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竟然长得这么大了。”白艳艳看着身前引路的红莲,带着一丝回忆道。
紧绷小脸,对于身后之人不假辞色的红莲此时有些绷不住了,她从之前嬴政与白艳艳的谈话中,已经知道了身后之人的身份,对于她能够知道自己并不意外,但从白艳艳此时的话语中,红莲却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了解好像并只是知道那么简单。
“你之前见过我?”红莲转过头问道。
“我认得你的祖母,在你祖母那里,也就见过你。”白艳艳解释道。
”啊?你竟然是与我的祖母一般的年龄吗?”红莲故意曲解白艳艳的意思道。
红莲的意思很简单,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有些好事还是不要想得太好了。
白艳艳并未像红莲预判中的那样,反而听到了一句足以让自己气炸的话。
“你说的还真不错,当初我与你的祖母还真是以姐妹相称的,只是不知道魏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白艳艳丝毫没有气恼,反而像是真的关心自己祖母状况的样子,红莲的小脸不由沉了下来,第一个回合是她完败,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她的脸皮还不够厚。
她若是能像弄玉对付紫女那般,也回上一句姨祖母,那个时候,到底是白艳艳先绷不住,还是红莲惨败就尚未可知了。
沉着小脸的红莲很识时务,她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所以她选择了退避三舍,并未再对白艳艳说什么。
退避三舍的不仅仅只有红莲,还有另外一个人:魏国大将军魏庸。
三年前在韩国上演了一幕西线无战事的闹剧,而在三年之后,这种奇怪的战事再次出现在了魏国。
魏国版的西线无战事在魏庸这个导演以及嬴政的策划下,再次出现在这片大地上。
随着赵军被围,楚军减缓了对南郡南阳的攻势之后,魏庸在魏国站的更稳了,尤其是信陵君与五万赵军精锐尽数没与大河南岸后,魏庸无论是在魏王那里还是在魏军之中,他都站稳了。
之前魏国上下有不少人指责魏庸怯懦避战,对其品行更是作出了五花八门的指责,甚至有不少人都认为魏庸本就是秦国的卧底。
但好在魏王顶着了这些‘非议’,魏庸的职位并未被撤换,在新郑周围突然出现了十万秦军精锐围杀信陵君所带领的五万赵军之后,整个魏国上下才如梦方醒,更是上下皆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们想到了自己,若是当初魏军没有在魏庸的带领下,选择了一种静默的战争方式,而是如同赵军楚军一般主动发起进攻,那么面对十万秦军精锐的就不是那已经全军覆没的赵军了,而是魏军。
那样的情况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上至魏王,下至士人,整个魏国上下简指不敢想象,魏国早已不似当初,如今的魏国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一战而损耗十万大军的代价了。
在此种情况下,魏庸的远见得到了整个魏国上下的承认,也许,更准确的来说,是得到了整个魏国上下当权者的认可。
收获着军心的魏庸并没有丝毫的兴奋,这位如今已经在大将军位置上坐稳的老人,此时却有了一丝化不开的忧虑。
大将军,这是他曾经最大的追求,现在也已经得到了,但他却看到了危机,曾经的韩国大将军也是煊赫整个韩国,可是如今的姬无夜呢?
魏庸突然间意识道,自己所追求的这个大将军之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没有了魏国还会有他这个大将军吗?
即使是在韩国灭亡之时,也从未思考过魏国还能否存在的问题的魏庸在此时却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看到了赵国即将覆灭的的征兆。
赵国已经不行了,那么魏国的末日还能远吗?
被这个问题所困扰的魏庸看到了天下可能一统的征兆。
“也许是我错了。”端坐于魏军大营帅张之中的魏庸摩梭着手中的虎符自语道。
魏庸抬起头看向帐外,魏军的操练声还能听到耳中,这是魏国最后的本钱。
与秦国合作可能是我作出的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
因与秦国的暗中合作而登上大将军之位的魏庸暗自思索道。
借助秦王之助,在国内提升自己的地位,剪灭自己的征地,即使是信陵君,也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命丧大河南岸,可此时的他却发现自己错了。
他意识到,魏国的未来很不妙,这个国家能否还能存在,甚至只在对手的一念之间。
可若是因此就认为魏庸是良心发现的话,那就太过天真了,魏庸确实有了新的发现,但却绝对不是什么在良心的驱使下的发现。
他在后悔自己曾经的行为,但却不是在后悔自己曾经对魏国的背叛,而是在后悔自己之前想要得到的太多,而又对魏国卖得不够彻底。
纤纤?意识到自己错误的魏庸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也许,我该为纤纤做些什么了。
魏庸的脸色渐渐浮现出狰狞之色。
“纤纤,为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魏庸从书案上抽出一卷空白的竹简,提起笔开始书写起来。
他要对魏王上书退兵了。
有人要退兵,但有人却要出兵了。
“领兵去南阳?”白亦非看着面前的母亲,惊怒交加道。
“你很失望?”白艳艳看着面前这位称作儿子实为子侄的白亦非道。
“这就是母亲与秦王交易的结果吗?”白亦非的声音有了白艳艳的六分冷意。
“是大王。”白艳艳沉声道。
“看来母亲你是早已有了决断了?”白亦非在白艳艳的注视下,还是妥协了,自幼形成的阴影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与大王之间的交易十分好奇,想来,我今天若是不告诉你答案的话,你会十分不甘心。”白艳艳突然神情轻松道。
“还请母亲告知。”白亦非带着一丝痛苦道。
“我的事情需要你过问吗?”白艳艳厉声喝道。
“你要知道,无论是我,还是大王,并不是非你不可,我为你做的只是为了对我的父亲,我的兄长有一个交待而已,至于你,你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白艳艳盯着白亦非道。
在其眼中是浓浓的失望,将过往的荣耀当成了所有,这样的白亦非在她看来甚至还不如姬无夜。
“但我还是想知道。”此次的白亦非并没有退缩,而是迎上了母亲的视线道。
“好。”白艳艳此时不怒反喜道。
“他是我的主人,这个答案你可满意了?”
“如此也好。”白亦非如释重负道,虽然早已有了猜测并为此而惶恐,但当真正知道答案时,白亦非才发现,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脸皮吗?既然已经掉了,那么就只能看是被谁踩到脚下了,好在,被那人踩在脚下,还不算太过丢人。
“我会遵循母亲的意思去做的。”白亦非应允道。