也并不缺抵抗派,这些人多数是从曾经的五国逃亡出来的,他们选择了逃亡本身就代表着他们都秦国的态度。
齐王建似乎也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借助这些人的力量来打击投降派的力量,而其中更有罗网农家中人从中推波助澜,一时间暗杀抄家的事情在齐国内部层出不穷。
就这样,在第三个月,终于让齐王建组成了一支六十万规模的大军,齐国似乎回到了当年齐闵王巅峰时期的力量,但他那所谓的大军也紧紧只有人数而已。
齐国,毕竟已经有两代人不曾打仗了,他们早已忘记了如何去打仗了,三个月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们重新拾起这个技能。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嬴政终究还是轻敌了,如今齐国六十万大军张网以待,而他却只派出了三十万大军,更是犯了兵家大忌,以弱势兵力选择兵分三路,他小看了齐国,小看了齐王建,更是小看了齐国的百姓。”以墨家巨子身份居住在稷下学宫统领墨家弟子赶来协助齐国的燕丹看着手中的情报,怅然一笑道。
多少年了,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丝机会,果然,最强之时也是最弱之时,此时的秦国虽然已经无敌了,但也正是因为无敌让嬴政失去了一向的小心谨慎,如今以一青年之将统领三十万大军就要攻打齐国,这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蒙恬,蒙家这一代的领军之人,燕兄,不可小觑。”与燕丹相对而坐的农家田猛说道。
“蒙恬这个人,我见过,这些年来跟在王翦身边,战功立下不少,但是,他麾下的兵马从来就没有超过三万,如今贸贸然统领三十万大军,极有可能重蹈当年赵括的覆辙。”燕丹道。
一员武将,其麾下统领的兵马可不是越多越好,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有的武将,统领一万人很来还,统领十万人就施展不开了。
三十万大军?天下间能够几人能够统领如此大规模的军队?白起,信陵君,廉颇,王翦,李牧,甚至是前些年的项燕都可以,但是别人,燕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够做到一点。
“燕兄,即使蒙恬是赵括,但齐国可没有白起。”田猛道。
“田兄,不要看得太清楚了,那样会很影响士气的。”燕丹道。
“这种事情,我们可以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田猛道。
齐国军队虽然有六十万,但真正能够称之为精锐的也不过十万人而已,面对三十万秦军精锐,能否战而胜之这件事情田猛是不敢有过多的期望的,他最大的希望就是齐国能够守住自己的领土不至于被秦国灭了,只有那样,他们才有机会在未来可能出现的变局之中掌握能够反击的力量,要不然,凭借农家墨家的这些人,可挡不住一统天下的秦国。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骗了那些人,让他们看到希望,如此,才能坚定那些人抵抗的决心。”燕丹道。
燕丹自不少什么愚笨的人,只不过要想骗得过别人,首先要做的就是骗自己。
“还是燕兄高见。”田猛微微一怔道。
论在无耻,我在他面前确实应该甘拜下风。田猛看着从容不迫的燕丹暗自想到。
······
墨家机关城。
被墨家弟子尊称为班大师的老人看着空荡荡的墨家机关城,花白的没有不由皱在一起。
“墨家这是怎么了?”墨班心情沉重地说道。
“墨家怎么了?这样的变化不正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吗?”在墨班身后,一位枯瘦的中年人说道。
“你的意思是?”墨班看向来到问道。
“这十年来,我墨家弟子因为秦国损失了三成,而这三成全是擅长战斗的精英弟子,但我墨家的弟子中,擅长机关术的弟子在所有弟子中所占的比例却从五五分变成了三七分,这正常吗?”来人正是墨家铸剑大师徐夫子。
“这不正常。”墨班道。
他知道徐夫子为什么这么说,这些年来。墨家损失了许多弟子,但也招收了更多的弟子,只是,在这些新招收的弟子中,绝大多数都选择了修炼武功,而修习机关术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而更让墨班不满的是,无论是修炼武功还是修习机关术的这些新弟子,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墨家的根本,由墨家祖师墨子传下来的那些学问。
如今,墨家已经很少有人去学习那些东西了,在这么下去,即使秦国不对墨家出手,墨家自己都要慢慢消亡了,曾经的那个身上的印记已经越来越淡,墨班时常担心,再这么下去,不用十年,墨家将会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江湖门派,而不是曾经地百家之中排名前几的显学。
墨家首先是诸子百家之一,而不是什么江湖门派。
只是,这些话他该怎么说,他虽然在墨家内部地位崇高,但他有的也只有地位而已。
“这种不正常是因为什么?”徐夫子问道。
“因为巨子啊。”墨班怅然道,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懂,只是无能为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